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号早上,校园里瞬间多出许多人,阮笙正在床上收拾东西,突然听到宿舍门被打开。
他探出头来,准备和新室友打招呼,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一个熟人,眼睛立刻瞪得溜圆。
“阮笙!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宿舍!”徐致宁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惊喜大叫道。
他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徐致宁回头道:“老爸老妈,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起的阮笙,是个超级学霸呢!”
阮笙立即下了床,乖巧礼貌地和徐家夫妇打招呼。
徐致宁欢呼一声,直接把行李扔给爸妈,拉着阮笙叙旧:“听说宿舍是按班级分的,那你也在(13)班对不对?”
“嗯。”
“哦耶!那我们这次一定要做同桌,哥罩着你,”徐致宁拍拍胸口,意气冲天道,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傅元灼不会也跟你一起来了吧?”
“嗯嗯,他在(1)班。”
“那还好,还好!”徐致宁舒了口气,瞬间放松了不少。
阮笙好奇,傅元灼又不是凶神恶煞,徐致宁怎么会这么怕他?
“我不是怕他,”徐致宁自己也觉得奇怪,摸摸手臂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道,“就是觉得他让人捉摸不透,我可不敢和他接说话。”
阮笙心里觉得好笑,看来傅元灼的反派气场还是存在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就让徐致宁敬而远之,不敢接近了。
两人说话之际,另一个室友出现在宿舍门口,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热情地和阮笙他们自我介绍:“我叫邱臻,也是(13)班的,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哦!”
徐致宁满口应承下来,惹得邱臻笑眯了眼,他弯腰铺床,露出了颈后的气味阻隔贴。
阮笙好奇地看了两眼,邱臻察觉到他的目光,直起身来笑道:“我这个暑假刚刚完成分化,所以贴上了这个。”
徐致宁也凑过来:“听说还有气味阻隔剂,那个更方便,喷几下就好了,这个阻隔贴容易掉。”
“没办法啊,”邱臻叹了口气,“我对那个过敏,差点进医院。另外我们宿舍有人受不了阻隔剂的气味,要是不想惹到他,你们以后也用阻隔贴吧。”
徐致宁疑惑道:“谁啊?凭什么决定别人用什么?”
邱臻轻嗤一声:“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我和他是一个初中的,可厉害呢,和咱们这种人不一样。”
阮笙好奇地眨眨眸,望向自己的床位,那位尚未露面的室友,便睡在他上铺。
直到傍晚的时候,宿舍里最后一个人才姗姗而来,不过待了十来分钟,就又走了。m.χIùmЬ.CǒM
阮笙刚好和傅元灼吃完饭回来,只见到那个男生离开的背影,傲气十足,背脊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出了宿舍楼。
阮笙一进宿舍,徐致宁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刚才那个人可傲气了,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一脸嫌弃地就走了。”
“他叫什么?”阮笙问道。
这就得要邱臻回答了:“那位是我们初中大名鼎鼎的天才钢琴少年,名字叫黎钰。听说包揽了国内外许多钢琴比赛的金奖,家里超级有钱,原本他是准备出国读高中的,奈何因为分化错过考试,只好来天俞读书了。”
徐致宁听了这话,“啧啧”两声:“怪不得这么傲气,我算是明白了。”
“不过他也未必会在天俞读满三年,”邱臻说道,“若是他能拜入苏忆寒门下,可能会提前结束学业。”
“苏忆寒?”徐致宁挠挠头,“这是谁啊……”
“是目前国内最杰出的青年钢琴家之一,”阮笙正好听到这句话,插了一句,“每年都会在□□演出。”
他现在虽然没有条件继续接触钢琴,但也浏览过这个世界很多关于钢琴的新闻,对于国内几个有名的钢琴家如数家珍。
这位苏忆寒女士,出身钢琴世家,在音乐上天赋过人,如今三十出头,便已跻身国际顶级钢琴演奏家之流,不仅事业成功,家庭也很圆满,丈夫何嘉容名校出身,经商多年身价千万,这对夫妇情深意笃,可以说是业界内的模范夫妻。
只是苏忆寒曾扬言自己只会收一个弟子,到目前为止,还没听到哪个小孩被她看中收入门下。
“阮笙,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徐致宁惊讶地看他一眼。
“只是有点感兴趣,”阮笙笑笑,“以前看过相关的新闻。”
徐致宁“哦”了一声,他知道阮笙生活在孤儿院,肯定没有机会接触钢琴,浏览这种新闻,大概对钢琴也是有些兴趣吧?
他下意识往阮笙手上看了几眼,发现阮笙的手纤长白皙,皮肤细嫩,就和传说中适合弹钢琴的手一模一样,若是他能去学钢琴,说不定也能弹的很好呢。
“你以后也可以去学的,”徐致宁提议道,“你肯定会弹的特别棒。”
阮笙听见这话,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以后再说吧。”
到了晚上,阮笙收拾好明天要用的课本,上床之后在被窝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另外两个人明显也没睡,被子里透出隐隐约约的灯光。
这手机是阮笙用之前的兼职工资买的,傅元灼挑了黑白两款,正好一人一个。
他先跟傅元灼道了晚安,关闭聊天窗口后,又打开了兼职app。
阮笙还心心念念要治好傅元灼的伤,要在十八岁前治好,那他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攒小金库才行。
他刷了会儿平台,找到一个合适的家教兼职,地点离学校不远,需要在周末给一个十岁小女孩指导小学课程。
阮笙将自己的成绩单和联系方式发过去,没一会就收到了小女孩母亲的回复,说这周末刚好有时间,让他来家里试教两节课。
阮笙和对方约好时间和地点,才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放到枕边,沉沉睡去。
等到周六早上,阮笙和傅元灼一起吃早饭,刚想把自己去兼职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料傅元灼先开了口。
“今天上午我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上自习了。”
“哦……”阮笙咬着筷子尖,愣愣抬头,“你去做什么呀?”
傅元灼眸光闪烁:“去买点东西,需要点时间。”
“那你去吧,不用管我。”阮笙爽快地答应。
吃过早饭,阮笙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小女孩家门口,这是一片幽静的别墅区域,保安细细核对了他的身份,才放阮笙进来。
按响门铃,过了两分钟,门后传来噔噔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迎面而来一个胖乎乎和蔼可亲的中年阿姨,身上系着围裙,上下打量阮笙两眼,先是眼前一亮,看到他的书包,嘴巴笑开:“你是来当家教的吧?”
阮笙点点头。
那位阿姨转头对别墅里面喊道:“何太太,您给苗苗请的小老师到了,您出来看看?”
阮笙等了一会,便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道轻柔温婉的女声:“好的陈姨,你先去忙吧。我带小老师去见苗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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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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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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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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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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