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恋山这么做,摆明了对我还有顾虑,他对我是有防备心的。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我问张琀:“想弄死白雪,是你的主意吗?”
“是啊,怎么了?”
我点点头说:“我以为是马恋山的主意,我觉得这更符合他的性格。”
张琀呵呵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因为这不是你行事风格,马恋山才会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张琀说:“你不要多想,这就是我的主意。”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笑,姑且信他。
张琀此时拿出酒壶来,喝了一口,顿时酒气熏天。
我毫不掩饰地用手扇了扇空气,我说:“你这一身的酒气,英子不嫌弃你吗?”
张琀低着头笑着说:“我是看出来,被你嫌弃了。”
他本来要喝第二口的,看我嫌弃的样子,他把酒壶塞进了口袋里。
但他一说话满嘴的酒气,还是令我厌恶。
不过我和张琀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对他抱有偏见,他只是病了而已,他是个病人。
张琀虽然得了忧郁病,但是他不傻,他现在甚至极度敏感,能清晰地洞察每个人的内心。他只是无法开心起来,更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很大的事情,他是能处理好的。偏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没有处理的能力,一点不如意就会大发雷霆。他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得了忧郁症的人,通常都是内心善良的人。张琀在饱受疾病的折磨,我对他报以足够的同情。
我说:“你想喝就喝吧!”
张琀叹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的?”
我摇摇头说:“你经历得事情太多了。你不堪重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我不会觉得你没出息,我只会帮你。因为你是我的生死兄弟。”
张琀再次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眼含泪花,看着远处。过了一会儿,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看着我笑了。琇書網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倒是不着急了。这里有吃有喝,我们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至于军令状的事情,早就被我们忘在脑后了,管它什么军令状,随口一说而已。梁天成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他傻。
我们这里的人,除了白雪之外,其实对消灭秦家没什么兴趣。
在我看来,秦家人守墓没什么错。错得其实是我们。
只不过大势所趋,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从古至今,这世界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实力为王。
道理我们都懂,白雪也懂,但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这天晚上九点半,我把马灯调暗了,然后躺在了垫子上。
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就听到马恋山一声大喊。
我们所有人都被马恋山的喊叫声惊醒了。
我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就把枪抓在了手里,然后立即把马灯调到了最亮。
白雪双手抓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但是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马恋山了。
张琀大声说:“坏了,马爷呢?”
张琀举着手电筒先出去,我随后跟了出去,接着是英子和白雪。
到了外面,张琀用手电筒照着对面的矮墙,马恋山此时就趴在矮墙上,用肩膀扛着步枪,用拐杖撑着地面,在开枪。
他连续照着水面开枪,子弹全都打进了水里,发出了啾啾的声音。
我们几个跑过去,张琀用手电筒照着水面。此时的水面上还有涟漪。水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突然,一团血从水里翻涌上来。
张琀对着水面连续开了几枪,水里便没有了动静。
我说:“谁的血?”
马恋山说:“十三太保!被那怪兽拽走了一个。”
我回头数了数,十三太保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了。
我慢慢地转过头来,水面突然起来一个黑影,一个人影猛地从水里窜出来,开始不停地往岸上游。
马恋山大声喊:“快游!快!”
这太保游得很快,但是身后的水下,一个黑影紧紧地跟着。
这太保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上了岸,但是我发现,太保已经少了一条腿,他快速往岸上爬,但是刚出水,水里一个黑影窜出来,一口咬住了太保的另一条腿,直接又拽了回去。
我们连续开枪,也没能阻止这怪兽。
不过倒是看清了一些,这东西的头像是猫科动物,但是身体,更像是鳄鱼。
张琀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猫鳄!”
白雪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这种东西?”
我摇着头说:“有猫科的迅猛,有鳄鱼的水性和防御,头似大猫,身体更像是鳄鱼,同时又有猫的利爪。我给它起的名字叫猫鳄!大概率是卵生。”
英子说:“猫鳄,倒是很形象的名字。”
马恋山哀叹一声说:“可惜了我的太保啊!”
我说:“多亏了有太保为我们站岗,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个了。”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你说这玩意有多少?他们吃什么呀!”
我说:“吃那傻鸟。这猫鳄全身有鳞甲防御,我们的枪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琀对我们说:“看来只让十三太保值守还是不行,十三太保虽然迅猛,但是猛不过这猫鳄。”
马恋山摇着头说:“人也不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住进山洞里。在这里迟早会被这猫鳄给逐个拖走。我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马爷说得对啊!”我对张琀说,“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去洞里。”
张琀说:“你也看到了,那傻鸟不希望我们去洞里,一靠近就会往外扒拉我们。这说明洞里会有危险。”
英子说:“是啊,洞里有未知生物啊!”
我说:“洞里的生物大概率是吃素的,而且是吃命树果子。这吃素的生物,对肉不感兴趣。”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这么肯定吗?”
我点点头,随后我看向了张琀说:“张琀,你觉得呢?”
张琀点点头说:“洞里的生物肯定是吃命树果子的,但是吃不吃肉,咱还真的说不好。但是能肯定的是,这猫鳄是肯定要吃人的。到了洞里,再差也差不过这里。现在最发愁的是,我们该怎么进洞呢?”
英子呵呵笑着说:“还能怎么进,趁着大鸟不注意溜进去呗。”
我点点头说:“虽然英子说得有点草率,但这还真的是个办法,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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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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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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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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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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