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仅瑭看着肩膀在抖动,但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眼眶中的眼泪的简舒,那眼圈已经红了一片,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了,就是不吭声。
季仅瑭莫名揪心的疼。
“你跟潘楚肖……”
“你还要再问吗?你以为我跟潘楚肖的关系很好?如果我跟他的关系真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嗳昧,那么一回国,我第一个要加入的公司,就不会是腾宇了。”简舒的声音有些疲惫。
季仅瑭微微一怔。
他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人无法揣测意味的深沉的光芒。简舒这是什么意思?逆反思维来想,简舒回国第一个加入的公司是腾宇,这么说,简舒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简舒倾吐完这些话,她感觉自己胸闷气短,也许她真的不能再停留在季仅瑭的面前了,她感觉无力,转身想要上楼想要去查看大宝贝的时候,季仅瑭忽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简舒从手腕一直到心脏,一股从季仅瑭的指尖传来的接触而产生的酥麻的电流,让她在那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放手。”简舒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而自如。
季仅瑭没站在在简舒的角度想过为何她不来找自己帮忙,而是他自己错过了这个保护简舒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好似被人用长满了尖锐的尖刺的荆棘紧紧的缠绕着似的,他每次的呼吸,每次的心脏跳动,都会扯动那荆棘,越收越紧,越紧越痛。
“放手,可以吗?”简舒已然不敢再用刚才那种略带无奈与低吼式的语气说话了,此刻的她乞求、期盼。xǐυmь.℃òm
“我不放。”季仅瑭一把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拖拽,简舒无措的向后退了几步,正正好撞入了季仅瑭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简舒的后背在贴到季仅瑭的胸怀的那一刻,顿时微微一愣,因为这种温度,让她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
“五年前的事情。”季仅瑭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是一块磨砂纸在轻轻的擦拭着简舒的心房,“我们放下吧。”
简舒的眸子微凉,“放下?怎么放下?我跟潘楚肖从五年前就是清白的,五年后的现在,我跟他依旧没有任何你所想的那种关系,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说罢,简舒的泪水便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流了出来,她含着下巴,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从她的身后抱着她的季仅瑭的手臂上,灼伤季仅瑭。
他的心,何尝不痛?
“别离开……”季仅瑭垂着头,那线条与轮廓都是无可挑剔的侧脸完美无瑕的嵌入简舒的颈窝,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简舒的肌肤上。
简舒微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盈却感伤……
“简舒,早!”
“简舒早啊!”
简舒回到公司,却发现同事们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似的,让她不由得诧异,“早。”她点了点头迎合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而她的座位,却出奇的整齐。与其说是整齐,倒不如说是干净,因为她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些物品,都已经被摆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纸箱子放在桌子底下------这是一个要辞职的人的表现。
大家伙……知道她要辞职了?
“简舒啊,我们好歹也做了几个月的同事,这段时间以来,也算是共事得很愉快了,今天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是啊是啊,以后离开工作岗位之后,还是可以多联系的,你的设计造诣这么高,多指点指点我们也行啊。”
简舒听着同事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她的眸子越发的深沉,在大家都说得热烈的时候,她冷冷的来一句,“谁说我要辞职的?”
简舒这句话说出口,办公室里原本热络的气氛瞬间凝滞住了,大家都愣愣的看着简舒。
据简舒所知,那天她在季仅瑭的办公室里提出辞职,除了季仅瑭和沈佳霓以外,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要辞职的事情,而且人事部那边的部门主管都是老油条,更不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嚼舌的。
沈佳霓就更不可能了,她是简舒的前辈,而且简舒提出要辞职之后,沈佳霓一直都在帮简舒把持着辞职之后的交接程序,是不可能把简舒要辞职的这件事情散出去的。
简舒正想着,便有同事讪讪的说道,“大家……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才跟着说的。”
“说什么?”
“说你得罪了季总,你待不下去了,季总会解雇了你。”那个同事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得罪了季仅瑭?季仅瑭把她给解雇了?
这又是什么天方夜谭?简舒正诧异着,忽而她好像是想通了一件什么事情似的。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偷盗了简舒的项链,然后把这个消息散给了季仅瑭,季仅瑭才会忽然要简舒拿项链出来,而这个人又确定简舒没办法,这样一来,简舒惹怒季仅瑭的几率就是百分之一百。
但这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当晚大宝贝发高烧了,因为这件事情,季仅瑭暂时淡忘了项链的事情,跟是一个导火线,让简舒和季仅瑭的火越烧越旺,终于在一个制高点忽然冷却熄灭,简舒和季仅瑭都冷静下来了。
这个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落空,兴高采烈的在公司里散布着简舒得罪了季仅瑭、要被季仅瑭解雇了的谣言,同事们信以为真,原本厌恶简舒的这些同事们又“惺惺相惜”的来给简舒送别。
简舒想到这里,不免觉得恶心。
因为她的这个猜测,完全符合逻辑,这个人,就存在于这个办公室里,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项链不见了,她当时竟然都没有怀疑那个女人。
那个,叫唐婉的女人。
“那你……是不是不辞职了?”其中一个同事看着简舒,悻悻的问道。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简舒对着一众同事们浅浅的笑,尔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项里那些已经被某些“好心”的同事替她收拾好的辞职物件,又一件一件的整齐的摆出来。
同事们面面相呲,都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唐婉正好端着咖啡杯从茶水间回到设计部,却见这么多人围着简舒的位置,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了大家,发生了什么?”
同事们纷纷的让开了身子,唐婉这才看见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公司,正心安理得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她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微微的凝固了几分,“简……简舒,你回来了?”
简舒看着唐婉的笑容僵硬,不觉有点好笑,“不回来怎么行,这么多工作,总得有人做啊不是吗?”
“你不是……要辞职了吗?”一个胆小的同事讪讪的说道。
简舒没有看着那个胆小的同事,而是盯着唐婉莞尔一笑,“这种谣言,你们最好只是止于轻信而不是传谣,因为传谣者跟造谣者,都是同等罪责。”
唐婉的脸面微僵,在简舒说完这句话之后,同事们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纷纷走开。唐婉端着发烫的咖啡杯,她缓解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无措,“太好了,既然简舒你没有辞职,我们又可以做同事了,又可以坐在你旁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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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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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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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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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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