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又漫长的前半生,她六岁读史,十二岁被先帝爷选中,十五岁入宫,十六岁封为贵人极尽盛宠,二十二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二十五岁临朝称制包揽大权,三十岁送走了自己的母亲。
她发现,她实际上已经很幸运了。
可,她仿佛也锐气不再了。
她甚至都在盼望着她的胜儿能享受常人之寿数。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她身居后宫不得志时,渴求将世间权力揽于己手,可如今,身边亲近之人渐失,她又留恋温情。
荪歌哑然,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吗?
她做不到。
而邓绥也并非真的乐见其成。
亲人离世,邓绥有感而发,心中最柔软的位置在作祟,才有了这般言语。
她愿信数年相处,邓绥对她有慈母之心。
但,慈母之心与毕生野望碰撞,野望产生的灼灼火焰,会将慈母之心焚毁湮灭,彻底消散。
最重要的是,她若长久活着,年岁越大,朝中官员的心就越会飘忽不定。
她是汉和帝刘肇的长子,正统在她。
如果她能活到亲政的年岁,哪怕她有心相让,朝臣也不会任她退缩不前,到时必然是骑虎难下之势。
死吧,死吧。
早死,有好处。
荪歌想到她和邓绥结盟时叫嚣的那句,选她吧,她命超短,人超弱。
荪歌任由邓绥揉着她的脑袋,发泄着难得的软弱。
母慈子孝,永远都是双向的。
母慈,子孝。
子孝,母慈。
新野君的丧讯,传遍洛阳勋贵之家。
邓绥立于朝堂之上命令司空负责治丧事宜,礼仪比照东海恭王刘强。
仪制虽有些逾矩,但满朝文武没人在这件事情上挑衅邓绥。
死者已矣,更遑论邓绥终究还是大汉实际的掌控者。
如今,百官的目光是聚集在邓绥兄弟身上。
母亡,按理应服丧丁忧。
丁忧是对父母孝心的最好体现,也是对儿女是否孝顺的考验。
论语中「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
西汉建立后,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孝治天下,开始把丁忧法令化。
也就是从这时起,丁忧从西周习俗固定为贯穿封建社会时期的法律条文。至东汉,丁忧制度逐渐盛行。
丁忧并非没有特例,也可夺情。
但,显然满朝文武不愿邓氏兄弟行夺情之举。
甚至明里暗里进言,太后与外戚应身先士卒做表率,弘扬孝道。
邓绥在朝中,用的最得心应手也最放心的便是邓氏兄弟,她有心下旨夺情。
奈何,群情沸然。
眼见争执起,邓骘兄弟主动请求辞官服丧。
邓绥按而未决,思虑良久。
此事,无论如何抉择,都各有利弊。
所以,荪歌并没有进行劝阻,毕竟邓绥有属于她自己的智囊团,还有大名鼎鼎的曹大家班昭。
果然,班昭上书「素闻,谦让乃是上天之美德。如今陛下的四位舅父坚持忠孝原则,愿秉承孝道,主动引身退下高位。」
「臣知晓陛下和太后因边境战乱不宁,恐四舅父辞官后生叛乱,不肯应允。」
「但,如果将来有人对太后不允邓氏兄弟辞官服丧,不理解太后苦心,吹毛求疵指摘太后错处,谦让的美名便不可再
得,反而会恶名加身。」
班昭的一席话,让邓绥下了决定。
美名最是无用,但也只是有用。
可以是腐木,也可以是利剑。
她手掌大权,美名不可或许。
再说了,只是暂时辞官丁忧,只要她依旧立于朝堂,临朝称制,事了,一切自是可以回归正轨。
邓绥大手一挥答应了邓骘等人的请求,将一场风浪消弭于无形。
而后,再一次宽恕了阴氏一族。准许被贬逐的阴皇后的家属全部返回原郡,发还被官府没收的资产。
新野君,出身阴氏。
又一年,正月初一,本应是喜气洋洋红红火火辞旧迎新,但在新年伊始,便现日食。
天狗食日,必有凶恶。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认定的。
就连福至心灵被打通任督二脉的太史令都无法准确的给出解释,为何自太后掌权后,便天象异常,天灾人祸不断。
太后,的确是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历次天灾之后的政令措施也甚是得当。
但,依旧还是有连续不断的天灾。
人心惶惶之际,就好似是为了证实天象,正月初七,大汉有十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羌人趁人之危落攻打河东郡,到达河内郡,百姓惊慌,临近官员又无守城的决心。
邓绥一边忙的焦头烂额,一边应对权臣百姓的恶意。
她已经习惯了,每当天灾,总有人有意无意的与她当政联系在一起,将天灾当作上天对她的不满。
恶意,揣测,谩骂,无处不在。
对天象越发有研究的太史令深觉,天象并非在映射凡人,若无太后的施政,百姓恐怕会更困苦。
整整一年,邓绥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种时刻,除了不上朝不批阅奏折外,什么都想掺和两脚的傀儡皇帝,荪歌,开始上朝了。
倒也不为争权夺利,只是为了证明,哪怕是她这个口口声声被官员们称作正统的天子也无法阻止天灾的降临。
一张嘴,张口就是谩骂。
一双手,提笔就是诋毁。
却不知,就是这样肆意的谩骂和诋毁足以彻彻底底将邓绥的功绩和付出掩盖,让她成为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一粒沙子。
她也就一两年活头了,那就用这最后的一两年,为邓绥再铺一次路,让那些恶意不再肆无忌惮。xǐυmь.℃òm
入朝理政。
三月,十州之地发生蝗灾,蝗虫过境,食田啮桑,终岁无褐无粮。
五月,不降滴雨,旱灾来袭,土地干涸。
六月,豫章郡员溪原山发生闪崩地裂。
天灾并没有因她而消失。
自然,也就不会因为邓绥一人执政而增加。
荪歌心中隐隐知晓,东汉时期,恰逢太阳活动的衰弱期,导致地球各地自然灾害频发,气温也随之锐减。
嗯,作为一个穿越者要用科学来解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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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yetianlian.org。m.yetianlian.org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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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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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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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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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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