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足九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婴儿肥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弯,自带讨喜的笑脸,人见人爱。
她自己没事的时候,也总是喜欢照镜子,对镜自怜。
原本还坐在桌前的儒雅男子,素衣素袍,留有络腮胡,平白的将他一身的书生气,减了七八分。
这就是人人称赞的曹公,所谓的天鹅书院院长大人,八房妾室的多情种,却是个宠女狂魔。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砚台,向前招了招手。
他的这位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却也什么都不好,委实让他这个当爹的操碎了心。
“我在咱家书院后,给你种了一大片的莲花,你可去看过啊?”
“哦,瞧着不好吃!”
曹公当即黑脸,满脑黑线,顺手就将宝贝女儿捞到桌上,确认小人儿坐稳之后,他的大手都仍不放心的搭在桌沿。
说到了吃,谁又能吃得过他这个女儿?
“等它长出莲子和莲藕,还不够你解嘴馋的?”
“还说我呢?您这是又发哪门子邪火?又是哪位姨娘来烦你?还是我惹了什么祸事?”xǐυmь.℃òm
说到这儿,小女孩低下头来,瘪着小嘴巴,眼睛上飘,暗想自己最近都做过哪些淘气事儿。
一见到自己的乖女儿萌萌哒的样子,曹公的心情便好得不得了,捏着她精巧的鼻子,说“:你没淘气,在爹的眼里,小安宁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没错,老爹姓曹,他的女儿自然也姓曹,小名安宁。
曹安宁!
自她长到这么大,也算是一生安宁,没遇到什么坎。
这也是她爹总喜欢叫她名字的原因,不为亲切,为的是他心里的愿望,希望小安宁能一生安宁。
“那我前些天因嘴馋吃光铁伯伯家的菜,也没事吗?”
“又是这个家伙!定是他为了勾你这只小馋虫,才特意种了菜!哼,我还不了解他,他哪会种什么菜!”
“八姨娘家的酒,尝着味道不错……?”
“嗯,我娶她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吃……?不对!你喝酒了?”
安宁哧溜的蹿到桌下,猫着小身板,逃到了房门口,趴在门边,龇牙咧嘴的做鬼脸。
她以为自己胜利了,总算在不靠谱的老爹面前,扳回一局。
却没有看到,在她一溜烟的跑出去之后,她老爹的房间里,多了一位蒙着面纱,穿着廉价的紫衣纱裙,却透着神秘而高贵气质的美人儿。
在这位美人儿的面前,一向浪荡不羁又风流多情的曹公,竟拘谨起来。
“往后,再小心些。”
“我记下了。”
美人儿已离去,香味仍存。曹公一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迷醉在这芬香之中,无法自拔。
他这身冷汗,有一部分原因是为着自己再次见到梦中女神,而燥热难耐;另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差点就误伤了宝贝女儿。
凌乱不堪的地面上,有的不只是差点砸中小安宁的带松香砚台,还有各类笔墨纸砚。
它们都不像是被人扔出去的样子,而更像是被人从桌上,急躁又不留意的推下桌去。
曹公嗅着指尖残留的余香,暗恼自己竟不知道她竟又回来了,还回到他的身边。
是他有福了!
“奇怪,老爹房间里的香味,都不像是大姨娘她们身上带的胭脂俗粉味,像是……?”
别看小安宁人还小,但她鬼灵精怪,在她老爹的苦心教导之下,耳濡目染,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
她光顾着想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老爹所说的莲池边上,自己都没发觉。
“扑通”一声,她毫无预警的一脚踩空,掉落莲池内。
就在她挣扎着往岸边爬的时候,一个桀骜不驯又稚嫩童音的笑声,从莲池的中央向外扩散。
这还是小安宁在自家的地盘上,头一次听到如此好听又狂傲的声音。
“哎呀,救命啊,救命,快来人……?”
“闭嘴!”
跳过来的小男孩,像一只花花绿绿的蝴蝶,从百平方米的莲池中央,左蹿右跳的踩着莲叶一路行来将开口吵嚷的小安宁,一把拎上岸。
正值暑热的天,小安宁都仍裹得像个打肿的馒头,又多了一身水,她自己都嫌笨重,险些爬不起身来。
需要人帮忙的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小男孩看,却给人一种想吃人的错觉。
“你个胖馒头,看什么?小爷是长得帅气,但……不好吃!”
这么幼稚的话,一脱口而出,小男孩自己都被吓住了,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接受无能。
倒是小安宁咯咯吱吱的笑了,迈着笨重的步伐,小步小步的往自己在莲池附近的阁楼走去。
在小男孩的认知里,还从没有人敢无视自己的话,而他又是个厌恶跟女孩子接触的人,不懂与人之间的平常相处。
见小安宁居然敢不理他,火气上头,追了上去。
“喂,胖馒头,我跟你说话,你聋了?”
又是胖馒头!
小安宁对着阁楼一楼内的落地镜,环视自己一圈,是挺肿。
再看向挂在落地镜旁的衣架上,摆放整齐的衣服,清一色的白。
这会儿,她一心想的都是自己该穿哪套衣裙,全然忘了小男孩的存在。
小男孩打量着整座青色砖瓦的阁楼,分三层,就这一楼,入口之处劈为两个房间。
以目前他所在的这个房间看,除了一面镶嵌宝石的落地镜之外,一面接着一面屏风后,都堆放着数不清的白色衣裙。
这些衣裙都摆放整齐,想来是有专门人来负责打理。
“胖馒头……?”
“你,出去!”
小安宁在费劲的给自己换衣服,笨手笨脚,才会花了不少的时间。
一心想为自己讨回面子的小男孩,循着花红柳绿,绣功精绝,栩栩如生的屏风找,直到了一道莲叶屏风后面,他才找到了小安宁。
但同时,他也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吓得呆了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女孩不是怪胎,又是什么?
一出怪胎,天生异象。
要么,此人必然是个修炼奇才,要么她就是个世间难容的“~娃~妇”!
“花蝴蝶,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到外面去乱说,我就…我就告诉我爹!”
“你爹?这破事儿,跟你爹有关?他不是你亲爹?”
“你爹才不是你亲爹,呜呜,你个烂了心的花蝴蝶!”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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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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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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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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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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