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王氏啊了一声,显然很是意外。
“她去哪里去了?”
何苗的心里更是着急,大雪之前那几天,何秋就总是过来找她说话,每次都是抱怨了一大堆,最后却吞吞吐吐欲言不止,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何玉,详细说说咋回事啊?”
白崇似乎都来了兴致,倚在门框上的他,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何玉叹息了一声,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大家说了一遍,听的几个人连连摇头。
自从江姣去了何二忠家,就闹得一家子整日里没个消停时候。
尤其是落户在邙山村以后,普老爷子做主,将兄弟两个分了家,而他自己秉持着长子养老送终的原则跟了大儿子一家子住在一起,将小儿子一家就放了出去。
甚至盖房子的时候两家都没挨在一起,小儿子一家远远的搬去了柱子家旁边儿。
原本相安无事,一家子亲兄弟只偶尔走动走动,其余时间都是各过各的,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毕竟已经分了家的。
哪曾想,这几日大雪,何二忠家一直没清扫屋顶,昨天晚上睡到半夜,他们家的房子突然就塌了。
原来,何二忠当时在老林子里受了伤,一直就病病歪歪没好彻底,家里家外的活计干脆啥都干不了,眼见着房顶上的雪一日厚过一日,可何二忠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敢上房扫雪,一家子只能祈祷他们家的房顶足够结实,能够挺过这场大雪。
昨晚,睡到夜的时候,一声闷响,何二忠家的房顶就塌了下来。
何二忠媳妇反应快,喊叫了一声就跑了出来,可是何二忠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身上一直就没好利索,动作自然赶不上他媳妇快,就被塌下来的房梁砸在了炕上。
何二忠媳妇领让几个孩子先往出扒何二忠,他自己则哭咧咧的去找到普老爷子和何大忠。三更半夜又哭又闹,何大忠不敢耽误,毕竟那里边压的可是他亲弟弟。
当何大忠父子到的时候,何二忠已经被何金几个人扒了出来,虽然人还清醒,能说上一两句话,可身子却不敢动弹了。
普老爷子找景老头来看过,景老头说这回这何二忠算是彻底废了,以后连炕都下不了。
何二忠媳妇听了景老头的话,当时就在何大忠闹开了。
明明是她危险的时候自己跑了,把自家男人一个人留在炕上,现在她却倒打一耙,哭闹着说是当时普老爷子非得逼着他们分家,若是不分家就不会有这祸事了,她男人也不可能像如今这样,只能躺在炕上哼哼。
闹了大半夜,何二忠媳妇才消停下来。
普老爷子被气的够呛,早饭都没吃。何秋看不过眼,想着背地里劝劝她娘,哪成想反倒遭了她娘的一顿打骂。
何二忠媳妇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何秋打出了好远,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一会儿说何秋一早就跟家里有了二心,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早晚是也是别人家的货。一会儿又说何秋什么用也不顶,干啥啥不成,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玩儿,连人家江姣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同样是一般大的姑娘,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二儿媳妇简直都要把那小孙女当成仇人似的,摁在雪地里打了,普老爷子看不过眼,忍不住就呵斥了二儿媳妇几句何二忠媳妇却梗着脖子拒不认错。
任何大忠媳妇和何春怎么劝,何二忠媳妇都不低头认错。
何秋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是何二忠媳妇儿不但不心疼,却还是不依不饶。又说何秋是他们家的扫把星,他们家有如今这样的遭遇和境地,都是因为何秋。
听着自家娘如此说何秋,何金一句话都不说,只低着头仿佛是对他娘的话有几分认同似的。何银也被吓的哇哇大哭,缩在江姣的怀里不停地抽噎。
何秋这次被气的很了,当即就跑了出去,那时天还没亮,何大忠媳妇儿和何春儿想去拉扯住何秋,这大雪刨天的,一个小姑娘家就这么出去了,多危险呢!琇書網
可是何二忠媳妇反倒冷笑,“跑!让他跑!她要是走了,我还省心呢,整日里搅的家里头不太平,哪一次家里的麻烦不都是她挑起来的,搅家精!”
何秋听了她娘这伤人的话,心如刀绞。
搅家精?那也不看看每回到底都是因为啥,怎么能每次都指责她。
被伤了心的何秋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出去,何大忠媳妇想去追,却被何二忠媳妇拉扯住了,就耽误这么一会儿,何秋已经不见了踪影。
躺在炕上的何二忠,得知姑娘跑了,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当时就昏了过去,若不是景老头一直没走,又是掐人中又是往脚底板扎针的,估计何二忠当时就得去见阎王爷。
现在,何大忠夫妻两个还有何春儿都帮着出去找何秋了,这大雪天的路都被掩的看不见了,何秋要是有个闪失,滚到哪个犄角旮旯,即使摔不死,这么冷的天儿,一日的功夫也能把一个小姑娘冻死。
何玉来坡上就是想看看何秋来没来找何苗,也想问问何苗,知不知道平日里何秋喜欢去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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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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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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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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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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