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儿!

  江皎甚至都没听到阿秀后来说的是什么,她脑海里只反反复复一句话——何秋丢了。

  不行,她得赶紧回家一趟。

  “诶?你怎么走了?”

  对于江皎的突然离去,最纳闷的要数阿秀了,她叫了江皎好几声,江皎都没回话,只留给她一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阿秀叹了口气,又侧耳听了听,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大嫂呢,哪去了,怎么也不见人?

  阿秀朝外边喊了几声,“嫂子,嫂子!”

  外边却无人应声。

  唉,这么大个家里,这么一会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阿秀瘪瘪嘴,继续手里的绣活儿。

  自从上次何月出嫁前那天闹出了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被她老娘拘在家里头,哪也不让去。

  而以前那些与她还算有些来往的小姑娘们,经了上一次的事儿之后,便都疏远了她。

  阿秀整日里待在家中,除了能听她嫂子讲讲村里那些八卦以外,就只有江皎偶尔过来,和她一起做做针线说说话。

  有了江皎的不时陪伴,她的日子倒还过得去,至少有个人能听她唠叨唠叨心中的郁闷。

  说到兴头上,两个人还能同仇敌忾,埋汰埋汰坡上何家那些人。

  何秋丢了这事儿,还是今儿早上她嫂子去花婶子家送豆子回来以后,在半路上听人议论的呢,回家就当个稀罕事讲给了她们听。

  不过杏花也只是听说个囫囵,具体事情并不知晓。

  杏花的婆婆是个有心眼儿的,知道这是到何家表现的机会,至少能帮儿子去刷刷好感。

  于是,便张罗着和另外几个妇人一起,都到坡上何家去了。

  她们别的做不了,至少能去宽慰两句,帮忙给出去找人的汉子们做个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老婆子很是精明,自家儿子原本就在何家做活儿,人家何家从没亏待过他,如今何家遇上事了,自己人前去帮忙,怎么着也算是雪中送炭了,等以后,再有好活计,人家何家也许就会先安排给自己儿子。

  原本老婆子还想将姑娘也带去,说让阿秀一起过去劝劝何家的两个姑娘,听说两姐妹担心的茶饭不思的呢。

  姑娘家家的,又都没出门子,就是平时赌气互怼上两句,也无伤大雅,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闺女和人家两姐妹交好,对闺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阿秀却不干,凭啥她的热脸要去贴人家何家姐妹的冷屁股?

  再说了,何家那两个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去拍人家的马屁,别一下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那不就更坏事了!

  况且,她早就和江皎约好了,今日要一起做针线,所以她便安心留在家里。

  两个人刚开始还能好好的绣个花,说会话,可随着话题的深入,俩人说着说着也不知怎的这话题就扯到了坡上何家去。

  阿秀就将何秋丢了这事儿当成了八卦,说给了江皎听。

  此时,她早就已经忘了何秋和江皎之间那种拐着弯绕着路的牵连。

  哪成想江皎听得这事,先是一懵,然后便不知想些什么,低着头不说话了。

  还不等阿秀询问,她便匆匆起身走了。

  阿秀诧异,明明刚来的时候她就问了江皎,今日她家里有什么活计没?用不用帮何二婶子做活?

  当时江皎还笑着摇头告诉她说,何二婶子待她极好,平日里就是吃完了饭都不用她洗碗收拾灶堂什么的,怕她伤了手,以后不好做绣活儿。

  她刚才还打趣她,说她是享福的命呢,怎么这么会儿就有事啦?

  阿秀甚至还在回想,刚刚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江皎,以至于她起身就走,连自己喊她都没应声呢。

  如今这人说走就走,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阿秀干脆也不绣了,扔下那只绣了一半的帕子,到院子里来走走。

  看见杏花扔在窗前的洗了一半的衣裳,心里还鄙夷了几句,大嫂可真懒,也不知道大哥相中了她哪里?

  等老娘回来了,她一定要在老娘面前,添油加醋的把嫂子今日的恶行再说一遍,让老娘给她好好立立规矩,要不然整日里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江皎从阿秀家出来,脚下生风似的就往家跑,甚至都顾不上平时表现出来的温柔小意了。

  路上有人看见她,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笑笑,并不像往常那样驻足下来,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和人攀谈。

  她的举动让村里不少人都感到奇怪,怎么何二忠媳妇家养着的这个吃白饭的,今天倒是一反常态,跑这么快这是做什么?

  有人小声议论,“是不是何二忠媳妇给她什么罪受了?”

  却有人反驳道,“那可不能,何二忠媳妇对这姑娘宝贝得不行不行的,说还要给他家儿子做媳妇呢,平时别说打骂,就连干活都不舍得多用。”

  也有人附和,“对,这何二忠媳妇对江姑娘简直比亲闺女都亲。”

  江皎早就已经听不见背后那些人的议论纷纷了,她只一个目的,快些回家去,将这事告诉二婶子,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何二忠媳妇正坐在炕上挑拣着豆子,小儿子何银一个人窝在炕里头,手里拿着一个用草编成的蚂蚱,独自玩的乐呵。

  “二婶子!二婶子!”

  江皎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喊着何二忠媳妇。

  “呦,皎儿回来了!急三火四的,这是咋啦?后头有狗追?”

  江皎的嘴角抽动两下,好吧,她忍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说出来的都是什么话。xǐυmь.℃òm

  别看她面上和何二忠媳妇千好万好,婶子长婶子短的,其实心里她是有些瞧不上这普通的农家妇人的。

  这一年多时间接触下来,江皎觉得自己已经将这一家子了解的透透的。

  唉,为了生存,她不得不选择继续隐忍,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一定另攀高枝。

  可这满村子里的人家,谁又能像何二忠媳妇这样收留她呢,至少让她有吃有喝,也不用做太多的活计。

  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没遇到更好的下家,江皎才不会暴露自己的欲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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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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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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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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