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顾问,你问问陈署长,这张小山和张道阳有几分相似,他应该是从张小山的身上看到了张道阳的影子。”
林穗说:“都是错觉,我也试着说过这个问题,陈署长直摇头。他现在也很焦虑,杯弓蛇影的。”
我说:“陈署长也怀疑是张道阳的后人干的吗?”
林穗说:“不然呢?没有别的解释了吧,谁会为张道阳去报仇呢?”m.χIùmЬ.CǒM
我突然说了句:“你说会不会是陈署长为弟弟报仇呢?”
林穗摆着手说:“你开什么玩笑,陈署长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是个善良,正义,正直的人。这种人绝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况且,陈署长生活幸福,对这个弟弟也没太多的感情。包括张家全家,都对张道阳没什么好感。”
陆英俊摇摇头说:“确实不太可能,陈署长在平京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家财万贯,有那么多的买卖,他去杀人,除非他是活够了。这种过着好日子的人,可能活够吗?”
我说:“但是他又毫无办法,他其实心里也在怀疑张小山有意接近陈颖,但是他又没有证据。怎么办?他又怕自己猜错了,又怕自己猜对了,他现在特别矛盾。干脆,就把张小山弄来身边,他在用命来验证张小山是人是鬼。不得不说,这是个伟大的父亲,这都是为了陈颖。”
林穗说:“但是陈署长一直都说绝对信任张小山。”
我说:“他只能这么说,不然他怎么说?”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那天晚上我俩的确看到张小山在院子里走了,但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他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我嗯了一声,但是我没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毕竟,晚上看到一个人的侧影,就这么认定那就是张小山,有点草率。
陆英俊说:“你说,这凶手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啊,我们在这里忙活,也许人家已经坐船到了外国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吗?”
林穗说:“是啊,要是人家已经远走高飞,我们就算是一直忙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凶手太狡猾了,我们现在很被动。搞得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接下来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我说:“虽然没有方向了,但还是有事可以做。刘大华一家为什么仓促出走呢?他们要么就是胆小怕事,要么就是心里有鬼。我们可以详细地查查刘大华一家。”
陆英俊说:“蝎子说,可以找邮递员问问他家的情况,看看都是谁在和刘大华一家来往。要是凶手和他们有来往,应该是用写信的方式联系的。”
林穗说:“也行,我们这就去查一下。我也看出来了,这凶手十有八九是收手了。我在这里这么呆下去,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英俊说:“就是啊,你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还是得抓紧破案,大帅催着我结案呢,大帅那边也着急了。”
我心说,我比谁都着急,但是我不说,我说也没用。
此时已经是盛夏,我们在街上每个人喝了一瓶冰汽水,透心凉。喝完了之后上了车,我们去了邮电局。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片的老邮递员,此时老邮递员已经退休,但还在邮电局做一些杂事。
他一边分拣信件一边和我们聊。老邮递员回忆,刘大华确实会收到一些信件,大多是从魔都那边发过来的。
应该都是生意往来的信件。因为张道阳一直在保定,要是他们有联系,应该是保定来的信才对。另外,他是做钟表生意的,这种生意的渠道大多在魔都,从那边来信,大概率是生意往来。
其它的地方来信不多,从沈阳来过两封信,是刘大华姑姑来的,是让刘大华带全家去玩的,好像是刘大华的姑姑在沈阳开米行,是个大户人家。这也没什么嫌疑。
我们三个知道没什么线索,也就要离开了。我刚走出门来,就觉得不太对了,我转过身说:“没有从法兰西来的信吗?”
邮递员摇摇头说:“没有,要是有,我肯定记得!法兰西那么远的地方,邮票都是外国的。”
我说:“刘大华的儿子在法兰西留学,一直不来信吗?”
老邮递员摇摇头说:“没有过,我也是听说刘大华的儿子在法兰西,是啊,怎么没有信呢?也没电报。是不是打电话啊!这电话和法兰西能通吗?”
陆英俊说:“通个屁啊,想接到山城都千难万难的。”
我说:“这不太对啊,这刘大华的儿子多大了?在哪里出生的呀?”
林穗瞪着眼看着我说:“大概率在玛利亚医院生的,我们去医院查档案。”
到了医院直奔档案室,进去之后,我说:“不用找别的,就找张道阳跑了之后那段时间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冯氏和刘大华的资料。”
我们在档案室开始翻找,一直找到了半夜的时候,林穗拿着一份档案说:“找到了,张道阳跑了之后的第七个月,冯氏在这里生了一个男婴。男婴登记的名字叫张琀。”
我拿过来资料看看,我说:“这名字谁起的?”
陆英俊说:“名字怎么了?”
我说:“凡是王旁的字全是美玉的意思,所有的王旁的字用在名字上都不错。只有这个琀不行,知道因为什么吗?这个字的意思是,尸体的嘴里含着的玉或者贝壳。正所谓是,殡琀之物,一皆绝之。”
林穗瞪着眼看着我说:“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呢?”
我说:“这名字是张道阳起的,这孩子也是张道阳的儿子。那么就肯定不是张小山,张琀另有其人。”
陆英俊看着林穗说:“我们拿着张小山的照片走访过四邻,没有人认识张小山。”
林穗突然瞪圆了眼睛说:“不好,你们还记得是谁去接的陈署长和易小姐吗?刘全胜和张小山一起去的呀!会不会是刘全胜?”
陆英俊说:“刘全胜油腻腻的,胡子拉碴的,年纪好像对不上吧。”
我开始回忆,刘全胜的一举一动开始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我怕足足想了有两分钟,林穗陆英俊也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我们几乎是同时回过神的。
林穗大声说:“快,快回公署,几乎百分百就是他。”
我说:“样子是可以刻意为之的,那不能代表他的实际年龄。”
我们上了车,陆英俊疯了一样开车往公署赶。我们跑上了二楼,楼梯口没有人,刘全胜不在。
我们一看陈署长办公室门口也没有人,门竟然是锁着的。
林穗说:“不应该锁门,陈署长出去从来不带女秘书,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陈署长也不会这时候就回家。即便是他先走了,女秘书绝对应该在这里。”
陆英俊去拿了消防斧,直接砸开了门锁。
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从里到外都没有找到人。
而我走向了旁边的柜子,我看到柜门的缝隙里夹着一片衣角。我走到柜子前面,拉开柜子,看到里面直挺挺坐着三具尸体,一具是张小山,一具是汪斌,还有一具就是女秘书。
在尸体旁边有一封信,有个小药瓶。
林穗把信拿起来,打开一看,说:“刘全胜留的信,他在嘲笑我们。”
看完了信之后,气得林穗直跺脚。她说:“混蛋,这个混蛋!我刚离开,他就动手了,他还真的会把握机会。”
我拿着小药瓶说:“这是解药吧!”
林穗说:“分三份,用热黄酒稀释,然后灌进去,一天之后人能恢复过来。”
陆英俊说:“陈署长呢?”
林穗说:“他说要和陈署长聊聊,并且警告我们不要逼他,否则他会撕票。我们必须立即封锁平京,不能让他出平京,立即,马上,也许还来得及。”
我喃喃道:“这还真的是灯下黑啊,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呢?出生时候登记的叫张琀,那时候,刘大华和冯氏还没成亲,我估计是张道阳死了之后,冯氏才和刘大华成亲的,所以他们的女儿要比儿子小那么多。我们早就应该发现的啊!细节,细节没把握住,这才是我们失败的关键。”
林穗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救回陈署长!”
林穗说着就跑了出去,我们紧跟着追了出去。车一直开到了警署,到了院子里,林穗下车就吹响了刺耳的哨子。
接着,她亲自带着警署的人出去布控,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陆英俊看着我说:“你觉得刘全胜会藏在哪里?”
我说:“我不知道他藏哪里,但是我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们去张道阳的坟前等,他会带着陈署长出现的。”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出了警署直奔行营。他说:“我去带人,多带几个人,守株待兔。”
“他养了一只黄大仙,这黄大仙会替他侦察的。”我说:“人多他可就跑了,我们必须隐藏起来,静静地等。不能让他有一点不安,他很厉害,我们必须拿出足够的耐心才行。”
陆英俊这时候把车停下了,他说:“你的意思,我俩去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俩去,谁也不要带,他一定会去张道阳的坟前,给他一个交代的。就在这时候,我俩前后一堵,把他抓住。”
陆英俊点点头,他说:“虽然我动心眼儿不如他,一旦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想跑,不存在的。”
陆英俊方向盘一转,我们改变方向,直奔保定府!
我心里有数,我们到了之后,得躲起来,躲哪里呢?最好的地方就是躲到坟里,我们需要大量的食物,因为这一蹲,指不定蹲多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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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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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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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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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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