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变懒了许多,而且食量也变大了。
对于这个现象,傅元灼倒是很满意。
自从阮笙从柯帝斯音乐学院毕业,他们就从费城回到国内。阮笙应聘为帝都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副教授,而傅元灼则把公司搬回国内,能更好地陪伴阮笙。
他们现在已经不住在那个小小的二居室里,而是搬到离帝都音乐学院不远的别墅区,这样阮笙去学校的时间被大大缩短,方便上下班。
谁都知道钢琴系的小阮教授英年早婚,有个每天按时接送他上下班的alpha,连让小阮教授在教室里多待一分钟也不肯。
不过有眼尖的同学认出那是最近的商界新贵,慕笙集团的傅总,消息便在学院里传开了。
就连隔壁帝都大学金融系的学生都跑过来旁听阮教授的课,有的音阶都分不清,闹了不少笑话。
从那以后,阮笙就不让傅元灼送他进校了,每次只让男人停在校门外。
这天是周五,天气晴朗,临近夏日,气温渐渐回升。
阮笙今天要去学校开个会,商定下个月带学生出国参赛的事情,傅元灼一如往常地先送他去学校,然后才去公司。
音乐学院校门左边有个小型停车场,傅元灼让司机把车停在那儿,趁着阮笙会议时间还没到,升起车厢隔板,把人捞进怀里亲了几口。琇書蛧
昨天晚上他顾及阮笙第二天要早起,没敢尽兴,只好现在抱着人解解馋。
阮笙怕被前面司机听到水声,手抵在傅元灼肩上推他,小声道:“你注意点,别留下印子。”
傅元灼早有经验,专挑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他摸着摸着,突然顿住,抬起幽黑的眸,带着淡淡的错愕:“怎么这么快就湿了?”
就只是亲了几口碰了几下,傅元灼自认每天按质按量交公粮,哪怕阮笙受不住了也很少停下,不至于让怀里ega饥.渴成这个样子。
阮笙臊得不行,白净的脸颊涨得通红。
他当然比傅元灼更早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变化,早在男人刚刚抱上来的时候,一嗅到alpha的信息素,他就忍不住湿得一塌糊涂。
这种症状已经好几天了,阮笙之前怀疑是不是发情期要到了,但仔细算算并不是最近几天。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体有多渴望自己的alpha,自然没和傅元灼透露半点。
现在被戳破了,阮笙满脸羞红推开傅元灼:“不许说!”
傅元灼闭紧薄唇,手下动作却更加放肆,只用手指便让阮笙泄了一回,感觉到车厢里弥漫着ega香甜清腻的玫瑰味信息素,他才餍足地把人收拾干净送下车。
“开完会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傅元灼低头亲吻ega泛红的眼角。
“我自己能回去。”阮笙轻声嘀咕一句,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文件袋,转身就往学校里走去。
他在车里磨蹭这么久,要是再不走快点,恐怕就要迟到了。
但世事总是不如意,阮笙往办公楼走去的时候,路过学校中央的老广场。
这广场已经有些年头,经常有鸽子飞来飞去,学生们热衷于给鸽子喂食,把它们养的胖乎乎的。
有时候,住在学校里的老师,也会带着自家小孩来玩,七八个小豆丁在广场上窜来窜去,脚下蹬着滑板溜冰鞋,在广场上呼啸而过。
阮笙穿过广场边缘,心里想着等下开会推荐哪些学生,却突然注意到,广场边的楼梯上,斜斜地卡着一个小男孩。
那小孩不知怎么的,把自行车骑到楼梯上,车头一翻,整个人都卡在那儿。
周围没有大人,剩下几个小孩都吓蒙了,阮笙连忙跑过去救人。
那小孩衣领卡在自行车踏板上,岌岌可危地要掉不掉,他都吓哭了,呆怔地顿在那儿。
一见到来了个大人,男孩就止不住哭:“阮笙哥哥,我下不来了。”
看来是个认识他的小孩。
阮笙叹了口气,几步跨上楼梯,一把扶起小自行车,道:“你出来吧,先下去。”
男孩抽抽噎噎地停了眼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听阮笙的话往下走。
却不料,他脚上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到车链上,这一动脚,整个车子就往他身上倒。
阮笙连忙给他挡了一下,自行车不高不矮,车头正好打在他小腹上。
阮笙脸色顿时一白,肚子坠坠地疼。
小男孩慌了:“阮笙哥哥,你没事吧?”
阮笙倒吸一口气:“……可能不大好。”
傅元灼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再次见到阮笙,还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阮笙一开始是准备去校医院的,但是医生检查了一会,面色严肃地让他去中心医院。
阮笙只好听从领导,来中心医院做了个检查,等他拿到检测单,看见上面的字样,忽地愣住了。
“医生,这个检测结果……不会出错吧?”阮笙迟疑道。
医生瞥了他一眼,司空见惯道:“你这不都被终生标记了吗?怀孕是早晚的事。”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声,阮笙回头一看,傅元灼正站在门口,手机掉在地板上,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是你老公吧?”医生看过阮笙的资料,写的是已婚,她见过无数对新晋父母的反应,看见傅元灼一动未动,也半点不惊讶。
傅元灼紧抿着唇走进来,站到阮笙身边,握住自家ega的一只手。
阮笙发现,傅元灼手心冰凉。
男人似乎恢复了正常,沉声问医生:“他现在怎么样?需要住院吗?”
“刚才照过b超了,一切正常不需要住院。但是你们自己还需要注意,时刻观察有没有落红,发现问题及时来医院。”
阮笙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被砸的那几分钟肚子疼得厉害,后来就不疼了。听到医生提怀孕,他自然是惊讶,但也立即开始担心起肚子里的小豆丁。
按照检测单上的数字,小豆丁刚刚一个月,推算下来,是在阮笙生日那天有的。
他脸热了热。
阮笙记得除去最开始的标记,后面傅元灼都有好好做措施,只有上次他过生日,压着男人自己来,一时冲动贪欢,没想到留下了个小种子。
傅元灼将他接回家,煞有其事地让阮笙卧床休息,吩咐丁姨多做些补汤。
阮笙躺在床上,在被单下摸摸小肚子,他还记得学校里的事,道:“你帮我请个假,推荐学生的名单我已经发给主任了。”
傅元灼点点头。
他还穿着西装,阮笙催他回公司:“有丁姨照顾我,不会有事的,你上班去吧。”
傅元灼没走,而是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面色冷凝,隔着被子盯着阮笙的肚子。
阮笙只当他还没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好笑,拽过傅元灼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是不是很神奇?”阮笙眼睛亮晶晶的。
傅元灼看他一眼,喉结动了动,沉默良久,突然道:“笙笙,你想要它吗?如果不想的话,就……”
“就干什么?把他打掉吗?”阮笙顿时拍掉傅元灼的手,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琥珀色的眸直直看着傅元灼,脸色发白,“你不想要他吗?”
男人沉默不语,态度很明显。
阮笙忽地红了眸,或许是在孕期,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变得敏感。刚才他还沉浸在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好奇和惊喜中,现在却突然发现,开心的只有他一个人。
阮笙挺喜欢小孩子,虽然这次是意外,但他之前确实想过要当个好爸爸,和傅元灼共同养育一个小生命。
但现在,却是他自作多情了。
阮笙红着眼眶偏过头去,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反正我要他,我自己的身体,我想生就生。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搬出去。”
这话却是有问题了,孕期的ega根本离不开alpha的安抚,如果搬出去,阮笙要多吃很多苦头。
傅元灼沉默了许久,起身坐到阮笙旁边,伸手连人带被子拥进怀里。
阮笙低低“哼”了一声。
傅元灼敛眸亲他的额头,低语道:“笙笙想留就留,我都听你的。”
闻言,阮笙抿抿唇,抬眸看向身边的alpha:“他是我们的宝宝,可能长得像我,也可能像你,你也要喜欢他,好不好?”
阮笙朦朦胧胧的直觉告诉他,傅元灼并不喜欢他肚子里的小豆丁,或许这件事情早有端倪,傅元灼避孕措施做得万无一失,恐怕就是不想要孩子吧?
阮笙有些失落。
傅元灼撩起他细软的额发,薄唇轻点,语气有点意味深长:“像你最好。”
长得像你,或许我才会喜欢它。
孕期远比阮笙所想的要艰难许多。一开始他还能正常去上课,但是没过两周,阮笙便出现了孕吐反应。
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卫生间吐个昏天暗地,整天蔫蔫的,吃什么都没胃口。
傅元灼帮他推了学校的工作,阮笙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发现自己刚出门就忍不住吐,只好郁闷地回来。
自从他进入孕期,家里就备着医生,这下更是多了整整一个营养师团队,给阮笙定制食谱,让他多吃点。两波人被安置在隔壁的别墅,免得打扰到阮笙日常休息。
阮笙很听专业人士的话,一日多餐地吃,奈何身体跟不上,吃多少吐多少,半个月下来不见转好,反而小脸更瘦了一圈。
傅元灼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他舍不得在阮笙面前说重话,只能不停地让营养师想办法,自己都看起了食谱。
阮笙不小心在书柜里看到那花花绿绿的包装,心里一暖,虽然傅元灼不喜欢小孩,但也是很关心他肚子里的小豆丁的。
当天晚上,他等男人回到家,悄悄搂住人脖颈道:“我想吃辣子鸡。”
傅元灼当即就要让厨房做,但却被阮笙拦住了:“不行,他们说这个太油腻,不给我吃。”
营养师说油腻的食物会加重孕吐,但是阮笙这几天就是想吃这个,他嘴里念叨好几次,那些人也不敢做,生怕加重了孕吐反应惹来傅元灼发火。
傅元灼眉心微沉:“真的很想吃?”
阮笙点点头,眼里写着渴望。
傅元灼顿了顿,把阮笙从怀里捞出来放在沙发上,给他裹上小毯子。
“你要干嘛?”阮笙问他。
傅元灼卷起衬衫袖子,说道:“在这等着,老公给你做。”
阮笙眼睛顿时一亮,看着傅元灼走向厨房。男人肩宽腰窄,系上棕色的围裙,俊美的眉眼被火光映衬得仿佛抹上一层暖色。
傅元灼动作井井有条,从冰箱里拿出处理好的鸡,用调料腌制好,先热油下锅,把鸡块炒熟。再把花椒干辣椒入锅炒香,加入半熟的鸡块翻炒。
厨房里飘出香味,阮笙满足地吸了几口香气。傅元灼的手艺算不上多好,但阮笙一想到那锅里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辣子鸡,顿时觉得食欲满满。
丁姨被动静吵醒,出来一看,傅元灼已经把辣子鸡端到阮笙面前了,阮笙捧着碗吃得特别香。
辣子鸡没放多少油,但阮笙就馋其中的辣味,丁姨见状笑道:“笙笙这嘴巴倒是不挑,以后想吃什么和我说,丁姨给你做。”
阮笙耳尖红了红:“那丁姨不许告状。”
他就怕那些营养师知道,虽然那些营养餐科学营养,味道也不错,但是阮笙就是没胃口,每次只能硬着头皮吃。
丁姨被傅元灼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傅元灼要的不是肚子里孩子有多健康,他无非是想让阮笙多吃点,吃得开心点。
这大人身体养好了,小孩自然也能有好处,丁姨作为老一辈,深谙其中道理,
她当即道:“丁姨不告状,你慢慢吃。”
阮笙抿着唇笑,自己解决掉一大盘子。
这天晚上倒是没吐,睡得特别香。
不知道是不是时常背着人加餐,还是肚子里的小豆丁安生了,阮笙的孕吐反应慢慢好转许多。
但紧接着,是他怀孕后的第一次汛期。阮笙前所未有的敏感,只要一闻到傅元灼的信息素,就像是发了大水,湿软得不像话。
傅元灼谨记医嘱,前三个月不能碰他,但是阮笙自己忍不住,像个没吃饱的小妖精似地缠上来:“要抱……”
但只要男人碰到一点禁区,阮笙比谁都要紧张,立即护着小肚子挪到一边,独留傅元灼在原地自己憋着。
等过一会忘了疼,又绵软地凑上来撩火,自己舒服了才睡觉。
他最近嗜睡得很,做这种事情很费精力的。
等到三个月一过,傅元灼就放开了动作,阮笙不得已吃下自己酿造的苦果。
他每天困倦得狠,还要去应付傅元灼无处发泄的精力。孕期的生殖腔已经闭合,哪怕不做措施也没有关系。
有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吵到里面的小豆丁,胎动随着alpha的动作一起一伏,羞得阮笙头都抬不起来,偏偏傅元灼说这是提前和小豆丁打招呼,免得出来认不得双亲。
医生曾多次叮嘱阮笙,孕期的ega会对alpha的信息素极度渴望,需要alpha时刻安抚陪伴,才能安稳地度过孕期。
阮笙对这一点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傅元灼每天都按时回家陪他,阮笙只会嫌弃他要的太勤,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于alpha信息素的渴求。
直到有一天,傅元灼和他说要出差一周。
阮笙正在看琴谱,随便摆摆手道:“你去吧。”
“我明天提取一管信息素放在冰箱里,你要是难受,就拿出来用。”
阮笙听说提取信息素很疼,当然不愿意让傅元灼这么做:“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傅元灼皱眉:“真的不需要?我让小姨把苗苗送过来陪你。”
他担心阮笙一个人在家无聊,和丁姨说不上话,就会钻进琴房里,坐上好几个小时。
阮笙小步移过去,坐到傅元灼怀里,撩起后颈上的碎发:“那不如你再给我标记一下。”
傅元灼呼吸忽地变重,一把把人抱起来往床上走。
“我只要标记!”阮笙毫无威慑力地瞪他。
傅元灼面色坦然:“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阮笙:“…………”
傅元灼第二天就坐飞机走了。
阮笙变得清闲不少,之前傅元灼一直看着他,不让他长时间练琴看谱。这下人走了,可就没人管得到他了。
他在琴房泡了一天,晚上回到卧室,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阮笙有点不习惯,把傅元灼的枕头抱在怀里,闻着满满的荆棘味信息素,才悠悠地睡过去。
前两天还很正常,他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但到了第三天,标记残留的信息素渐渐淡了,没了熟悉的荆棘味,阮笙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的。
傅元灼晚上和他视频,阮笙抱着被子问:“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除了在床上,很少直接喊这个称呼,这下蔫蔫地躺在床上小脸发白,顿时就让傅元灼忍不住心疼了。
“还要三天左右,等结束了老公马上飞回去。”
阮笙失落地“哦”了一声,抱紧怀里的枕头,上面的信息素味道已经几近于无,可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挂了视频之后,傅元灼连觉也不睡了,继续加班工作。
他紧赶慢赶,终于把出差时间压缩到五天,签好协议之后,立即坐飞机回到家。
一进门,只看到正在忙活晚饭的丁姨。
“回来这么早?我还没准备你那份晚饭。”丁姨愕然。
傅元灼放下包,送了送领带:“我随便吃吃就行,笙笙呢?”
丁姨指指楼上:“在房间呢。”
居然不在琴房?傅元灼有些惊讶。
他大步走上楼去,停在卧室门口,里面静悄悄的,大概是阮笙在睡觉。
傅元灼放轻了动作,小声推开门。
走进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大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包,堆满了他的衣服和枕头,还有所有残留着他信息素的东西。
阮笙自己缩在中央,穿着傅元灼的大号纯黑衬衫,肚子微微隆起,上面放着傅元灼的枕头。
ega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心紧蹙,时不时发出两声呓语。
傅元灼顿住片刻,走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惊动了阮笙,床上的ega悠悠转醒,抬眸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阮笙立即坐了起来,他身形纤瘦骨架不大,隆起的小腹像个倒扣的锅,越发衬得腰肢纤细,哪怕就是孕期,身材也没太变形。
“你怎么才回来啊?”阮笙一开口便是哭腔,像是受尽了委屈,就等着傅元灼上来哄他。
傅元灼当即把他抱进怀里,熟悉的荆棘味信息素再次充盈阮笙鼻翼,他细细地嗅了几口,感觉这几天以来躁动的腺体终于平静了几分。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那么久。”傅元灼细细密密地吻他,安抚着阮笙失落的情绪。
他以为标记可以支撑阮笙度过一周,没想到低估了孕期ega对信息素的需求。
阮笙实在是撑不下去,把傅元灼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床上,筑成一个小巢把自己塞进去,才能勉强入睡。
如今正主来了,他才看不上这些替代品呢,攀着傅元灼的衣襟就要做标记。
阮笙主动去解自己的扣子。
傅元灼按住他的手:“别解。”
ega顿住动作,迷茫地看着他。
傅元灼眼神落在阮笙肩头,他的衬衫比阮笙常穿的大一号,松松垮垮地挂在阮笙身上,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白交叠,看得他眼底冒火。
“穿着它,”傅元灼哑声道,“别脱。”
阮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脸颊绯红几分,却是主动伸手碰上傅元灼的皮质腰带。
声音都是甜的:“那你还不快点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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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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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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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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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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