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从家里跑了之后,余小刀两个人又被何家的大小子带着人赶着骡车拉走了,说是要送到县太爷那去,请县太爷做主之后,薛二赖子老娘就在家里坐不住了,
她心里既担心儿子跑没跑掉,又担心儿子跑掉以后该如何是好,估计儿子再也不能回到村里来了。
唉,老婆子心里烦躁,将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赵山杏身上。
可怜的赵山杏,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睡了,莫名其妙就多出来个婆婆,还莫名其妙一天挨好几顿打。
好在赵山杏也是个看得开的,迅速分析了利弊,在薛老婆子面前表现出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
可薛老婆子却仍不信她,将她盯的死紧,整日里除了在屋子里活动,哪都去不了。
老婆子不停的指使她,一会儿让她做饭,一会儿让她烧水,一会儿又让她烧炕,将她指使的团团转。
赵山杏原来哪里做过这些活计,不说后来她跟了那富户老爷,过得都是享福的好日子,就说少时在家里,她爹娘也从没让她干过半分家里外头的活计,就连她的手脚都是养的娇嫩白皙。
可如今,在这薛家,被薛老婆子死死盯着,不干活就会挨一顿好打,她也只能眼泪往肚子里咽,硬扛着干下去。
薛老婆子在家里琢磨了半天,心里怎么都不踏实,就想到村里走走逛逛,看看能不能得到外边的信息,打探一下儿子的消息。
出来的时候,她又不放心赵山杏,万一这小贱人趁自己不在家,跑了可咋办?
于是她将赵山杏又捆了起来,甚至还塞了块破布在嘴里,这才锁了门子,出来在村里闲逛。
可是,村里人这时都已经知道薛二赖子的所作所为,谁都不想跟薛家扯上半分关系,看见是薛二赖子老娘在村里逛荡,避她就像避瘟疫似的,谁都不想沾边。
薛二赖子老娘没得办法,只能在村里走走停停,可这半天下来,只看见坡上何家,一会儿呼啦啦来了一帮人,一会儿又呼啦啦走了一帮人,一会儿又呼啦啦又来了一帮人。
总之,人来人往的,却没有探听到儿子的一点消息。
郁闷了一夜,薛老婆子今早上学聪明了。
大家不是躲着她吗?那好啊,那她就暗地里打探消息好了。
她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凑,看见有妇道人家在那扯老婆舌,她便悄悄的过去听几耳朵,被人发现了她就走,也不上前。
这样半真半假的听下来,她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居然知道了自己儿子已经被何家抓住了,就在何家院子里关着呢,所以她这一大早的就闹了上来。
何苗听见何秋的话,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她还敢闹上门来?”
何秋点点头,她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对付薛二赖子老娘,她是真的不在行。
那老婆子,早就毫不顾忌,撒泼打滚的在大门外边儿,现在已经招了不少人在门口看热闹。
田七一直都是爽利性子,她手里捏着那把木头剑,“她还有脸来闹?我这就去会会她!”
说罢,她便想往出走,却一把就被温良恭扯了胳膊。
“乔乔,你别告诉我,你是要拿这把木剑去收拾人?”
哎哟哟,这让人闻风丧胆的边境女将军,如今都已经混到用一把木头削成的剑防身救人了吗?
可田七一把就甩开了温良恭的胳膊,有些不赞同的瞟他一眼。
“我再说一遍,别随便碰我!”
温良恭顿时有些尴尬讪讪笑了笑,“乔乔,我不碰,我不碰了,你别生气。”
何苗却阻止了田七的动作,“不用你去,我去!”
何苗领着一众人等出了何家院子,此时薛二赖子老娘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在何家的大门口滚来滚去,嘴里也不知道是哭喊还是哀嚎,那模样,让何苗觉得和现代那些撒泼打滚耍无赖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
薛二赖子老娘见何家的何大力和王氏都没出来,却是一个孩子出来顶事儿,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依不饶。
“我说你们何家还真是目无王法,你们抓了我儿子,理应送到县太爷那,怎么?还想私设公堂不成?”
薛老婆子如今也合计过味儿了,儿子送到县衙大牢里去,顶多判个几年就出来了,本来就不是啥大罪,不过就是一个绑架勒索还未成功的罪名而已。
可若是人被他们何家抓住了,少不得会吃些苦头。
她可怜的儿子哟,这是遭了大罪了。
老太太又是一个高声哀嚎之后,便开始细数何家的不是来,一会儿说这何家大姑娘怎么勾引他儿子,事后还不认账,将他儿子耍的团团转,一会儿又说何家人心狠手辣,想要杀人灭口,一会儿又说何家的小闺女也不是什么好鸟,瞧瞧那狐媚子的样,估计长大了也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的,早晚得红杏出墙勾搭汉子。
反正现在在薛老婆子的嘴里,对何家是没有一句好话的。
大家还以为何苗出来,至少也能安排人将这薛老婆子打一顿,扔到坡下去,这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可大家谁都没想到,何苗只是静静的看着薛老婆子一个人在那里声泪俱下的表演,偶尔还会附和上两句,几乎句句往薛婆子那肺管子上插。
直到最后,薛老婆子翻来覆去没什么新的话了,何苗才冷笑着看着她。
“你的话说完了?”
薛老婆子被何苗这话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的点点头。
“说,说完了。”
她觉得自己底气有些不足,哼了一声。
她干嘛表现得这么心虚,是何家不对在先啊。
冤有头债还有主呢,这绑了他们家儿子的事儿,明明就是那余小刀和圆柱子的错,关他儿子啥事儿?
反正在薛老婆子的心中,自己儿子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谁若和儿子发生了冲突起了什么矛盾,那肯定就是别人有过错在先。
何苗轻笑一声,“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了。小秋——”m.χIùmЬ.CǒM
何秋一直跟在何苗身后,听见何苗叫她,当即就应了一声。
“唉,我在呢。”
“现在就去村里,把老村长请来,我倒是要问问老村长,咱们邙山村里有如此是非不分的人家,有如此是非不分的母亲,能养出那种胆敢掳人子女勒索钱财,甚至还想企图杀人灭口的畜生,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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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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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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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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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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