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简舒把鸡蛋羹放进锅里隔水蒸的这段等待时间里,简舒坐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简舒眯了一下眼睛,被客厅大门的关门声吵醒。简舒微微睁开眼一看,发现是季仅瑭回来了。
他没有去上班吗?
简舒正想着,季仅瑭往简舒的怀里扔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尔后淡淡的说道,“这是一些进口的感冒药和退烧药,还有一些儿童必备药物,是我托人带来的,你收着,孩子大病小病,总要备着,不要等生病了才手忙脚乱。”
简舒微微一怔。
这还是季仅瑭吗?简舒第一次感觉季仅瑭是这么一个啰嗦的人,因为往常来说,他不可能一段话说那么多个字的,简舒听到季仅瑭的话,不免惊讶了几分。
她拿着那一袋子药,垂着眼眸没有看季仅瑭。而季仅瑭也没有看看简舒,打算直接走上楼,但是简舒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季仅瑭,“等等,我有话要说。”
季仅瑭的身子顿住,他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过头。
“我已经问过大宝贝的意见了,他会随我一起离开别墅搬回我自己的家。等到大宝贝好一些了我就会带他搬走。”
季仅瑭手中握着的拳头被他捏得指关节咯吱作响,指关节都在泛白。简舒知道季仅瑭一定会持反对意见,甚至会以各种方法不让她离开别墅。“只要我不同意的事情,你一步也别想踏出这个大门。”
“季仅瑭,我跟大宝贝不是物品,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情绪,我们有自己的情感,不是你说要操控就可以操控的。不管你有没有同意,我这次一定会离开这个别墅,不管用上怎么样的代价。”简舒一字一句地朝着季仅瑭的背影说着,她一定要不能害怕季仅瑭,要拿出可以与之抗衡的底气。
季仅瑭要夺走大宝贝的抚养权,在季仅瑭的身边待得越久,她好不容易筑造起来的铜墙铁壁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瓦解,她并不想失去大宝贝,更不想失去那个曾经骄傲的自己,因为在季仅瑭的面前,她低眉顺眼已经够了。
季仅瑭虽是背对着简舒,但是简舒已经能感受到季仅瑭周围的空气冷到冰点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简舒的话,往前继续走着。
简舒看着毫无反应的季仅瑭,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一般,明明蓄满了力量,但是打到终点却变得软绵无力。
“我说过我会采取一切手段,无论要以什么手段都要离开这里,包括报警。”简舒的声音稍提高了音量,“我现在跟你应该没有任何的关系吧?包括大宝贝,虽然他跟你有血脉关系,但是我跟你却没有任何的关系,在你未得到大宝贝的抚养权之前,我怎么处置大宝贝,要带他去哪里,都与你无关。”
在他未得到大宝贝的抚养权之前?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说要得到大宝贝的抚养权了?季仅瑭终于有反应了,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指关节咯咯作响,三步作一步地跨到简舒面前,扣住她的肩膀,用锐利的眼神勾着简舒,“你这个女人……真的一刻都不能等,寂寞难耐地这么快就要扑到潘楚肖的怀里是吗?”
潘楚肖?在这个时候忽然扯到潘楚肖的身上,简舒觉得讽刺。
别墅外忽然传来了“轰”的一声,接而啪嗒啪嗒的声音席卷周围冰凉的空气,玻璃窗被用力的敲打着,瞬间整个城市都被淹没了------忽然,下起了暴雨。
闪电狠狠的鞭打着这个雨夜,雷声与雨水浸润沉默的时间。就像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又像是他们两人的心情。
简舒冷笑着,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季仅瑭还是这么看待她。好阿,那她何不干脆将错就错,这个结局他应该很满意吧。“对阿,我迫不及待,我恨不得现在就和潘楚肖在一起,搬到他家里,反正他也会帮我一起照顾大宝贝,这个结局还满意吗?”
“在潘氏的话,我想我要是做了老板娘,潘氏的员工得对我尊敬,潘楚肖也会像对待掌上明珠那样对我,好过在腾宇吧?”简舒莫名感觉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胸口发闷,却依旧要捂着自己的伤口这么说。
季仅瑭忽然有一种无力感,继而是男人的自尊心涌上心头,他勃然大怒,“呵呵,怪不得你忽然说要辞职……果然是为了他。”
季仅瑭也不会想到简舒会直接当着他的面承认她和潘楚肖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潘楚肖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禁忌。对于潘楚肖这个人,他季仅瑭是从五年前就反感到现在的人。
季仅瑭少有的失神让简舒有机会甩开被他扣住的双肩,季仅瑭看着简舒吃痛地揉着双肩,他知道他刚才用的力气一定很大。
“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季仅瑭的话很霸道,似乎只要简舒不听从下一步他就会紧抱着她永远不放手一样。
简舒气极反笑,质问季仅瑭,“我要和谁在一起,似乎不需要你同意吧?”
“简舒你不要太过分。”季仅瑭的眼神变得有些受伤,像一只受伤的雄狮。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简舒有些好笑,好似在这里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简舒看着鸡蛋羹蒸的时间差不多了,便不想再继续和季仅瑭争吵这种无谓的结果,便转身打算去厨房。
“五年前,简家出事了,为什么你没有来找我?而是去找潘楚肖?在你眼里,我从来都排不到潘楚肖的前面是吧?还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救简家?你把我当做什么?”季仅瑭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刚烈,带着一丝脆弱。
简舒脚步一顿,回忆起五年前简家出事的那一天,她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崩溃过。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突然起来的意外让她、让整个简家都慌乱了,她不知道那一瞬间还有谁可以依靠。她的脑子里,不可置否的第一个就想到了季仅瑭,可是,她怎么有那个脸去找季仅瑭?
她的自尊已经被撕碎了,被凌乱的冷风吹得遍地都是,她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去找他?简舒不得已才去找潘楚肖,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反而让她万劫不复。
简舒深呼吸沉了一口气,背对着季仅瑭,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觉得,我父亲对腾宇集团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有脸面来央求你救简家吗?我父亲做的事情可以说是他自作自受,我哪能再去找你帮忙,我只能去央求潘楚肖。他是柳姨撮合和我一起的未婚夫,除了你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救简家。我就那样看着简家衰败,我无能为力,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没落,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名誉,这样还不够残忍吗?”www.xiumb.com
简舒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与音量对着季仅瑭低低的吼着,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高傲却不肯将自己的伤口显露出来给别人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无力地滑落在地上,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噩梦,若不是因为简家没落,她也不会有后来在贫民窟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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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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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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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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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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