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说呵斥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我真拿你没办法。”
我叹口气坐下,我说:“行了,陈大少这次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介绍他去了平京,让他去找一个叫段风流的人,那人会安排他们落脚的。”www.xiumb.com
陆英俊说:“陈老爷,您也别生气了,你儿子永远是你儿子,变不了的。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免得在一起互相看着不顺眼。陈少爷去了平京,以后我们会照顾他,您就放心吧。”
陈老汉这时候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举着酒杯说:“那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以后我家那犊子,就拜托三位了。”
他直接一口酒就灌了进去,他和儿子话说得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我们把陈老汉扶了起来,这才重新落座。
陈夫人听说儿子有了去处,也就安心了下来,不哭了。陈家这少夫人没心没肺,她反正吃饱了就行。她甚至怪罪自己的公爹,她不觉得家里多个女人对她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女人有个好处,睡觉香。这不么,吃饱了就挺着大肚子去睡觉了。
陈老汉这时候叹口气,笑笑说:“我这傻儿媳妇,没心没肺的。不过人善良,听话,有她在,我和夫人老了不会遭罪。我们都是当女儿看待的。我捡回她来的时候才十二岁,瘦得和小鸡子似的,要不是我,她早就冻死在柴火垛里了。”
陆英俊说:“您儿子上过学吧?”
陈老汉说:“就是学上的太多了才这么不听话。他国中毕业呢。”
林穗说:“陈老爷,陈少爷有文化,有自己的思想,您压不住的,随他去吧。另外我也看出来了,您这儿媳妇和您家少爷确实不般配。陈少爷高大英俊,您这儿媳妇个子不高,模样不好,而且还没文化。这没办法凑合一辈子啊!”
陈老汉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们说:“三位是来公干的吧,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尤其是黄双坨,别看离着我们西刁坨只有三里,我们这里是黄土地,再往前走那就是黄沙地。一刮风屋子里全是沙子,那地方根本就是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这一听陈老汉言谈就知道这陈老汉见多识广,在当地也是个风流人物,虽然他腿瘸,但是他应该是个很有声望的大人物。看家里的摆设就知道,这是个富足的人家。
我说:“我们这次是为了查一个案子来的,平京死了两个人,一个叫黄长发,一个叫黄东方,籍贯都是昌黎人。有一个叫黄长发的我们搞清楚了,他籍贯是黄双坨的,那个叫黄东方的我们还没查清,就是想查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黄双坨的。”
陈老汉一听乐了,说:“我一听这名字基本就差不多是那一股子的,黄双坨有黄东林,黄东成,黄东升,黄东明,黄东宇,他们这一辈都泛东字。你们要是着急,我这就带你去找这黄家的老爷子,翻翻他家族谱,一下就明白了。”
林穗说:“这么晚了,合适吗?”
陈老汉说:“办事就要抓紧,我们说走就走,办正事要紧。”
就这样,陈老汉拿了一个手电筒,又去村长家里借了一个手电筒,带着我们步行往南走。刚开始走的时候脚下还是硬邦邦的土地,出了村一直往南走了也就是一百米,脚下可就是软绵绵的沙地了。
陈老汉说这里的沙地是因为明朝时候一个太监叫刘瑾,他犯了事被凌迟处死之后,尸体打算扔到大海里喂王八,路过村南的时候,突然就起了大风,大风刮来了一片黄沙,装着刘瑾的棺材直接被掀翻在地,棺盖被吹开,刘瑾的尸体被抛了出来,最后大风裹着他埋在了村南的黄沙岗子下面了。
但是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看着这一片黄沙,我说:“这里以前应该是海边,海水退了,露出来这一大片沙滩。”
三里路说远不远,但觉得走了挺远。我觉得是因为路生才觉得远,没在意。
走着走着,陈老汉停下了,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面前的道路,再回头看看身后,再看看身前,他说:“不太对啊,按理说应该看到村子了,今儿个怎么就觉得这条路这么远呢?”
我这才注意看四方,在月光下,一片茫茫沙滩,看不到一棵树,看不到村落,除了这沙滩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正是夏季,按理说周围应该是有庄稼的,但是在这沙滩上,能看到的只有一些杂草。我蹲下从路边薅了一把草,我说:“这种地里都不种庄稼的吗?今年雨水多,种点庄稼会有不错的收成。”
陈老汉说:“村南种的全是花生,我们这是迷路了吧,走哪里了呢?”
他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周围,除了沙滩还是沙滩。
我说:“怕是鬼遮眼了。”
我这时候憋住嗓子,开始学狗叫。叫了几声之后,我对陆英俊说:“你会学鸡叫吗?”
陆英俊随后就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我说:“你下蛋了吗?为啥不学公鸡叫?”
陆英俊反问我说:“你又没说什么鸡。”
林穗这时候学着公鸡叫了起来,我这边学狗叫,鸡鸣狗吠这么叫起来,顿时远处村子里也传来了狗叫的声音。
顿时,我们周围就像是演电影换了镜头一样,出现了一片高耸的坟头,我们在坟圈子里。
再看脚下的坟头,已经都被我们快踩平了。我们原来一直围着一座坟在转,这座坟是一座新坟。
陈老汉说:“我的天,这是我们村一个老姑娘的坟,上吊死的,怎么就把我们给迷住了呢。这不应该啊!”
我这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我说:“上吊死的?为什么上吊?”
陈老汉说:“这姑娘没出阁就怀孕了,家人把她捆起来打了一顿,要她交代是谁的种。她没说,到了第二天晚上她逃了出来,早上村里出来放牛的赶生发现她吊死在了村南的大梨树上。这刚下葬三天,想不到把我们给叫来了这里,真晦气!搞不好得大病一场啊,回去先喝一碗红糖姜水,去去邪气!”
我说:“这姑娘死得冤,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害死的。”
陈老汉打着手电筒照着这座坟说:“不会吧!谁会害她呢?”
林穗说:“以我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和嗅觉,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害她的人,十有八九是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陆英俊说:“姑娘有灵,把我们叫来这里,就是让我们为她伸冤的。蝎子,以前我不信这些,现在我还真相信这世上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了。这事儿被我们遇到了,我们就得管。不过得开棺验尸,找谁呢?”
我说:“玛利亚医院的伊娜,就怕她不肯来帮忙。”
林穗看着我一笑说:“要是你叫她,她肯定会来,你别忘了,她一直想和你学中医呢。”
我说:“我教不了她。”
陆英俊说:“我们得在这里耽误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案子不难破,我想三天之内一定能破掉。既然姑娘找上我们了,我们就没有推辞的理由。蝎子,你说呢?”
我说:“阴灵喊冤,不得不管。林顾问,你说呢?”
林穗说:“既然找上我们了,就是信任我们,我们就有责任查清这件事,还姑娘一个公道。”
陈老汉用手指着前面月光中朦朦胧胧村子的轮廓说:“那就是黄双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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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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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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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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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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