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弦的两根手指夹着,在他的手指中间,有一根细的像是头发丝一样的针,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得出来。
霍飞弦笑道:“我有的是让这两滴血不会融合的办法,而且他们的眼睛太慢了,也根本看不清我的动作。这根针上沾着一种药剂,别说是滴两滴血进去了,滴任何东西进去,都不会融合。”
关破军一愣,这东西需要提前准备。
修罗说不错,他的确是从最开始就在算计霍飞羽。
可笑霍飞羽还以为凭她能赢得了下落。
一个在人的照顾下长大的小姑娘,如何和一个出生入死的战士比?
霍飞弦说:“我得见一见妹妹,她是苏童的使女,她现在被我扣下了,苏童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叛变了。我知道苏童的性格,如果无法确定妹妹到底有没有叛变,肯定会按照叛变来处理,她会拍出卡拉的杀手,来处理掉卡拉的叛徒。”
总之,苏童不可能按兵不动。
就让不是为了杀飞羽而来,她也会为了带回姜姒和姜婵而来。
现在姜姒和姜婵也在白靖的保护之下,除了白靖之外,还有毒牙的人在远处保护她们俩。
车子到了黑街,霍飞弦没让关破军继续往里开,而是远远地就下了车。
他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找到发廊的后门。
“哟,小帅哥你又来了,来找黄花的吧?黄花今天没来。”
霍飞弦拿出一把钱,一人给了一张。
“我去里面等黄花。你们没有看见过我。”
“帅哥,你这么帅,不玩玩么?我们也不比黄花长得差啊,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不收你钱,老娘就当调解心情了。”
“都闲出屁了是么?”
这个时候,倪姐掀开了布帘子,走了出来,对着这些小姐一通骂,这几个女人拿着钱坐下来继续看电视,不敢再造次了。
倪姐对霍飞弦点了点头,然后带他往后面走去。
霍飞弦跟着倪姐穿过长廊,又到了上次的地牢。
这回地牢被打扫过了,里面没什么臭味,霍飞羽甚至有床可以睡,只不过手脚还是被捆着的。
“我们怕她自杀,她很激动。”
霍飞羽的头发凌乱,眼眶发红,整张脸都是惨白的,这凌乱的样子无法掩盖她的美貌,可看见她的一瞬间,霍飞弦的心里针刺一样疼,他想到了母亲在临死之前,肯定也哭得这么惨。
“怎么不吃东西?”霍飞弦问。
倪姐正要说话,霍飞弦说:“倪姐,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倪姐离开,带上了房门,霍飞羽抹了抹眼泪,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的狗赶了出去,怕你的狗知道你害死父母的真相么?”
霍飞弦无奈地摇头。
霍飞弦道:“你要把我关多久?你还不如杀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再认你当大哥,你就算把我关着,我也不会认你当大哥的!”
“关到卡拉来。”
霍飞弦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他们会来杀了你!”Χiυmъ.cοΜ
霍飞弦摇头笑道:“你太幼稚了,他们不敢动我,我是毒牙的人。可他们会杀了你,因为你可能已经变节了。我现在放你出去,卡拉会把你关起来,也许大黑天会让你成为新的圣女,生不如死。”
霍飞羽的表情变得古怪,打量着霍飞弦,然后不屑地笑道:“你知道圣女是干什么的?和大黑天阴阳双修。你一直都知道,可你自己怕死,圣女为了救你,才同意做卡拉的圣女。霍飞弦,你真的是个胆小鬼,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你,她也不会愿意做圣女……”
“怕死?”霍飞弦深吸了一口气,“飞羽,我八岁那边被一只海龟从水里顶起来,之后被渔民救了,从此以后我的人生最害怕的就只有一件事……死。我不能死,父母的仇还没有报,我还没有找到你,如果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我九岁的时候,被人贩卖到了边西的黑煤窑,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七岁,楚军把你托付给一户农民抚养。
你在农村追蝴蝶的时候,我在挖煤。每天只有一顿饭,一个馒头,还要被别的人抢走半个。我每天挨打,鞭痕叠着鞭痕。”
霍飞弦说着,解开上衣,转身露出了后背。
霍飞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哪儿还是一个人的背啊?一重重的鞭痕叠着鞭痕,还有各种刀伤和枪伤!霍飞羽忍不住颤了一下,她光看着都害怕,更别说这些伤都是在大哥的身上。
霍飞弦穿好了上衣,继续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事,并不是让你同情我。呵,同情,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就是这两个信念,支撑着我活下来。苏童是煤窑上拐来的童养媳,煤窑老板给自己的傻儿子准备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煤窑老板的女儿,她给我吃她的饭,成了我最好的朋友。直到有一天……”
霍飞弦的声音卡了一下,顿了足足有一分钟。
他说:“有一天,我偷偷跟着她,因为她知道离开煤窑,到镇上的路,我偷偷跟着她到了镇上,想要逃跑。可是……”
霍飞弦的喉咙里有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疼的难受,声音颤抖着,他忍不住摸出一根烟。
霍飞弦挑了挑眉毛,红着眼眶说:“煤窑的傻儿子想强奸她。我杀了他。”
那是霍飞弦第一次杀人,他用力地咬了一下牙根,深吸了一口凉气,把从九岁就烧起来的怒火压了下去。
“后来的故事苏童一定跟你讲过。我被矿主抓住了,矿主要杀我,苏童答应了卡拉的要求。去当卡拉的圣女空行母。”霍飞弦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你听着,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死,我从没和别人说过这话。在我杀了姜臣,找到你,杀了大黑天之前,我不能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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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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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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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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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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