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去,他的脸上还是红肿一片,甚至相比之前,还要严重一些。
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还能在自己脸上闻到那股刺鼻的大蒜味儿。
也不知道老娘这方法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敷完了之后,他觉得自己脸上更火辣辣的难受了呢,又痛又痒,甚至疼痛的感觉都要盖过了那一股痒意。
正在这时,咣当一声,薛家的院门被人狠狠推开,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薛大雷瞬间就翻了个身,伸长了脖子用力向外看去。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用力的开门,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兔崽子,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这院门子坏了难不成他来给修?
他仔细看去,原来进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老娘。
哎哟,老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大雷有些愕然,老娘不是到坡上何家去了吗?他刚才还躺在炕上盘算此事的可行性呢。
若是何家真的惧于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将大闺女许配给他,那他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搁置了。
反正做了何家的女婿以后,也是吃穿不愁,自己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想必到时候也有人愿意给他出那十两银子了。
等他成了何家的女婿,嘿嘿,到时候何家的姐俩哪个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儿,想到将来可以左拥右抱,又有那老些银子,薛大雷心里就止不住的得意。
他正想出去问问老娘这事儿说的怎么样了,何家应没应下这门婚事?
却不曾想,他老娘三步两步就窜进了他的屋子,嘴里着急忙慌的喊道,“儿啊,刚才你敷剩下那些蒜泥儿放哪了?赶紧拿出来,我也被蜂子蛰了,赶紧给我也敷一点。”
听见自家老娘的话,薛大雷下意识的就朝他老娘脸上看去,可不是,他老娘脸上也满是被蜂子蛰的大红包。
原本他老娘是个精瘦的妇人,可是现在那张脸却肿的老高。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蜂子,盯上我就不放,我这一路回来,紧跑慢跑的却还是没跑得过那些蜂子,哎哟,我这张老脸算是彻底毁了。”
薛大雷听见老娘的话,暗戳戳的瘪了瘪嘴,我的老娘,就是没被那蜂子蛰,你这张老脸也不怎么样。
薛大雷老娘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嘴里不停的问着儿子,“你到底放哪去了?蒜泥呢?”
直到此时,她才体会了儿子当时的凄惨,想挠又不敢挠,又痛又痒。甚至都想把一层脸皮揭下去。
薛大雷又躺回炕上,二郎腿翘起了老高。
“娘,你别用那蒜泥了,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管用,抹完了之后还不如不抹,你瞧瞧我这脸——”
薛大雷将自己的脸伸到老娘跟前,让她看个清楚。
“哎呀,儿啊,你的脸咋更严重了呢?”
薛大雷哼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蒜泥,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偏方,差点没害死我!”wWW.ΧìǔΜЬ.CǒΜ
薛大雷老娘不敢言语,什么偏方,她不过就是顺嘴胡诌的,大蒜不是可以解百毒吗?以前村里的赤脚大夫就是这么说的呀!
咋蜜蜂子蛰了就不管用了?
可他却不敢告诉儿子,看着儿子那比昨天肿的还高的脸,她这下也不找大蒜了,反而央着儿子,“快!你来帮娘把这蜂尾针拔一拔,我自己下不去那个手。”
薛大雷却翻了个身,没搭理他老娘。
“娘啊,我也不敢下手啊,你给我拔的时候不是挺麻利的吗?
这样,你回屋去照着那铜镜自己就往出弄吧,你可别吓儿子,儿子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晚上做了噩梦可咋办?
对了,娘,那何家咋说的?同意我和他们家大闺女的婚事没?”
说到这个,薛大雷老娘连脸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狠狠的呸了一口,可是瞬间,她的脸上就痛痒起来,她只得用手狠狠去搓,可是越搓,脸上痛痒的就越厉害,他干脆啥也不做,难受站在地上来回的转圈圈。
“呸,你别和我提什么何家,更别提他们家闺女,我可跟你说,儿呀,你就是想娶那何家的闺女,娘我也不同意。
这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比他们家闺女长得好的也多的是,比他们家有钱的也多的是,你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还有啊,儿子,你朋友不是多吗?等你好了以后,赶紧叫上几个,打上何家门去,把那娘几个的腿都给我打折,尤其是何大力媳妇还有他们家那个小闺女,到时候看我不划花她们的脸。”
“娘,到底咋了?”
听见老娘这话,薛大雷顿时就躺不住了,又一翻身坐了起来,满是疑惑的看向自家老娘。
薛大雷老娘挑挑拣拣的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然后又捂了捂自己的屁股和膝盖。
“儿啊,娘今日可是遭了大罪了,他们家那冷脸的丫头在我屁股上踹了好几下,还有我这腿,走路都不利索了。
将来你有了出息,可一定得给娘报仇,到时候我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让他们狗眼看人低,一帮势利眼小人。”
薛大雷一听老娘的话,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没戏了。何家连村里的流言蜚语都不顾了,更不顾他们家闺女的名声了,好啊,不是看不上他薛大雷吗?既然何家不仁,那就别怪他薛大雷不义了。
薛大雷老娘难受的在地上直转圈儿,实在是抵不住这股痛痒,也不知道蜂子是从哪来的,这毒性太强了,追着她盯了一路,现在她的脸上又硬又肿又烫。
薛大雷老娘实在顶不住了,一转身就从屋里跑了出去。
薛大雷见他老娘虽然腿脚不利索,却依然能跑着出去,不由咋舌。
“娘,你这都这样了,还要到哪去?”
薛大雷老娘顾不得和薛大雷解释什么,简单撂下了一句话就急急忙忙跑出了自家院门。
“不行,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到景老头那,让他给我弄点草药敷敷。”
薛大雷瞪大双眼,娘啊,你儿子被蛰成那样的时候,你就寻了点大蒜给我敷上了。
现在轮到你自己了,却知道往赤脚郎中那跑,唉,这年月,就连自己的老子娘都靠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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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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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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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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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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