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蓝英,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玉兰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她说的贺世开是她情哥哥的话被传扬开了,所以大家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回到座位上,张小卉低声对玉兰说:“我妈……就是连老师,可能要找你谈话,你做好准备……不过,我妈虽然固执,可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好和她说,别怕。”
玉兰早就知道张小卉是连琴的女儿,不过张小卉不说,玉兰就当不知道。这会儿,张小卉却为了安她的心,把这事告诉她了,可见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玉兰心里有些感动。Χiυmъ.cοΜ
她微微笑着应声:“好。”
果然,早读课铃声一响,郭辰就板着脸走进教室对玉兰说:“连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玉兰从容站起身,顶着一堆看戏的眼神向教室走去。
办公室里没别人,连琴指着旁边的椅子让玉兰坐下来。
玉兰大概猜到连琴要说什么事,看她一副想要和自己长谈的样子,想了想便坐了下来。
有些事情她确实需要事先和老师报备一下,不然高中三年她有的烦了。
连琴语重心长地说道:“玉兰,你是高分进入一中的,我对你的期望很高。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一个保送的名额,我希望两年以后,出现在榜单上的那个名字,是你。”
玉兰腼腆地笑了笑,并未附和。一中这所百年名校也算藏龙卧虎,她可不敢太过自信。
说完了期望,就该说要求了。
连琴斟酌了一下用词,就道:“有人向我反映了一个事情,和你有关,我希望听听你的解释。”
玉兰想了想,就道:“是说我早恋的事情吗?”
连琴没想到玉兰如此直白,也笑了起来,说道:“是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但凡男生女生走得近了,就容易被冠上早恋的帽子,因此闹出了好些笑话。学校在这些方面呢,不提倡不赞成,可也不会过分严苛,阻止你们之间的正常交流。我希望你能把握好这个度,别让流言影响你进步。”
她昨天见过贺世开,只以为那是玉兰的哥哥,听见别人说玉兰和他是恋人关系,连琴只当流言在听,但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觉得有必要听听玉兰的解释。
玉兰觉得她喜欢一中不是没道理的,这里的学习氛围,每个老师的开明程度,都一再刷新她的认知程度。
因此面对连琴殷切的目光,玉兰微微笑道:“不是流言。”
连琴怔住了:“你……”
“昨天接我的人,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定亲了。”至于还没开始走仪式这件事,玉兰就选择性地遗忘了。
连琴不过一愣,很快就接受了。一中的高中生源来自四面八方,很多地方有定娃娃亲的习惯,她以前带过的学生里也有这样的情况,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玉兰诚恳地道:“连老师,我保证不会影响我的成绩的,您放心。”
连琴无话可说了。
玉兰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张小卉担心的问道:“我妈怎么说?”
玉兰摇摇头,说道:“无事。”低头认真地看书。
张小卉就放心了。
蓝英等了半天,想看玉兰沮丧的样子,结果玉兰屁事没有,顿时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成绩好就是有特权啊。”
郭辰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成绩好就有特权,你还不努力?!”
蓝英不敢吭声了。郭辰平时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可是从昨天开始,他不仅不跟她坐一排,跟她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郭辰见蓝英没心没肺的样子,更加恼怒,拿着课本大声地朗读起来,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他认真读书似的。
日子平淡如水地滑过。
玉兰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到她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看见落叶随处可见的落叶,她才发现:秋天到了。
秋天到的时候,许家坳的毛衣如期交了货。
玉梅带了几件样衣回到家里,对玉兰说:“看来你又做对了一件事,这批毛衣无论质地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
李爱华摸着做工赞叹不已:“这手可真巧啊!”
既然许家坳的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郑军便实现诺言准备在当地建厂。
值得一提的是,许家坳的村民发现工钱可以现结之后,干劲更足了。
仅一个月的时间,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日夜赶工,很快把那条修了一半就荒废的公路修起来了。
等郑军再临许家坳的时候,直接从这条新修的公路走的,不仅节省了大半的时间,路况也好了不止一点点。
玉兰知道郑军盯着这一件事,她便抛开不管了。偶尔在校园里看见许萌来去匆匆,走路都带风,便会心一笑,把心神放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来了。
这一个月来,玉兰的自行车轮胎被人放了七次气,这还算好的。让她恶心的是,有一天她的抽屉里被塞了死老鼠死蟑螂,她回家用肥皂洗了好几遍,鼻子里仿佛还能闻到死蟑螂的臭气,至于像“茶杯里被丢餐巾纸啦”,课本不翼而飞,等等等等破事,让玉兰不胜其烦。
玉兰没打算理会,张小卉疑心玉兰得罪了人被恶整,这种事一旦传到老师耳朵里,会影响玉兰的德育分数。因此就和杨高陈毅华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决定选用守株待兔的笨办法等那个人出现。
然而对方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似的,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玉兰看几个人为她烦恼,又是好笑又觉得感动,于是让郝梅去查背后捣鬼的人,很快一张报告就送到玉兰手上来了。
白晓溪。
玉兰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名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没想怎么对付她呢,李爱华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有气无力地对玉兰说:“你下了课直接到医院来,玉竹受了伤,吵着闹着要你陪着。”
玉兰哪里还有心思上课!请了假赶到医院,就看到玉竹面无人色地睡在病床上,因为疼痛,睡得并不安稳。
玉兰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看到小丫头的眉心舒展了一些,才有空问起缘由:“她怎么会受伤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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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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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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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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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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