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怒其不争的看着这父女两个,嘴里气的嘟嘟囔囔,可还是写了一张药方子,给何大力递了过去。
“我可跟你说,你这当爹的可得尽点心,实话与你说了,这姑娘的毒我解不了,咱们开原县城里也没人能解得了。
她中的应该不是普通的毒,不过我却不知道具体是由什么调配而成的毒物,我现在只能给你开一些止痛镇定的药,你回去五碗水熬成一碗,让她喝了,能缓解疼痛,但却不能解毒。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下毒之人何其歹毒,这毒物要不了她的命却能让她痛苦,生不如死的那种。想必也是这丫头意志力惊人,要不然若是心智不坚定的,估计都得被活活痛死。
这药也是我独门的秘方,想当年我也是个军医,这药军队里那些军汉断手断脚的用了都管用。
老朽别的忙也帮不上了,只能希望这丫头福大命大,以后碰上个神医或者找到那下毒之人,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也好有个对症的解药,要不然以后——”
老郎中却没再说下去,不过何大力父女都已经明白了他那没说出来的意思。
痛苦会相伴一生,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何苗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田七,此刻她已经疼的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嘴里也在不停的呓语,只能听她喊着什么大哥,小妹之类的,却不知具体在说些什么。
这姑娘还真是意志力惊人,要不然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何大利付了诊费,又送了老郎中下去,店小二极为热情主动,又帮着何大力拿着那药方子去药铺子抓药。
他们客栈平时人就不多,要是房客有个需要什么的,出去帮着跑个腿儿,掌柜的也不会计较,毕竟是给自己客栈里的客人服务。
何大力也乐得清闲,这二十文银子真是没白花,等到小伙计买回来了药,何大力又给了小伙计十文钱,算是借用客栈的后厨熬了一碗药。
直到这时,他才端着药碗进了闺女的房间。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房间里的田七已经坐起来了,好像疼痛已经有些过劲儿了,精神头也比先前好了。
可还是坐在床上浑身冒着虚汗,那衣服湿哒哒的都贴在她身上。
何大力毕竟是个汉子,那闺女也已经大了,他不好意思再进去,只叫了何苗到门口将药碗给了何苗。
而他自己这才关上门,坐到客栈的大堂里,发起呆来。
那小伙计有心过来和他搭两句话,却见何大力一直有些出神,他也便不了了之了。
何苗的房间里,田七半坐在床榻上,何苗儿正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药。
那姑娘的牙齿似乎都有些咯咯作响,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脸侧,可她还是坚持着将药喝完。
等药喝完了之后,何苗又扶着她躺下,田七躺在床上,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可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药效似乎也上来了,田七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她似乎很久都没睡过这样安心地睡觉了,睡梦中脸上都带了一抹轻笑,比平时那股冷冷的样子要强上不少,至少让人觉得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何苗见她睡着了,轻轻的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她敲了敲自家老爹的房门,里边却没有人应声。
她只能来到客栈的一楼大堂,哪曾想在这里居然碰见了她老爹。
眼见着夜已经深了,人家客栈也要熄灯关门,父母两个没得办法,只能又上了楼。
何大力怕听说田七已经睡了,就想让小闺女睡在他的房间,他在地上将打个地铺将就一宿。
可何苗却不忍他老爹吃苦遭罪,坚持回自己房间,这样也能照看着点儿田七。
何大力拗不过何苗,只得同意了,等何苗回去的时候,田七还在睡着,似睡得有些沉,就连听见何苗开门时候的动静她都没醒。
禾苗手脚并用,越过田七,在床里边找了个位子也睡下了。
等到外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何苗才从睡梦中醒来,这一夜她睡得极为安稳,昨天一路奔波确实有些累了,她连梦都没做。
明明她感觉是刚睡下不久,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天明了?
她动了动身子,旁边立即就传来一道女声,“你醒了!”
何苗这才想起自己旁边睡了一个田七,她坐起来看向田七,原来田七早就起来了,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脏兮兮的衣裳,可是脸上却已经拾掇的干干净净,就连头发也重梳了。
她的头发梳的极为利落,似乎和何苗看到过的那些姑娘家梳的都不一样。
何苗指了指田七的头发,“你自己弄的?可真好看。”
田七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梳的,仿佛自己记忆里就是这样的。”
何苗知道,失去了记忆的人就是这样,偶尔能想起以前的一些习惯或是影像。
“还疼不疼?你饿了吧?”
何苗立马就要下地,找他爹一起出去吃个饭。
田七却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会儿,似乎有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有事儿?”
田七这才说道,“你买了我,从此以后你就是大小姐,我得伺候你。”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和店小二要来的洗脸水和毛巾,就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这个时候她就要端过来给何苗洗脸,何苗看见田七的动作,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自小到大受的都是人人平等的教育,虽然在古代社会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也渐渐适应了封建社会的生活,可仍然有些习惯和想法改变不了。
她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然后她自己下地穿了鞋子,夺过田七手里的毛巾。
“我自己来吧,怪不习惯的,而且你可别叫我什么大小姐,你叫我何苗就好。”
田七不干,“那怎么行,你买了我,又给我请医购药的,我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动手,以后我就称你为大小姐,你就是我的主子。”
何苗笑了笑,“称我主子就行,不用叫什么大小姐,况且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我也不是最大的,而且我是真的不习惯别人叫我大小姐。”
田七只能点点头,何苗又接着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诚,必须对我忠诚,对我们家忠诚,如果发现一旦对我存了二心,有不忠之行,我一定会再次卖了你。”
何苗这话说的,虽然没有什么力度,可也是斩钉截铁。
田七听了之后,没说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不再坚持给何苗洗脸,却依然跟在何苗后头,一副要保护何苗的架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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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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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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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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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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