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姓白的小子使了多大的力气,弄得他的脖子现在还火辣辣的难受。
还有顺溜,明明是他的兄弟,咋还老向着那姓白的小子说话,听听他说的这叫啥,什么叫咱们打不过人家,什么叫别没事儿总去找茬。
顺溜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他这兄弟就是一根儿筋,说什么都不搭理自己,从回来到现在,就在那炕头一动不动的躺着,任自己怎么劝,也不放声。
他知道,不就是被人家收拾了下不来台吗?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我…我…我说兄…兄弟,你…你…你就别…别去惹…惹白小子…子啦。他本领那…那么大,连…连狼都…都不怕,一箭一…一只狼。要…要是哪天把…把…把他惹…惹…惹急了,朝…朝…朝你放…放…放上一…一箭,也…也够你…你受…受的了。”
顺溜磕磕巴巴,总算将一句话说完整了,这才大口喘着气。
唉,他说话太费劲了,明明脑袋转的挺快,可是嘴就是跟不上呀。
唉,还娶媳妇儿呢,就他这样的,估计没有哪个大姑娘能看上他。
他看了看还在那一动不动背对着他的黑子,看来,能和他相伴到老的只有他这兄弟了。
哪知顺溜的话刚说完,原本躺在那里的黑子一下就坐了起来,双眼圆睁,嘴唇不停的颤抖。
他双手牢牢的抓住顺溜的肩膀,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我去,啥?兄弟,你再说一遍。”
顺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一个哆嗦,感觉黑子那放在他肩头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抓的他肩膀生疼。
他扭动了两下,并没有挣脱掉黑子的桎梏,只能垮了脸点点头。
“就…就是你理…理…理解的那…那…那个意思,白…白…白小子就…就…就是老…老林子里…里头那…那…那个打…打狼的…”
顺溜的话还没说完,黑子的脸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原本不可一世的脸上此时已爬上了一抹惊喜。
他知道顺溜说话费劲,连忙打断了顺溜的话。
“兄弟,我去,我问你你点头摇头就行,别说话,磕磕巴巴的,太折磨人了。”
顺溜,厄…
他这是被自己兄弟嫌弃了。
“我去,兄弟,你是说这白小子就是老林子里打狼的那个英雄?”
顺溜连忙点头,就见黑子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最后那眼球简直要从眼睛里爆出来一样。
黑子松开拽着顺溜肩头的手,一拍自己的脑门,“我去,我今儿都干了啥?”
然后一下又躺回床上,背对的顺溜一动不动。
顺溜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几个意思?
有心上去再说两句,可刚才自己赤裸裸被兄弟嫌弃了,好吧,他就不去烦他了。
反正他已经知道那白小子是哪个了,还是让黑子自己在这安静一会儿吧。
他要出去做晚饭了,黑子做的那饭简直都不能叫饭,都快赶上毒药了,吃了他做的饭,不死也能下去半条命。
为了节省粮食,也为了他自己这条小命,以后还是由他来做饭吧。
唉,他这么勤劳能干的小伙子,做饭手艺精湛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没有那好姑娘能看得上他呢?
此时黑子的心里简直天雷滚滚。
让他好好捋捋,他这一天都干了啥?
哎呀妈呀,那白小子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老大,怎么长得完全不一样?
不对,这年龄也对不上啊,难不成顺溜是骗他呢?这白小子是那男老大的儿子?
不对不对,他兄弟才不会骗他呢,等等这白小子叫啥来着,让他好好想想,叫白什么来着?
花婶子可是说过的,白城?白林?哦对了,白崇。
那打狼的英雄不就是叫做白崇吗?xiumb.com
我的老天爷呀,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大居然被自己挑衅了,虽然受虐的是自己,可是那也是对老大的不敬呀!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没戏了,男老大再也不会收自己当小弟了吧?
现在他去赔礼道歉,还来得及不?
娘呦,你赶紧从坟里蹦出来,给你儿子想个辙,支个招吧。
黑子翻来覆去,脑子里不外乎就这么一件事儿。
长吁短叹,哀声不已。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赶紧趁今儿还没过去,当日事当日了,赶紧去向男老大赔礼道歉,实在不行他也学那戏文子里的人,嗯,负什么请罪,对现在就去。
顺溜做好了晚饭,进屋去叫黑子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黑子又不见了人。
顺溜叹了口气,以他对这兄弟的了解,估计这黑子是跑到坡上白家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过去。会不会是自找没趣?
得了,他也甭吃饭了,还是赶紧出去,往坡上看看,他这傻兄弟可别再惹出什么祸事。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就是比那亲兄弟都还要关系好,顺溜哪能眼睁睁看着黑子出事。
心里知道人家白小子不会拿他这个兄弟怎么样,可保不齐自家兄弟冒失,一上来那憨傻的劲儿自己找罪受。
黑子从家里出来,倒没有直接就去白家。
他先是拎了把斧子到林子边儿转悠了两圈儿,一直想不起来那戏文子里说的请罪的时候,身上背的是啥,杨树?柳树?松树还是榆树?
他也搞不懂了,可这事儿他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
要是让人家知道,他黑子要去请罪,那人家还不笑话他。
他一个人在林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最后实在没辙,提着斧子就砍了一段柳树的枝桠。
他特意挑的粗壮的柳树砍的,有成年人手臂那么粗的一段,差不多他个子那么长。
他将上头的枝桠收拾干净利落,往自己身后一背,哟呵,正经不错呢,挺像样儿的。
顺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背着一段柳木,就往坡上白家而去。
嘿嘿,男老大,我黑子来负荆请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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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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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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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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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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