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雷老娘双眼赤红,嗖的一下站起身,手指向王氏。
她这一辈子面上一直是个老好人,虽然偶尔的时候也会贪些小便宜,可是和左邻右舍谁也没红过脸儿,要不然也不能薛二赖子一出事儿她就左邻右舍去借铜板,还能借到手了。
然后,她忽地想起此次的来意,又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冷哼一声,这对母女尽管猖狂。
等一会儿她说出自己的来意和村里头那些妇人传的闲话,到时候看谁还敢要他们家的大闺女,还不是得反过来求着自己,到时候她想怎样拿捏他们就怎样拿捏他们。
让她想想,对,到时候一定得多要些嫁妆银子,要不然这名声毁了的破鞋,他们家可不要。
她又扫了一眼这宽敞明亮的大院子,心里升起了贪婪之意。
薛大雷老娘愤怒之后,就是一阵冷笑。
“妹子,本来我还打算跟你们好说好商量,叫你家大闺女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说道说道,可是你这也不是想好好讲理的态度啊。
好好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们家不义了。
你不是想问我今儿是做什么来了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今儿我就是来相看你们家大闺女来了。”
薛大雷老娘这一番话说完,王氏顿时就气的胸脯子起伏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庄户人家里头,相看这个词儿可不是随意说说,那得是媒人上门之后,男女双方长辈了解了对方的家世人有之后,觉得没啥大问题了,这才能带着孩子再次上门来,让两个孩子互相见面。
一般情况下,若是都走到相看这一步了,那婚事就十之七八能确定下来了。
就像何月和赵小树似的,两家长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安排了何月和赵小树俩人见面,这婚事就算是顺利定下了。
可如今,这个词儿却轻飘飘的从薛大雷老娘嘴里说出来,那王氏能不生气吗?
冷静下来之后,王氏当时就变了脸,早就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你个老货,浑说什么!什么相看?又来相看谁?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可不就是这个理,即使是双方互相了解之后,上门相看也是男女双方来相看,若是这男方的老子娘自己来了,那不就是说女方家的闺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任人家挑拣嘛。
人家要是相中了,那就还能往下一步走,若是人家没相中你,那不就是像个货物似的,说没看上就没看上,那是极有损女方的名声的。
薛大雷老娘终于看见王氏不再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当时就乐了。
“怎么,还想撕了我的嘴?
你做人家老子娘的,难道还不知自己的闺女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村里头是怎么传你们家大闺女,你难道没听说?
哼!若不是我好心,看你们家大闺女还不错,至少是个家里家外的好手,我才想着来相看相看她,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
就你们家闺女那名声,那可是万万配不得我儿子的。”
“你——”
王氏气急,就想上去撕扯薛大雷老娘。
何苗给田七使了个眼神,和田七一左一右就把王氏拦住了。
“娘,您现在可金贵着呢,跟旁不相干的人用不着生气。您就好好在这躺着,家里这些事儿,还有你闺女我呢!”
王氏知道小闺女说的在理,索性也不去管。
不过,摇椅上她是躺不住了,要不然再看见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言不惭的妇人,她得气死。
王氏转身就朝着堂屋里去了,薛大雷老娘见王氏要进屋,那怎么能行?
王氏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事儿不找她商量怎么能行,她犯不着跟个小丫头去说。
再说了,这小丫头能顶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做得了自己姐姐的主。
老婆子想到这里,连忙就往王氏的身后追。
可田七眼疾手快,哪能让她沾到王氏,一伸手就将薛大雷老娘拦了下来。
薛大雷老娘挣脱不开田七的钳制,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就开始嚷嚷起来。m.χIùmЬ.CǒM
“何大力家里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家的大闺女和我儿子可是有了牵扯,当街就敢拦了我儿子,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还动手动脚,这么不要脸的闺女,也就只有你们家能养得出来。”
王氏本打算进堂屋里去的,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听见薛大雷老娘这话,她狠狠的回了头,死死盯着薛大雷老娘。
薛大雷老娘被王氏突如其来的狠厉眼神吓了一跳,但嘴里仍然没停,那扭曲事实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怎么的,你们家闺女干得出来,还就不许我说了咋的?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闺女可不是什么好鸟,居然约着人家老爷们儿往山里去,勾搭着我儿子的同时,还勾搭着何大忠家的小儿子,还真是左右逢源呢。
我呸,还真是教的好闺女,整日里不干正事,专勾搭老爷们儿。
人家爷们儿不搭理她,还要死要活的,最后还敢翻脸,瞧瞧把我儿子打成了什么呀?
就这样的泼妇浪荡人儿,若不是看在她对我儿子一片痴心的份上,我们薛家才不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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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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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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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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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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