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一弯明月斜斜挂在树梢,温柔地看着夜空下漫步的小情侣。
玉兰抬头看着贺世开在昏黄的路灯下半明半暗的脸,心中一片祥和。
贺世开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第一天认识我呀?”
玉兰抿嘴而笑,说道:“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不过,却是第一天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贺世开啼笑皆非。
这小妞是不是忘记他是干什么的了?
他只是不爱说话,可不代表他就笨嘴拙舌。
玉兰也反应过来了,失笑:“是我犯傻了。”
贺世开除了在亲近的人面前比较活络,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冷落冰霜,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玉兰很好奇他在法庭上为受害人辩护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贺世开低头看见玉兰若有所思的样子,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大抵是夜色太美,晚风太过绵柔,玉兰只觉得贺世开的话里含着无限的缠绵。他的声线本就十分出色,在这夜色的衬托下,更添缱绻,饶是玉兰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样子,仍旧觉得惊艳。
玉兰摸摸手臂,说道:“阿世,你千万别和别人这样说话。”因为没人能够抵住这一把声音的诱惑。
贺世开哭笑不得,这傻妞脑子里想什么呢!这世上只得一个她,也只有她能得他温柔对待。
看见玉兰无意识地轻轻搓了搓手臂,贺世开道:“冷?”
玉兰穿着格子衬衫休闲裤,外面还披了一件薄的开衫外套,并不觉得冷,搓手臂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似乎这样就能抚平手上突然冒起的鸡皮疙瘩。
听见贺世开这么问,玉兰茫然地说了句:“啊?”贺世开已经不由分说地解下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玉兰身上。
本来他应该立即送玉兰回家,可他舍不得这美好的月色,更舍不得两人独处的时间,再加上已经得到了准岳父的认可,心情激荡,非要找个人说一说方才痛快。
玉兰不知道贺世开一瞬间已经转过诸多念头,知道他的性格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动摇,因此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并不言语。
贺世开剪裁得体的西装套在她身上,让她原本高挑欣长的身材变得娇小玲珑,衣服上还带着对方的体温,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香。
玉兰心里突然一片宁静。
静默中,贺世开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他指的是在镜山路上放蛇的人。
景区的工作人员后来告诉他说那蛇是被人为的绑在树根上的。
因为蛇是无毒的,工作人员就以为是哪个游客恶作剧,把蛇送走也就完事了。
玉兰却不这么想,首先那个地点选得太微妙了。
一边是盘着蛇的野茶树,中间是陡峭的山路,另一边就是深涧。
上山的路又窄又陡,正常人在受惊的一瞬间兴许会往后跳。山路又窄,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会出点意外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一不小心失足落下山涧不死也残,山路旁那半人高的水泥栏杆并不会给人多少安全感。
其次,她一路上几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有噬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尤其是山顶上她和贺世开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强烈。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像蓄谋已久,反倒像临时起意的,好像成功不成功,对方都无所谓的样子。
想到此处,玉兰若有所思地看了贺世开一眼,这件事,也许,和贺世开有关?同时认识她和贺世开,又对她恨意满满的,玉兰心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玉兰睨了贺世开一眼,腾出一只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说道:“看来你这块香饽饽有不少人惦记啊。”xǐυmь.℃òm
贺世开秒懂,又是他那张脸惹的祸。不过这个锅他还不得不背,因此有些无辜地说:“这个,容貌是爹妈给的,我也控制不了啊,要不,我去把脸整得丑一点?”不等玉兰回答,贺世开又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可真难办啊,不是说瑕不掩瑜嘛,哥往那一站,风流自现,哥的魅力绝对不是脸长得丑一点就能掩盖的。”
玉兰的嘴角抽了抽。
贺世开沾沾自喜:“你看,这么多人迷恋哥,哥却对你情有独钟。正说明你的眼光十分不错哦。”
玉兰索性停下脚步是笑非笑地听他自吹自擂。
路灯柔和了少女的轮廓,她那双亮如星子的杏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粉嫩嫩的唇孩子气地嘟着,很像果冻,很有让人想咬一咬的玉望。
可惜地方不对,不然……贺世开不无惋惜地想。
玉兰不知道他脑海里的绮念,很认真地说:“阿世,这事你别管了,我能处理好。”
贺世开想了想便点头应允了。他的职业注定他未来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玉兰作为他的伴侣,她未来要经历的风浪一定比今日的更凶险,更艰难。虽然他有能力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但是,温室里的花离开了温室,很容易就会凋零。
他希望她是经历风吹雨打仍旧挺拔坚韧的翠柏,即使环境再差她也能活得精彩夺目。
他希望,在他的羽翼下,她能一直活得像个公主;即使离开他,她依旧能够活得像个女王。
这些小挫折就当给她练手吧。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打算从哪里入手,心里可有底了?”
玉兰嘴角勾起一抹笑,并不回答。
贺世开没等到玉兰的回答,也不在意,两个人慢慢的走,心中却欢喜无限。
杨高站在窗前看着手牵手从他门前经过的两人,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同桌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玉兰的男朋友无论是是外貌还是家庭条件都甩能甩自己的同桌八条街啊!
恐怕他做得再多,也无法让玉兰多关注陈毅华一点。
也是,朱玉和瓦砾,谁都知道如何选择。
只是,到底是替自己的同桌可惜,这事还得好好想一想。
这世上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
杨高不信,同窗三年,他会逮不到机会把两个人送做堆!
至于为什么非要把两人撮合在一起,杨高也不知道答案。
也许是这千篇一律的高中生活太无趣了,想找一点乐趣?
杨高望着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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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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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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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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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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