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村里到了年纪的小孩都背着书包不情不愿的上学。作为宋家最小的锦绣,今年八岁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但是锦绣从小就是黑户口,这学校不敢书面收,锦绣每天只好偷偷地溜到小一的班级去听讲。
这天,锦绣心里念着忘记给思思喂食了,她听完一节课就从后门走出去。
后门的老爷爷喜欢以貌取人,见着锦绣小脸白嫩嫩的,特别讨喜,就算她没有校卡也可以进。m.xiumb.com
才刚走出门口,赖胜利双手环抱就堵着大马路,故意不让她走。
赖胜利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但他却不喜欢念书,整天逃课,老师对他的印象都很差。
锦绣往左,他就往右。
锦绣激动地喊:“你、你想干什么”
赖胜利步步紧逼,他想干什么,还不清楚吗?
赖胜利眯着眼睛,脸色十分恐怖。
后门大爷推推老花镜,看着日报说:“打架斗殴,请左拐直走”
小孩子的事情自己解决,大爷也不相信两个小孩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锦绣妄想偷偷溜走,没想到被赖胜利揪住了书包,往村子里拽。
见着手里的人乱动,赖胜利忍不住给了她一拳,痛的锦绣眼泪直流。
赖胜利可不是一个绅士的人,见谁不爽就打谁,甭管男女。
“别动,乖乖跟我过来”
今天自己一个人出来,身边也没有姐姐撑腰,委屈巴巴地跟着他走。
咦,他怎么走到这里了,他究竟想干嘛?
前段日子,锦绣刚和姐姐们到这池塘边钓鱼。现在是禁渔期,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赖胜利放开她,拿出藏在草丛的渔竿。
随后拿着鱼饵——蚯蚓,放到锦绣跟前。
锦绣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哼!怕什么!不就是一条畜生吗?”,而后将鱼饵勾上,抛下池塘里。
锦绣当机抱怨道:“你这样不尊重它,是钓不上鱼的!”
赖胜利眉头挑了一下,不说还忘了这茬。自从那日钓鱼之后,他就再也钓不上鱼,连小鱼也没有。
这赖家人平常吃惯了鱼,忽然没了,还不指着他的脑袋骂着废物。
前几天,他一直想逮住锦绣的,无奈她都是结伴而行,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今天,真是天助他也。
他冷笑一小会,接着做自己的大事。
“快说”,赖胜利忽然神情紧促,手里拿着鱼竿。
“说什么?”,锦绣完全不知道胜利想干啥。
难道是说些和洪涛哥相关的事情,毕竟不久前他们结仇了,这抓鱼是小事,回学校打架斗殴才是导火线。
“洪涛哥被他阿妈打了一顿”,锦绣试探着说,瞧着胜利的眼神不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赖胜利憋住火气,一字一句的说:“那天洪涛钓鱼你说了什么?”
赖胜利心心念念锦绣口里的玄学,自己好久没钓到鱼了,他的钓鱼小能手称呼也快保不住了,便只能将希望寄予她身上。
虽然很可笑,但还是得试试。
万万没想到,竟然说的是这一事。
“鱼鱼,快快上来”,锦绣真诚地祈祷,胜利也认真地看着鱼竿,但还是没动静。
一连说了好几句,都没有动静。
赖胜利一怒瞪着眼睛道:“你到底行不行啊!废物”
锦绣委屈地坐在地上哭,她害怕被别人吼,她害怕被人嫌弃。
鱼鱼又不听她的话,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
“要不你对小蚯蚓道个歉吧!”,锦绣唯有想到的就这个了。
听到哭声地锦文一路赶来,当机立断地抓了一堆土丢过去,砸中了胜利的上身:“要不要脸,欺负女孩子?”
锦文本来上着体育课的,小学的体育课无非就是孩子之间跳皮筋、抓迷藏。
锦文比其他孩子要懂事,自然也没有参与她,而是跑到小一班找锦绣,发现锦绣不在班级里。
这一着急问了后门大爷爷,才知道发生的事情。
趁着赖胜利清理身上的泥土的时间,锦文赶紧将阿妹拉走。
她自己一个人可打不过男孩子,还是太弱了,以后得变强。
“哼!以后走着瞧”,赖胜利狠狠地盯着消失的背影,忽然想起锦绣的话,迟疑地看着晕死的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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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回到家该给奶奶嫌弃的”,锦文用袖子擦擦锦绣的泪水,心疼道。
锦绣点点头,但依旧眼眶红红的。
她们走回学校和锦华一起回去,锦华捧着一张铅笔画十分开心的给锦文展示。
上面简单的勾勒几笔,大概是一朵野菊花。
“阿姐,我长大了要当一名画家”,锦华自豪地宣告着自己的梦想。
公路的车都是不长眼的,锦文让弟弟妹妹走内侧,自己走外侧,开心地说:“好咧,以后等阿弟成了大画家,阿姐就跟着沾光”。
村子里除了少数人家勉强能走出大山,这农民赚的都是辛苦钱,是看天吃饭的,出一个画家不容易。
但有梦想是好的,起码有生活的目标。
锦绣咿呀咿呀地跟着后面:“阿哥,等你当了画家,要给我画好多好多相片。”
锦华:“那是必须的,到时阿哥定将你画的最美”。
锦华看着沿路的连绵不绝的山丘郁郁葱葱,耳间还有清脆的溪水,他要将这些好看的东西都画到自己的笔下。
锦华:“阿妹,你长大了想干嘛?”
锦绣迟疑了一下,想起了那日桥边的文花阿姨,停顿地说:“我以后想赚好多好多钱”
那样阿爸阿妈就可以回家陪她了,也不用那么姐妹挤到一间房,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零食。
顺便帮文花阿姨找回她的孩子。
后面的她不敢说,
锦文欣然一笑:“真是掉到钱窝里了”
“阿姐,你的梦想会不会很大?”
锦绣一脸期待地望着锦文,锦文仰望着前方崎岖不平的道路,微笑着说:“阿姐我啊,没啥大梦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锦绣失望地耷拉着耳朵,那还不是没有说出梦想吗?
梦想应该跟梦一样,快要实现的时候,就给你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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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家小院
赖胜利拎着一条两斤重的鲤鱼兴高采烈的往屋里走。
果然,锦绣的话非常管用。他在锦绣走之后,马虎地跟蚯蚓道了歉,才过了五分钟就钓上了一条鱼。
这不,才刚钓上就急着往家里走。
赖招婷往院子里泼了一桶水,险些将赖胜利泼成落汤鸡。
赖招婷:“哎呦,这会怎么走过来”
赖胜利将鱼提到赖招婷的跟前撒娇:“奶,今晚咱可以吃鱼了”。
赖招婷很瘦,眼眶深凹,瘦的只剩皮包骨。
赖招婷笑着,眼角露出深深的皱纹,接过肥鱼,进了伙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赖招婷今年五十有余,从背后看却像七十岁的老婆婆。
当年文花孩子难产没几天,这赖家接着就是霉运不断,先是小女儿文花精神失常,直接傻掉了。
再来就是赖家的主父赖有生出去干活的时候,踩了狗屎运,直接脚底踩了一枚锋利的洋钉,得了破伤风死了。
这男人一没,赖家的媳妇就会光明正大的欺负赖招婷,毕竟赖招婷是要靠几个儿子讨生活的嘛。
赖招婷的几个孙子就数赖胜利和文花不会欺负她,其他的就跟狼崽一样。
大媳妇柳冰拿着一捆野草走进来,忽然问到一股骚味,立马走进伙房里。
见着赖招婷用汤勺在嚯着大锅,仔细一看竟然是鱼肉,顿时火气上来了,竟然背着她吃肉。
柳冰:“好啊,你这个老东西居然偷吃!”
家里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现在还没到饭点,就煮着鱼汤,不是偷吃是什么!
赖招婷放下勺子,解释到:“柳冰啊!我是见着好不容易有了一条鱼,好趁热煮了才好吃”
柳冰将赖招婷赶出伙房,自己动手煮了十分钟熟了,看着可怜巴巴地赖招婷道:“哼!还想喝鱼汤,找你老头子喝去”
赖招婷抿抿嘴,伤心地低下头。
赖胜利:“奶,我阿妈就那样,一锅汤她喝不完,等她喝够了咋们再喝”
赖招婷点点头。
突然,一声暴怒从伙房里传出来,只见柳冰急冲冲地拿着勺子出来,一顿勺想往赖招婷身上盖,幸好赖胜利及时护着,否则她那老骨头就散架了。
柳冰吐了一口唾沫,碎碎道:“你这老婆子放了什么,吃的跟屎一样”
赖胜利:“不管奶的事,是我钓的鱼不好!”
而后,赖胜利被揍了一顿。
他被打,是常有的事。一是他与柳冰对着干,二是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一个经常被勒令退学的人,丢光了柳冰的脸。
等柳冰气消了,赖胜利跟着赖招婷到伙房里舀了一碗汤,没有奇怪的味道,甚至还有点香甜。
赖招婷想起近日发生的事情,安慰胜利道:“你阿妈可能压力大了,没地撒,你别在意,她是很在乎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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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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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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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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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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