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白小子,你们咋过来了?”
何大力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闺女二人过来,便将手里的镐头递给一旁的赵四海。
其实家里的劳动力足够多,根本就用不上何大力亲力亲为来干活,不过,何大力本就是庄户汉子出身,若真不让他挥上一镐头,干干活发发汗他还真不适应。
不过,干了这么久,也确实够累了,趁着闺女过来,何大力也想歇一歇。
“唉,岁数大了,稍微动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汗都比旁人流的多。”
何苗心疼,掏出帕子帮老爹擦着汗,“爹,您怎么又干上了?如今家里这么些人,哪还用您亲自动手?”
何大力却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我,种了大半辈子的地,这么好的收成,我的手也痒痒,哪能闲得住?怎么,周家小子走了?”
“嗯,走了。”
何大力倒也没细问,反而又说起自家种土豆的事儿,“老三,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春耕了,我寻思着咱们家再买些田地,就按咱们年前合计的那样,买上一千亩,你看怎么样?”
“爹,我不都说了嘛,家里的事儿您和娘商量着来就行,再不济还有我大哥呢,我现在是大姑娘了,得做点大姑娘该做的事儿了。”
何大力的眼神在自家闺女和白崇身上乱转,闺女啥意思?大姑娘该做啥事?他怎么不知道,闺女什么时候这么恨嫁了。
显然,何大力想歪了,不过,某人却喜滋滋的,嗯,小丫头的话没毛病,他也是大小伙子了,该做点大小伙子应该做的事了。
“那这买地——你不和爹一起去了?”
“爹您就直接找冯牙人不就得了,您一说买地,他肯定尽心尽力帮咱家张罗。”
何大力暗暗点头,那倒是,初一那人不错,没少帮衬自家。
不过,何大力注定白谋划一场,因为没过几天,根本就不用他买地,地自然而然就自己来了。
他们这边话还没说完,盼儿就匆匆忙忙赶来。
“三小姐,您快回去吧,家里又来人了。”xǐυmь.℃òm
又来人了?
这一天天的,这人怎么络绎不绝起来了。
“谁来了?”
盼儿也说不明白,“这——我也不知,不过她说是从县里过来的,指名道姓的来找二小姐和您,如今人正在咱家院子里等着呢。”
“二姐这阵子在家吗?”
“二小姐也不在,奴婢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只能先来找您了。”
苦命的何苗又匆匆返回自家院子,白崇倒是想跟着何苗一起回来,可何苗却拒绝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别跟着掺和了,要是实在待不住,就和我爹一起干活。”
白崇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那好吧,他就留在这里陪何叔吧。
看着白小子对着自家闺女言听计从的模样,何大力心里乐开了花,这女婿他是越看越满意。
如今老三有了着落,那老二呢?该催催孩子他娘上点心了。
此时,何家院子里,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姑娘穿得很是贵气,当然,也只是相比于普通庄户人家的姑娘来说的。
那位姑娘的头上还带了银簪子,手腕上不经意间也会露出一抹银色,,神情很是有几分倨傲。
听见院门处传来的声音,她扭头来看,当看见何苗的脸时,有片刻的惊讶,不过瞬间,她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盼儿紧走两步,忙着说道,“这就是我们家三小姐。”
何苗点点头,算是问好,心里诧异,她并不认识眼前这姑娘。
“你就是何苗?”
来人直呼何苗大名,语气里可听不出一点尊重。
何苗皱眉,显然是从来人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蔑视,没错,这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就是蔑视。
“是我,不知你是——”
何苗倒没和她计较,毕竟还不知这人的来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那姑娘微微一笑,身姿似乎都挺直了几分。
“我是县太爷内宅里伺候的,我们家姨太太邀请何家两位小姐,三日后到县衙后宅饮宴。”
说吧,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封红色的邀帖,递给何苗身边的盼儿。
“如今帖子已经送到,那我就回了,实在是这乡下的地儿,我待不习惯。”
她用手扇了扇,“不知道这院里有股子什么味儿,臭的很。”
然后她便急匆匆的出了院门,上了来时的那辆骡车。
车夫见她上车,扬着鞭子“驾”了一声,车便下了坡,留下一脸懵的何苗主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话都说不清楚,走的时候就像是他们这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明显是没瞧得起他们啊。
可没瞧得起他们,干嘛还送邀帖来?
盼儿看着那大红色的邀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顺手接了,是对是错。
“三小姐,这——”
“无妨,收就收了吧。”
何苗倒是有几分好奇,县太爷的那位姨太太,这一年多在平远县没少腾腾,可自家和她不认不识的,她却送来饮宴的帖子,到底是有什么心思?
何苗脑子转得飞快,会不会是江皎?她不就在县太爷内宅当差吗?
或许是她巴结上了县太爷的那位姨太太,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出。
要不然,那位姨太太能知道他们何家姐妹是哪个?怎么还专程给她们下邀帖。
不过不管怎么回事儿,只怕是宴无好宴。
等到何花回家,听了自家三妹的话,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三妹,要不然咱们都别去了,我最受不得那些规矩什么的,万一我哪没做好,惹怒了那姨太太,县太爷会不会怪罪咱们?”
“那倒不会,再怎么说县太爷也是个男人,内宅的事儿估计他不会管。
就连王氏都跟着紧张起来,去年,县太爷的那位姨太太就弄了个什么花宴。
当时,两个闺女大张旗鼓的去了,最后却临阵脱逃,她还觉得惋惜。
如今那位姨太太居然亲自派人把邀帖送到自家来了,她又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头,总感觉有事儿要发生。
“要不你俩就说受了风寒,日子一到,咱们再派人过去说一声,难道那位姨太太还能派郎中过来把脉不成?”
何苗却觉得这么遮遮掩掩没必要,“娘,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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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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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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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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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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