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急着问:“怎么样?”
我摆摆手说:“没事了,都回去睡觉,该干嘛干嘛!这事儿暂时先压住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不会翻出来了。张琀说,材料就先压在长安,不送去山城,找个机会,他销毁了就行了。”
杨钊笑着说:“那太好了,看来你们关系确实还行。”
我说:“在平京的时候,我和他合作铲除了一个大汉奸,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放心吧,没事了。”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以后不能干这种事了,这太危险了。”
杨钊说:“你也不能怪我,谁也想不到张琀和郭惜君会来,要是早知道会有人来监督我们,打死我也不敢干啊!不过还好,有惊无险,算是躲过了一劫。”
我说:“回去睡吧,连惊带吓的,这一天天的,真难熬!”
杨钊和英子这才走了。
睡觉之前我就胡思乱想,这会不会是张琀给我们演的一场戏啊!故意搞出这么一出大戏,让我们都入了戏。他一来,就占据了主动的位子,成了这里最有权利的长官。要是这样的话,这张琀心机就太深了吧。
不过看起来又不像。
马恋山一直躺着不说话,我知道,他也没睡着。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好好谋划嘛!
比如马恋山就赖上我了,我住哪里,他就住哪里,和我住一个屋,而且睡觉前总会把床换个位置。他怕别人从外面打冷枪。
他倒是想得多,做贼心虚啊!
不过他想的也没错,现在大家手里都有家伙,白天看好他的位置,晚上过来给他一枪。只要位置看准了,这么近的距离,打不死,也得残废。
别看子弹小,拿东西只要打中了,破坏力极大。
老陆的腿就是那么瘸的。
冷不丁的,马恋山说了句:“当家的,杨钊现在不得势了啊,他已经沦为了张琀的走狗。我们得另做打算了啊!”
“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马恋山说:“军统的人盯着呢,没人敢靠近咱这屋。这是张琀对我们的监视,也是保护。有人想要我的命,是我请求张琀保护我的。”
“谁想要你的命?”
“杨钊,虎子,这俩都想要我死!我偏偏就不死,我就这么赖活着,看谁熬得过谁!把我惹急了,我还有十三太保呢,把他俩都撕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马爷,睡吧!”ωωω.χΙυΜЬ.Cǒm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其实我张局座来了,我倒是安全了。倒是能睡个安稳觉了,杨钊怕是睡不着喽!”
我听得出来,马恋山多少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是他希望的结果。
我甚至觉得,当初他捧着杨钊把金银都运出去,目的就是如此。甚至我觉得,其实泄密的不是铁柱,就是马恋山自己。
我忍不住问了句:“马爷,是不是你把这事儿捅出去的?”
马恋山没说话。
我说:“马爷!问你话呢。”
“困了,当家的,你别问了,睡觉吧。”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这就是默认了。
我心说杨钊啊,你还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啊。你见钱眼开,马恋山想的用这些钱,买你的命啊!
第二天一大早,马恋山起得很早,他把饭菜打了回来,叫我起床。
我其实早醒了,但是不想动。我在床上躺着多舒服的,这地方不冷不热的,我恨不得一直这么躺着。
马恋山后来把洗脸水都给我打来了,我看得出来,他在讨好我,现在,我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一边洗脸一边在想,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马恋山而死,马恋山也确实对很多活尸起了杀心。但人之常情啊,谁不想长生不老啊!
我突然对他有些心软了。
不可否认,这都是源自他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我病了这几天,马恋山照顾我不少。
我洗了脸,吃饭,然后去刷牙。
张琀和郭惜君这时候也完事了,来到了我这里。
张琀说:“杨钊和英子怎么还不来?”
他对旁边一个手下说:“去叫杨师长过来。”
很快,杨钊和英子都过来了。
俩人一来,我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俩人昨晚没睡好,应该是商量事来着。这俩人能商量什么呢?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把我们全杀了,然后嫁祸给十三太保,最后让马恋山顶罪。一枪把马恋山给毙了,杨钊和英子就绝对安全了。
要是他俩这么想,那我们还真的就危险了。但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张琀手下有几个人,我手下还有二十人,现在都有枪。这要是干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所以我自我否定了这个推论,我觉得杨钊和英子一定在商量别的事。具体什么事,只有他俩知道。
张琀说:“没睡好啊!”
杨钊点点头说:“睡不着,天都快亮了,才睡着了。”
张琀看着英子说:“你呢?”
英子说:“我根本就没睡,这一宿净胡思乱想了。”
张琀说:“你们的事先放在我那里,不要想太多。我们先把上边交代的事情做好。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打开龙山大墓,我的任务是,不能让红党分子混进来,并且要严格封锁消息,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杨钊说:“张局座,以后你说什么,我杨钊就做什么。”
“那我们先去鬼宅看看吧,我还真的想见识见识这个鬼宅了。”
我们这次一行六人到了鬼宅外,大门竟然又插上了。
我现在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吃力。是英子翻墙进去把门打开的。
我说:“这门,只要我们离开,这门就会被插上。上次来插门的,就是那间屋里的女尸。”
张琀说:“这都起尸了,就不是小事。先去看看那尸体。”
我们进了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棺材还在,但是棺盖是浮在棺材上的,我和英子把棺盖推开,里面的女尸,不见了。但是在棺材底部,流了一摊血污。这应该是被我那一枪打中了的结果。
张琀看着我说:“这女尸怎么会流血呢!”
“死而不腐,这血没有凝固,确实有些奇怪。”我说。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不太懂这些,这和我不是一个路数。”
张琀围着棺材走了一圈,他说:“尸体没了,不可能自己走了吧,起码得有人带。去哪里了呢?尸体是绝对见不得光的,要么进山,要么还在这院子里。”
马恋山说:“先去看看别处再说。”
张琀指着说:“那些钱都是从这棺材里弄出来的吗?”
英子点点头说:“外面还有一套椁板的,棺椁之间,用金银填充的。我们见钱眼开,所以就想着把钱弄出去,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
郭惜君说:“这件事就不要提了,那钱先那么放着吧。但是不要动那钱,一旦以后查起来,起码钱还在。”
杨钊频频点头说:“行,就按照郭科长说得办。”
张琀说:“走,去看看别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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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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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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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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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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