韩千雪被她逗笑了,“也对,我们律师只要愿意工作,分分钟都有进账,你们做天师的就不一定了。”
“还是韩大律通情达理。”温一诺笑眯眯地点点头,“所以我还要收加班费,这个价!”
她伸出三根手指。
韩千雪:“……你不是要告诉我,你要三倍价位吧?!”
“韩大律果然聪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哈哈哈哈……”温一诺开心地笑。
韩千雪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高兴就好。”
回到何之初给他们留的那栋大宅,温一诺去自己房里准备法器,韩千雪给她准备“驱邪”合同,萧裔远则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服。
等温一诺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从她房间出来,看见萧裔远抱着双臂,靠在她门边的墙上。
“……萧总,你房间在那边。”温一诺指了指萧裔远卧室的方向。
萧裔远看了她一眼,“走吧,我今天喝了酒,你开车。”
温一诺:“……”
“我坐沈家的车。”她刚才答应沈齐煊了的。
客户的要求,当然要满足。
这是她身为大天师的职业道德。
萧裔远摇摇头,“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去别人家不太好。我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跟着你去壮壮声势还是可以的。”
“我不需要别人壮声势。我一个人的声势抵十个人。”温一诺执拗的说,一边低头把软鞭黑骑当腰带挂在腰上,“萧总今晚心潮澎湃,还是一个人待着缓一缓比较好。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想明白这件事为什么是岑春言做的。”
萧裔远:“……”
他盯着温一诺不盈一握的纤腰,缓缓地说:“你还是认为是岑春言做的局?可是动机是什么……”
萧裔远明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逻辑呢?岑春言做事一向无利不起早,这种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的事,不大像是她的手笔……”
温一诺意外抬头,“在你心里,岑春言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当然,在商言商,她这一点,确实能让她做个非常出色的商人。”萧裔远坦然地说。
温一诺听不得别人夸岑春言好,她呵呵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是出色,出色到被你坑了五十亿,还丢了岑氏集团首席财务官的位置。——对你来说,她确实出色啊……送财童子,能不出色吗?就是不知道岑氏集团的股东们会不会这么想。”www.xiumb.com
萧裔远一窒,进而想到自己的“第一桶金”,还确实就是从岑氏集团得来的。
“不过那时候是岑春言的哥哥岑季言做首席运营官,是他主导的收购,如果真的说我‘坑’,‘坑’的其实是岑季言。”萧裔远一板一眼地说。
温一诺目不斜视往楼梯口走去,一边说:“……我可想的不一样,我觉得岑春言在岑氏集团那次收购中责任更大。因为是她没有做好财务尽职调查,才让岑氏集团在收购中捅了大篓子。从这个角度说,岑季言是被她坑了,为她背锅。”
萧裔远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现在被温一诺一提醒,还真是那么回事。
难道真是岑春言……?
萧裔远忙跟着温一诺往前走,一边跟她探讨:“可她的动机是什么?”
“在我身上,有什么岑春言可以得到的重大利益吗?”
温一诺心想,你就是最大的利益,还要什么重大利益?
但是这话她不想说,一来不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来不想提点萧裔远,让他反而对一个愿意放弃利益的岑春言增加好感。
就让他认为岑春言是个“无利不起早”,换而言之,有利是图的人就好了,她何必要让他认清女人心里的弯弯绕?
萧裔远还在追问:“你这么推论,也不是不成立,但是你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的推论吗?”
温一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萧裔远,说:“我没有证据,我就是直觉。我们做大天师的,没有直觉会死的很惨。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萧裔远:“……”
这就跟扎草人诅咒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萧裔远现在已经学会不再轻视温一诺的“职业”。
毕竟这一次的道门大赛,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当然,他更多的是信服那五个科学家评委,还有何之初。
如果这些人都认为道门的这些手段并不全是“坑蒙拐骗”,作为以实事求是为第一准则的钢铁直男,萧裔远的观念开始转变了。
那是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光怪陆离又精彩纷呈的世界。
其实再一想,他自己的专业,他信奉的人工智能发展方向,对普通人来说,何尝不是一样的光怪陆离精彩纷呈?
这么一想,萧裔远彻底释然了。
傅夫人的话,对他的触动太大。
他终于找回了跟温一诺相处的初心。
爱一个人,其实也是我们不断认识自我的过程。
当你的自我认识不断提升,对方也能跟上,那就会保持爱情的鲜度。
如果一方提升,另一方原地不动或者退步,感情就会失调,哪怕有肉体的吸引都没用。
因为再美的肉体都有审美疲劳的一天,但是步调一致的思想却能让对方铭心刻骨。
人毕竟是已经脱离了动物本性的社会动物,社会属性对感情的加成比动物属性要大得多,也持久得多。
萧裔远踌躇了一下,跟着温一诺走下楼梯,说:“好吧,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觉得里面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
“那是肯定的。”温一诺随口说道,不过嘴角已经悄悄上扬。
哎嘛,真不容易,终于能在萧裔远那坚不可摧的直男“一根筋”大坝上悄悄凿个洞了……
等那个大坝被她凿得“千疮百孔”,萧裔远也跟比干一样,有无数心窍了……
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他能眼明心亮。
萧裔远这时见温一诺也不再像只刺猬一样对他张开满身的刺,心情也是大好。
他跟温一诺来到他们今晚开回来的那辆车前,说:“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有事,也有个照应。——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大晚上出去的。”
以前他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温一诺一个人大晚上去别人家“驱邪”的。
“你又不懂道法,你去有什么照应?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就给我添乱!”温一诺瞪了萧裔远一眼。
可是看在萧裔远眼里,只觉得她眸光流转,似嗔非嗔,美艳不可方物。
他极力按捺住心神,移开视线说:“……你可以把我当你的道童,虽然我不懂道法,但好歹也是一个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管用,不然怎么在偏僻的地方,最后两人同行呢?”
温一诺:“……”
咦?
道童都出来了?
她狐疑看着他,“萧总,你不是吧?你不是看不起我的家族企业吗?还要给我做道童?那可是我们家族企业的一员啊!”
“嗯,我临时客串一下也是可以的,不收你钱,当你给我个机会见见世面。”萧裔远含笑说道。
星光下,他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横在车顶,就那样看着她,凤眸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意,比两人刚心心相印的还要动人……
温一诺又一次感受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得不说,青梅竹马的一对如果真的想在一起,比不是青梅竹马的普通人要容易多了。
因为他们太了解对方。
之所以很多青梅竹马并没有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不想,而且只要有一方不想,他们散伙得比谁都快。
不过温一诺经过一次感情和婚姻的洗礼,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虽然又一次怦然心动,但并没有控制不住的感觉。
她轻轻松松收回视线,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淡淡地说:“……随你。”
萧裔远大喜,忙坐了进去。
他今天晚上空腹喝了不少红酒,现在其实也是微醺的状态。
温一诺这时拿出手机,对等在大门口马路边上的沈齐煊打电话,说:“沈总,我们出来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免得我等下跟丢了。”
沈齐煊立刻把他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温一诺用手机地图打开,发现居然离她这边的房子并不远。
只隔着一条河。
从桥上过去很快。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沈齐煊家的大宅。
这也是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一个好地段,但是已经不属于华盛顿特区,而是弗吉尼亚临近华盛顿特区的一个地方,名叫火狐(Firefox)。
……
两辆车停在一栋维多利亚殖民时期风格的大宅前面。
占地面积当然很大,但是屋子的尖顶很多,比第一个比赛里祝氏夫妇那栋房子的尖顶更多。
凸起的弧形飘窗,白纱窗帘静静垂落,挡住了屋外的视线。
房子很高,地面以上起码有五层,是这个地方少有的独栋别墅高楼。
几个主屋门外都有露台伸出来,上面还有屋顶,很像国内古代建筑的“前廊后厦”。
外墙颜色很深,精雕细刻,有各种花纹装饰。
配上那很多尖顶和哥特式拱墙,看上去不像住宅,像是教堂。
温一诺看了一眼就觉得辣眼睛。
这种“别致”的大宅,也就外国人能享受。
在国内风水师看来,这就不适合人居住。
难怪沈齐煊想请她“驱邪”。
温一诺眯了眯眼睛,心想最彻底的“驱邪”,是把这栋房子推倒重建……
当然她不会这么说,那也太掉价了。
这不是承认自己比不过这房子里的“西式邪祟”吗?——如果真的是邪祟的话……
说实话,温一诺除了觉得这房子的样式辣眼睛,还真没感觉到什么邪祟。
她腰间当腰带的黑骑软鞭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发热或者骚动不安的迹象,说明这里暂时没有“邪祟”,也没有黑魔法。
萧裔远从车里下来,也被这栋房子吓了一跳。
他这一段时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看见这么“别致”的建筑,还是心里漏跳了一拍。
这房子,真的能住人?
沈如宝从车里下来,看见萧裔远也来了,欢快地扑向他:“阿远!你也来了!去我家坐坐?你想吃什么?我看见你晚上好像没有吃菜,只喝红酒了!”
萧裔远和温一诺都意外地看向沈如宝。
没想到她还真的一直在关注萧裔远,连他没吃菜,只喝红酒都发现了。
“你饿不饿?我这就让厨子给你做饭,你喜欢吃什么?我家厨房什么都有,常年炖着高汤!”
沈如宝炫耀一样对萧裔远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就差双手合什抱在胸前,做某国漫画少女状了。
萧裔远看了看温一诺。
温一诺挑眉说:“那就却之不恭了。我想吃红糖糍粑,给我的助手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
沈如宝瞪了温一诺一眼,“……你也要吃?我看见你今天晚上吃了很多BobVeal的小牛肉,你不怕胖吗?”
“我等下要耗费很多精力给你和你……爹驱邪,红糖糍粑最能补充能量,我建议你以后不妨多吃……”温一诺笑得有点狡黠。
红糖糍粑对女性确实能补身,但是如果缺少锻炼的人吃很多的红糖糍粑,但真是会跟吹气一样胖起来。
沈如宝一看就不是喜欢锻炼的人,每天的活动量大概就是动脑子怎么追美男了……
温一诺腹诽着,随手关上车门。
沈齐煊也从车里走下来,神情轻松自如,笑容也很深刻,他温和地说:“我也很喜欢吃红糖糍粑,不过大晚上吃这个不好,我们的厨师做得一手好生滚鱼片粥,还有现包的生煎,温大天师是先吃夜宵,还是先四处看看呢?”
温一诺眼前一亮:“生滚鱼片粥和生煎?!这可是好东西!我得尝尝跟我家附近那家早餐店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沈齐煊点点头,“我吃过你家附近那里的生滚鱼片粥和生煎,我可以告诉你,我家厨师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一诺晚上其实吃得很饱,但是被沈齐煊用她喜欢的美食“诱惑”,她还是觉得饿了。
温一诺装模作样捋捋额发,说:“那沈先生就带我们四处看看,等一圈看下来,也就够时间吃夜宵了。”
沈齐煊忍不住笑,温柔地说:“好,都听温大天师的。”
沈如宝看看沈齐煊,再看看温一诺,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能够这么“和谐”的说话了。
好像她是个外人,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沈如宝皱了皱眉,求助一样看向司徒秋。
司徒秋却一直微笑,温柔地说:“那好,齐煊你带温小姐去逛逛,我和贝贝招待萧先生。”
萧裔远忙说:“我是诺诺的助手,我得跟着她。两位的好意心领了。”
沈齐煊看着萧裔远,无端觉得他有点碍眼。
都离婚了,还跟的这么紧,早干嘛去了?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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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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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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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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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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