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可也住着几进的宅子,使唤着十来个奴仆。
甚至人家还有两门不错的姻亲,关系网在平远县城也算是盘根错节。
可县令夫人却没把他们家当作一回事,再有头有脸,那还能比得过县太爷去?
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
她倒是要看看,在这平远县地界上,谁还能拒绝得了县太爷上赶着递过去的橄榄枝。
可出乎县令夫人的预料,对方即使知道去的婆子是县太爷夫人身边得力的,是来为县太爷的小舅子来试探口风的,也依然严词拒绝了这门婚事。
任何一户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也没有把半大姑娘就嫁人的道理。
尤其他们家一不缺钱,二不重男轻女,姑娘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就是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县令夫人,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再说了,就县太爷小舅子那个德行,恐怕满平远县就没人不知道的。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当街就能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强抢民女的人,试问谁家能把姑娘推到那样一个火坑里?
那不是上赶着把自家的闺女送到别人床上,让人家去糟蹋吗?
县令夫人身边的婆子闹了个没脸回来,添油加醋的又将事情原委给县令夫人一学,气的县令夫人好悬没当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刘婆子,那家人当真这么说的?”
刘婆子声泪俱下,就差指天盟誓。
“夫人,老奴哪敢骗您?这家不识好歹的刁民,就是这么说的,他们说舅少爷欺男霸女,说您以势压人。”
县令夫人紧紧捏着椅子一旁的椅子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没想到自己屈尊降贵去向他们一介平民提亲,这帮贱民倒好,给脸不要脸,还敢拒绝?甚至还将自己身边的婆子赶了出来。
这婆子好说歹说也是自己身边的,代表着自己的脸面,把她撵了出来,不就是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去踩嘛。
那还得了?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县令夫人一拍桌子,“刘婆子,去,准备聘礼。”
县令夫人也是个胆子大的,根本就没和县太爷商量,直接安排人到那户人家中下了聘。
这还得了?挑着聘礼的人一进院子,就将那户人家夫妻两个气了个够呛。
明明都已经拒绝了,咋还能这么直接堵上门,这是要逼死他们一家子啊。
县令夫人怎么了?县太爷的小舅子又怎么了?他们家不愿意,难道还想明目张胆的来抢人不成?
难道县太爷这名声不要了?这乌纱帽不要了?
那家人气的连聘礼都给扔了出来,那户人家的小姑娘也是整日哭哭啼啼,吓的不敢再出门。
他们家的老太太,因着这事儿,还被气得晕了好几次,吐了几次血,不到七天人就去了。
直到这时,县令夫人才觉得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严加看管起弟弟来,自己行事也低调了下来。
县太爷后来知道了这事,也是气的够呛。
又亲自去了那户人家赔礼道歉,可伤害已经造成,人家的老娘也已经去世,哪能说原谅就原谅。
即使人家话里话外不怪罪了,可心里头呢。
县太爷总不能管人家心里头怎么想的吧。
正好赶上那段时间南边闹饥荒,安阳城有钦差过来收购粮食。
县太爷奉了上头的旨意,到安阳城去公办,就把这王公子也带了去。
一直将小舅子拘在身边,很怕把他留在平远县,自己不在,他再惹出什么是非。
后来,县太爷回来了,王公子却被他留在了安阳城。
哪成想,这才多长时间,王公子就偷偷跑回来了。
唉,估计这刚刚消停一年多的县城,又要鸡飞狗跳了。
何苗几个人刚刚买了些糕点,从铺子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何苗还以为他们也是进铺子的,就想先给他们让个道让他们先走,可见他们一直站在门口,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看见几个人面色不善,何苗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不会吧,她这么倒霉吗?居然又碰上了事儿。
唉,她有种自己被柯南附身的感觉,怎么走到哪事儿就会跟到哪啊。“麻烦让让吗。”
何苗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话,为首的大汉却一动没动,居高临下看着几个姑娘。
原本站在骡车旁的赵四海,见情形不对,连忙过来,手里的鞭子却一直没放下。
“几位好汉,麻烦让让,我家小姐要出来上车了。”
后头的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推了赵四海一把。
“哥几个办事儿呢,别没眼力劲儿,要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赵四海听见他这话,不自觉地就捏紧了手里的鞭子,有些戒备的看向几人。
脚下也悄悄的朝何苗几人靠了过去,拉近了与几个姑娘的距离。琇書蛧
今儿他可是替主子出来护着两位小姐的,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为首的那个大汉见赵四海不但没走,还往几个姑娘的跟前凑了凑,不由嗤笑出声。
“不自量力!周三儿,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少管闲事儿。”
刚才和赵四海说话的汉子,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嘎嘣作响,不怀好意的看着赵四海,嘴里嘿嘿嘿的发出不屑一顾地笑。
赵四海刚和何苗说了一句话,那汉子就朝他打了过来。
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
这样的人,不是背景太强,就是自身实力了得。
不管是哪一样,赵四海觉得今儿最重要的还是能全身而退,另外就是别给主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赵四海不知道的是,有些事不是他不想惹麻烦,人家就会轻易放过他的。
领头的大汉见周三和赵四海已经打上了,也并不担心那周三的安危。
毕竟他们在这平远县里头混,还是跟着王公子和何公子两位响当当的公子爷,就没有他们不敢惹的人。
反正出了事,后头有人兜着,他们可不怕。
大汉似笑非笑,目光仅仅看着禾苗在何苗身上流连。
公子爷可说了,一定要把这位小娘子‘请’回去,陪他好好喝一顿。
“这位小娘子,我家公子有请,还请移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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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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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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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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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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