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户人家应该也不对,其实是来了一个年轻小寡妇,十八九岁不到二十的样子。
她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也就一岁多不到两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很是可怜。
她来了以后直接找到何大忠家,说是想在邙山村定居。
何大忠检查了小寡妇的户籍证明,原来她是从岐庸关那边过来的,说是她和他男人刚成亲不久,她男人就因为一场意外掉到河里淹死了。
他们夫妻两个家里又都没有什么亲戚,男人一死,只剩下小寡妇一个人拉扯个孩子无处可去,只能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可岐庸关那边最近总有北狄人三五不时到村子里头骚扰,打家劫舍掳人抢钱的,她一个妇人怕保不住男人唯一的骨血,便只得抱着孩子背井离乡。
走到平远县地界,觉得这里还不错,至少一般情况下北狄人过不来,日子也能过得安生一些。
她不图以后能有什么大富大贵,只求自己能把男人的唯一骨血平安拉扯到大。
一个妇人带着个襁褓里的孩子过,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肯定是艰难的。
村子里倒是有现成的房子,就是原来薛二赖子家的房子。
薛二赖子被抓进县衙大牢不到一个月,便死在了牢里头。
他老子娘,他老子娘也早就没了,那套房子如今倒成了无主的,正好有人来投奔,何大忠便安排了他们母女两个住到了原来的薛家房子里。
那妇人也不挑,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一再感谢了何大忠,能在邙山村给她一个立足之地。
她也自知自己是个寡妇,平时也很少和村里那些人家来往走动,左邻右舍倒是相处的不错,至少比徐二赖子在的时候要相处的好。
尤其是隔壁老婆子见她一个人拉扯孩子,有时也能帮她看上一看,可毕竟靠着别人不是个长事儿
天气渐暖以后,小寡妇拿着手里的积蓄买了一亩地,权当作母女两个的口粮田,她就这么在邙山村住了下来。
那次何大力从暖房子里出来,就看见这小寡妇一个人,前面绑着孩子,后边背着柴火,从山上砍柴回去。
何大力也是当爹的人,看见小寡妇这样,实在于心不忍,就让小寡妇先带着孩子回家去,一会儿他帮衬着把两捆柴禾送回到他们家门口。
那小寡妇也怕牵扯上别的汉子,给人家添麻烦,于是留下两捆柴再三谢过了何大力,着急忙慌地先走了。
可没曾想,两个人都这样避嫌了,还是被人看见,传出了闲话。
王氏就是知道了这事儿,才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发生了早产的事儿。
这一日,何大力喝得是满面红光,回屋的时候,是被白崇和何田俩人架着回来的。
就是躺在床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喝,再喝!”
显然是十分高兴,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王氏一边埋怨他,一边给他脱着衣裳,“这是喝了多少?满身的酒气!又不是第一次当爹,犯得着这样吗?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可何大力早就已经人事不知,像摊烂泥一样,哪里还能听的见王氏的嘀咕。
县城酒楼的生意,从过年以后就十分红火。
由平远县率先推出的土豆系列菜肴,受到了很多食客的欢迎,就连有些平头百姓都慕名而来到酒楼里消费一番,就为了吃上这新鲜吃食。
好在当时何苗给送去的土豆够多,支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暖房第二茬土豆下来,何苗又把空间里种植的土豆拿出来一些,一起让陈掌柜拉走了。
现在不止县城酒楼,就连附近几个州府的酒楼也都有土豆系列的菜肴售卖,倒是一时成了新鲜货,甚至连安阳城岐庸关那边也有人知道了这新鲜吃食慕名而来,花上重金想要尝一尝土豆的滋味儿。
安阳城的一处宅院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坐在书房里翻看着面前厚厚的账册。
她的下手站着三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虽然上面坐着的是女人,可三个管事却十分恭敬,甚至站了这么久,连身子都没有一丝颤动。
直到贵妇人合上最后一本账册,轻轻抬头,三个管事才又打起精神等着主子问话。
“怎得这个季度,几家酒楼的收益都比去年同期少了?”
下边站着的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听见贵妇人问话,身子微微动了动,用手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
还没到夏日,可他在这屋子里站着,听着主子问话,就觉得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主子会问这样的问题,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回主子,最近北地流行一种新吃食,是用一种新鲜食材制作而成,以前没人见过,更没有人吃过,名字叫做土豆,老百姓也叫它地蛋。煎炒烹炸做法十分花哨,味道也着实不错,咱们酒楼为此倒是失了不少客源。”
那妇人微一挑眉,“味道不错?怎么,于掌柜的,你也花钱出去吃过?”
对于这新鲜吃食,贵妇人自然也是略有耳闻,即使不用于掌柜说,她也是知道的。
于掌柜听见主子这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的好,不过,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回主子,小人确实去品尝过,就是想探探那新鲜玩意儿的底细。”
“哦?那你探出什么了?不妨说来听听。”
于掌柜的咽了咽唾沫,心里惊疑不定,主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单纯的问他那新鲜玩意儿吗?
“确实不错,而且那食材能做出来的花样也很多,煎炒炸炖俱都可以。”
贵妇人微微一笑,“所以——这就是咱们这么多家酒楼利润掉得这么厉害的原因?就因为那新鲜食材?”
于掌柜却再也不敢答话,怎么说?他只得颤颤巍巍不住擦汗,却再不敢随意吐一个字。
贵妇人拿起桌上的账册啪嗒一声扔到地上,“土豆?名字倒是很有喜感,知道是什么人种出来的这东西吗?怎的弄出这么大动静?我看呢,这人是想把这东西推广到咱们整个大越朝吧?”ωωω.χΙυΜЬ.Cǒm
于掌柜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推广肯定是有的,听说这土豆的种植人就是平远县的一户普通庄户人家。”
“哦?”
贵妇人更加好奇,她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小三那酒楼就能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些年的酒楼打压下去,看来那土豆着实不简单,那种出土豆食材的人更不简单,自己也该去会一会那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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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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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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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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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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