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刘公玄问道,“怎么突然这个打算了。”
姜书栋又是灌了一大口酒,“留在珠港也没啥子大事要做,不能浪费时间。我是打算先去琼都和牛金彪汇合,你们懂吧?”
有薛玉凝和曲静晓在旁边,刘公玄和林逸之知道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当即也不在多说,倒是薛玉凝看起来脸色很差。
趁着薛玉凝去洗手间,林逸之连忙问道,“你把人咋地啦?”
姜书栋抬起头看着他,“我还能打人骂人?这事儿是她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早早就起了床。
薛玉凝给他准备好行李,顺便还叮嘱了一番,“你过去了千万要注意安全。”
姜书栋点点头,“刘公玄还得帮着别人布置婚礼现场,你和晓晓参加完婚礼就回去吧。”
等姜书栋要出门时,特意把刘公玄拉到了一边。
“栋子你放心去,我能在徐小姐婚礼之前处理完,到时候我就过来找你。”
姜书栋摇摇头,“你等她婚礼完了再行动,还有,别把老林带上。”
听到这话,刘公玄立马就明白了授意。
“你不也有牵挂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还是童子?”
刘公玄干咳了几声,“挨的太近,没敢算。”
下午时分,姜书栋和朱富贵走出了琼州机场。
牛金彪开车接上他们,立马就去了别墅区。
姜书栋已经见怪不怪,太夫人产业众多,在琼州有产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墅临海,海边不热风大,空气里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好闻。
姜书栋坐在沙发上,牛金彪已经把他需要的资料提前准备好放在了茶几上,琼州地图也铺展开来。
姜书栋看着琼州地图一阵头大,“他们在哪个地方?”
牛金彪放下一个椰子,“张正明就在市里的酒店,您让我特别注意的那个莽子这几天在旅游。”
姜书栋让牛金彪指出地图上的位置,“莽子的活动路线给我。”
牛金彪把路线画了出来,“少爷,他去的地方基本都在海边沙滩。”
“人多吗?”
“游客不少。”xiumb.com
“植被呢?”
“灌木居多,其他的都是专门种植的乔木。”
姜书栋闻言不再说话,目前看来,莽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至于是什么,很可能就是登天鲤。
有一点可以肯定,登天鲤所在的位置绝对和水有关。
既然对方帮着他寻找,那就可以安心去干其他事,比如寻找元文宗当年留下的痕迹。
姜书栋喝了一口椰汁儿,换上沙滩裤和衬衣,戴着草帽就出了门。
牛金彪跟着后面喊道,“少爷,我让富贵跟着你,我这边得盯着张正明。”
姜书栋没有回应,出门就上了敞篷跑车的驾驶位。
在旁人看来,姜书栋俨然就是个过来旅游的游客,朱富贵也穿的很是休闲。
设置好导航,姜书栋二人在路上飞驰。
目的地是定安县,距离琼州50公里左右。
之所以要去这里,全因为本地流传的一个故事,定安娘子。
相传在元文宗被流放到琼州的时候,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李青梅。
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元文宗见到她之后就有心带她走。
然而李青梅早就有了婚约在身,直接拒绝了元文宗封妃的想法,根本不为富贵全是所动心。
再后来元文宗独自返回,这段故事却流传了下来。
读历史越多,姜书栋越是感慨。
古人各有气节,权势金钱根本不重要。
反观现代社会,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
很快,姜书栋已经驾车赶到了定安县。
路上很多标识在欢迎游客,车进了县城就能看到不少游客。
夏天的气候变幻莫测,太阳突然隐入黑云中。
朱富贵连忙说道,“少爷,快下雨了。”
姜书栋闻言把跑车的敞篷收了起来,正要下车去问问老乡,突然从后视镜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莽哥穿着花衬衣凉拖鞋,一旁还有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
二人点着烟边走边说话,见到天气放隐立马加快了脚步。
“富贵,你会追踪人吗?”
“会。”
“追上他们,我现在不方便露面。”
“好。”
很快,大雨已经落下,朱富贵早就在路口消失不见。
姜书栋拨通牛金彪的电话,“莽子在定安县,你身边还有其他兄弟吗?”
“有的少爷,我立马让他们过来。”
“好。”
这帮盗墓贼的收入不低,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
如果这里真的能发现登天鲤,绝对不是一两个盗墓贼可以破解。
届时可能会有更多人,如若不然很容易被人反杀。
等到阵雨停下,姜书栋把跑车停进停车场。
之前炎热的地面此刻很凉快,灰层伴着雨点早就变成了泥泞,幸好穿的是可以系扣的凉鞋,不然走两步就得吱呀吱呀的响。
路上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大家装扮都差不多,姜书栋走在平坦的路上并不显眼。
前面就是举旗的导游,姜书栋咬着冰棍就跟在旅行团后面。
导游讲解了一番定安县的历史,把定安娘子给游客们安利了一波。
不亏是本地导游,不仅知道李青梅以前洗衣服的地方,还知道元文宗在哪里与李青梅相遇。
距离县城并不远,就在几公里外的镇上。
正在这时,朱富贵发来了信息。
“少爷,这二人去的是岭口镇。”
“我马上就到,我跟着夕阳红旅行团一路走过来。”
知道了目的地,姜书栋就走到了旅行团前面,路就这么笔直的一条,一眼就能看到尾。
道路两边有高大密集的椰子树,能够遮挡住很多紫外线。
不过本地人皮肤还是很黑,这是避免不了的。
很快,姜书栋就走到了导游说的地方,李青梅的老家。
岭口镇向南行,约4公里处便是两汪碧绿的水田,一片是南雷洋,另一片是水尾洋。
田洋东北面有座小山,形似卧睡的美人,当地人为纪念青梅而称其梅子岭。
此外,岭尾村还有口长年不涸的古井,因昔日李青梅在此洗衣浣纱而叫青梅井。
姜书栋看到梅子岭有些发愣,作为巴蜀人,见惯了名山大川,这种小山属实不高。
村里的建筑很统一,全是风格一样的农村别墅。
碧绿的水田倒映着蓝天和绿树,平坦的大地让人看着心旷神怡,很是舒坦。
朱富贵坐在路边跟老乡聊天,见到姜书栋到来还跟着别人说再见。
“打探到啥子消息没?”
“相传万泉河畔,李青梅曾经和元文宗在河里游船赏景。”
嘶,不是说这李青梅不为权贵财富动心吗?
但是稍加思索却又行得通,无非就是因为李青梅的身份。
毕竟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陪游只是无奈之举。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拒绝了元文宗,这已经说明了气节。
姜书栋正在纳闷,又看到了莽哥。
莽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不过双方距离不过十来米,姜书栋还是有些紧张,唯恐陈野把照片给下面人看过。
然而莽哥只是扫了一眼就进了农家餐馆,姜书栋稍加迟疑,起身带着朱富贵一同走去。
毕竟是海边,这里的特产除了热带水果就是海鲜。
等姜书栋二人落座在莽哥身后,服务员送来了两个椰子和菜单。
朱富贵不是傻子,不会这个时候称呼少爷。
“牛哥,吃点啥?”
姜书栋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哞哞就是牛。
姜书栋指了指朱富贵,用京片子说道,“您点好就行。”
朱富贵随意点了些海鲜,虽然店里有些嘈杂,不过听墙根还是很清楚得。
莽哥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三哥,这儿有吗?”
他嘴里的三哥嗯了一声,“待会儿去河边看看。”
从莽哥的态度来看,这个三哥似乎在盗墓贼团伙里是举足轻重的人,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要不要把兄弟些喊过来?”莽哥说的是西北话,姜书栋能听得懂。
“暂时不用,如果规模不大,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做嘛。”
听这三哥的意思,大有独吞的意味。
莽哥憨笑两声,“整点?”
“整点。”
姜书栋和朱富贵也在交谈,说的是掩人耳目的美女香车,这些更加不会让人怀疑。
随着莽哥二人酒过三巡,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劲爆。
“三哥,你说咱们以后还能回老家吗?”
“哎,短时间不行。八爷许诺了,等到他和黄老爷达成协议,就会有大人物帮咱们洗白。”
“妈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点水,抓到他非xxxxx。”
“没事儿,咱们兜里有钱就行。我问你,如果咱们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宝藏,你什么打算?”
莽哥闻言左右看了看,“三哥,依你的意思是?”
三哥哈哈大笑,“我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毕竟咱们两兄弟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成家也说不过去啊。”
莽哥一声叹息,“没钱啊,我要是有了钱。虽说不敢回去,去越南泰国缅甸生活也可以啊,到时候找个媳妇儿生一窝孩子....”
三哥端起啤酒痛饮,“谁他妈说不是啊,可惜就是没钱。对了,上次你们在大理弄到啥东西了?”
莽哥语气悲愤,“别说了,就弄出来一把劳什子漓泉枪。”
“没其他东西。”
“没啊,就这一杆长枪。”
“发了多少工资啊。”
“不提也罢,咱们喝。”
听到这儿,姜书栋已经明白了。
莽哥来到琼州就是奔着元文宗来的,他们不一定知道背后的真相,噱头用的是元文宗留下的宝藏。
姜书栋去厕所的时候给牛金彪发了短信,让他留意莽哥是如何抵达琼省的。
听了墙根收获也不少,原来漓泉枪是莽哥参与盗掘的。
等他回了座位,莽哥和三哥已经喝的脸发红,像红皮鸭子。
莽哥秃噜着说道,“三哥,我真是不想干这行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回头。”
三哥也是附和道,“想不想退休?”
“想啊,可是没钱。”
“钱,不就在你手里吗?”
莽哥闻言一扫之前的阴霾,“三哥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如果....”
三哥报以微笑,“咱们不是不通知八爷,只是稍微晚点,没毛病吧?”
“没毛病,没毛病,肯定没毛病。”
姜书栋真是听的想笑,换别人来肯定不知道这两个蟊贼在说什么,他可是门前。
三哥和莽哥目前达成一致,他们如果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东西,会私吞!
盗墓的这些贼子没有道义,全是不劳而获的短时间结盟。
他们会因为金钱反目成仇简直太过正常,姜书栋不要太清楚这一点。
没再继续听墙根,朱富贵付了饭钱,二人率先离开。
彪哥迷糊地看了一眼姜书栋的眼眸,觉得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当初和麻杆埋的那小子肯定死了,当初他们守了好几天,任由什么人被活埋之后,没吃没喝肯定活不成。
后来他们还专门在蓉城的赵家墓葬打探了一番,被他们弄死的人肯定活不成。
想罢,彪哥不再多想继续喝酒。
走出饭馆,姜书栋就根据广告牌去找了一家宾馆开了房间。
朱富贵按照吩咐去搜集本地有关元文宗以及李青梅的更多资料,而他就站在窗台看着夕阳落下。
刚一低头,就看到了彪哥二人。
你说巧不巧,他们订的房间也在这家宾馆。
不多时,朱富贵已经赶到,没等他汇报消息,姜书栋率先开口。
“牛金彪说有其他兄弟要过来,怎么还没到。”
“少爷,他们已经到了,被我分开安顿在民宿里面。您要是想见他们,我让他们轮流过来。”
人多眼杂,姜书栋拒绝了。
“我们这两天不方便再去目标面前露面,你把拍好的照片交给兄弟们,让他们轮流去跟着。对了,他们也在这家宾馆。”
“是,少爷。”
吩咐完之后,姜书栋拨通了牛金彪的电话。
“张正明怎么样了?”
“还在市区,他今天见了很多古董商。”
琼省是海岛,在华夏历史中并不是特别关键的地方,这里有个锤子古董商。
有也是卖串儿卖珠子的商人,即使有古董也是传世的瓶瓶罐罐,不值钱。
“没见其他人?”
“没有。”
“莽子怎么到的琼省,查到了吗?”
“少爷等等,我接个电话。”
......
“少爷,他们从公海进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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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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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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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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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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