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对着孙喆说道:“孙旅长,现在这个全局都在紧密的抓捕红党余孽,这是我们党务调查科的职责。我希望你不要自误,为些钱财不值得。不过生财之道不止这些,我想你这样天天弄来弄去的也赚不到几个钱,光抽水有什么赚头。”
本来常冬青的话,让孙喆听着不舒服,但是后边的话语让他看到了希望。
然后客气的说道:“常室长,请喝茶。你是不知道兄弟我的情况啊。你看咱们这个旅是地方师的编制下的。基本上是属于后娘养的,连个小妾都不如。编制上是三四千人,但是实际情况我这边有两千就算不错了。现在世道这么乱。都不愿意当兵吃粮。再加上上边长官的克扣喝兵血。”
然后大倒苦水的说道:“我也是军校毕业的,曾经满腔热血弃笔从戎。但是你看看,我的这些个兵穿的和叫花子一样。所以兄弟我也是有苦难言,不得不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啊。”
他这番又是苦情牌,又是叫苦连天的模样,让常冬青哭笑不得。
在来之前,他也是通过档案室,调查过周围驻军长官的资料。其实对面前的这个孙旅长有个初步的了解。
这个人说坏不坏,说好不好。到是没有什么欺压百姓的行为,就是有点死要钱,喜欢弄点小便宜。
不过这个能理解,地方军和整编的正规军待遇不一样,也是为难这些人了。
然后好奇的问道:“孙旅长,明人不说暗话。我看到你这边每天走货的情况,也不是太多啊。这边是往苏北方向的买卖,除了粮食和布匹等民生物品以外,没有什么大宗利润的买卖。这点钱再加上抽水,你抽不了多少啊。何必那么认真?”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其实这事情是周振兴和任斌找我。我这边油水不大,但是架不住我们周边的弟兄们一起干,他们在市内调查好情况,然后打电话给我们,最后大家将东西一扣,最后大家平分。可是这两个家伙赚的比我们多,市内的商人要给他进贡。要是进贡的少了或者背后有权贵的,警察署那边就故意放行,到我们这边我们动手。几次下来,大家也就知道规则了。所以,我们也就欺负欺负那些新手。”
说道这里常冬青明白了,周振兴他们这些人是玩的秒啊。
其实这样一分析他知道。打听消息的的周振兴的弟子和警察署的人。然后扣东西的是军方的各个防区的的长官,最后再不行,那就是行动队出面以可疑物资的名义抄没。这简直是他娘的产供销一条龙,而且还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脑袋中飞快的在计算着,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本来任斌这个家伙和他有仇,而且自己也可以借助这些军方的人,建立自己的物资渠道,并且,就是自己的车马行也可以参与进来,扩大规模。
随即说道:“孙旅长,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情的军官有多少人?不要误会,你知道兄弟我在去党务调查科之前,也是做了点小买卖的。”wWW.ΧìǔΜЬ.CǒΜ
孙喆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放下心来,谨慎的说道:“我们边有几个老兄弟操作,我的防区比较大,东边是上海市区,我这边是北面,走西边和南下的比较赚,一个是内陆方向,一个是浙江等富庶之地。大家都是联防起来,其他几家过的还不如我。”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这边进货。然后我这边加价一成,送到你这边的地头上。然后你再加价两成给那些接货的人,这样各自赚各自的钱,也不用分给别人。当然,这个货物就是你自己的买卖,你看这样行不行?”常冬青提议的说道。
这样做的好处是路上的风险不大,只要韩如意将货物送到了各个防区的边上,然后这些防区的长官卖给提货的商人。常冬青的进货渠道是直接来自一手的资源,价格基本上不高,这样既赚钱又安全的事情,可以说是三赢的局面。
常冬青的话让孙喆在心中快速的转着。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方法赚钱,但是一没有货源。二来他没有本钱。所以也没有做过。并且他害怕任斌和周振兴联合对付他。
然后苦恼的说道:“常室长,这个事情我也想做,可是我这边没有什么名义,军队不能经商,这是铁律。再有很多货物都被上海那边的商人给垄断了,而且搬运的是青帮的子弟,我这边也很为难。”
听到孙喆已经开始诉说困难的时候,常冬青就知道有门。
他笑着说道:“这个事情简单,货物的话我来安排。贸易行那边我安排个经理过来,让他和你谈。运输那边你也别操心,他们会帮你解决。另外名义上边,一个是警察署的缉私处打击走私名义和我们党务调查科这边联合执法。我们这些是正规的生意,不能让国有资产和税收被少部分人给侵占了。”
孙喆心中想到,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心真的比周振兴那些人还黑,但是这个事情看来还是真的能做。自己给人家当马仔,不如自己做老板。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试探着问道:“那我就试试,可惜我没有本钱。”
“没事,我和他们说,先给你批货物你先卖着。然后你再付钱。不过,最近兄弟我也是有麻烦,你没收的货物中有批是我们党务调查科的物资,请你也能高抬贵手啊。”常冬青顺势的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至于以后的屋子进出,算是搂草打兔子的意外之喜。
孙喆听到还有这个好事连忙说道:“行,那行。我现在就让手底下的人放心。老弟啊,还是你爽气,和你做生意我是真的很开心。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办。你们有钱人真的是心大,你不怕我黑吃黑,把货吞了?”
人有的时候皮贱,送上门的好处,让他心中也是起了别样的心思。面前的常室长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自己要是动点心思的话,对方是不是能有着其他的让步。
常冬青似笑非笑的说道:“孙旅长,我也是当过兵的。大家算是袍泽兄弟。你我可能不熟悉,找个时间问问我常冬青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周振兴手下有个叫刘志泽的是怎么死的,就明白天下无仇,这才是我做人的原则。”
“天下无仇……老弟还是爽气。“孙喆没有听懂常冬青的话,只好在那边赔笑着说道。
”恩,天下无仇,有仇的我都想办法给弄死了。所以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好好相处。“敲打完了以后,将货单放在的桌子上边,站起来向着外边走去。
孙喆也被这句话给吓住了,这尼玛还真是天下无仇,拿起手中的货单,大声的对外边喊道:”来人,将这个货单上边你的货物,都给我放了。“
深夜的上海,四明银行的的那栋已经好久没有亮灯的小楼,再次的灯火辉煌。
郑永昌的心情是不好的,今天他辗转多地,最后返回了上海的住所。
经过党组织的会议中显示现在的斗争形势不容乐观,很多多年的老同志已经对前途出现了绝望。
尤其是红队最高层的领导人发生了叛变的事情,给组织上带来了极大的损失和消极了大家的热情。
而且上海的这边情况也及其复杂,很多潜伏的同志撤离出去以后,自己的情报网络出现了大量的空白,而这些需要时间进行重新构架,他现在缺人,缺钱,缺时间。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暗号的声音,从上边的节奏来说,是谭新建来了。
打开门迎接谭新建的到来:”小谭,今天怎么这么晚?“
谭新建连忙说道:”唉,你可回来了。最近省委那边的物资被截了,我这边去找墨鱼帮我打通关系去了。另外他还有情况汇报给我,让我去查两件事情,人手不够,我只好自己亲自去查证。“
”省委的物资?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和他们不是一条线,你太突然了。墨鱼那边发现了什么?要你亲自去做。“郑永昌的心情不好,他不在的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自己也不了解情况。
”你让我喝口水,这个我鞍前马后的跑了一天,渴死了。“谭新建也是累惨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郑永昌。
郑永昌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问题,马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给谭新建倒上了水。
”咕哒“慢慢的灌下一口,谭新建觉得好多了。随即说道:”省委那边的事情是通过老渠道,在报纸上边传递的求救,我没有多问。那边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但是他们接触的是基层的单位,在上层上没有路子,所以发生了事情,也只好求助我们。我只好找墨鱼,这些东西是送到苏北那边的。“
然后想了想说道:“昨天和墨鱼见面,他让我注意三件事情。第一件是党务调查科要升级为处,看样子是要大量的吸收人手。第二个是现在党务调查科要编纂特工手册,让我和你说。最后一件事,就是让我调查斋藤商会在上海的办事处。”
谭新建没有像着郑永昌进行隐瞒,这些事情必须是要上级进行汇报的。
郑永昌想了想说道:“省委那边的人和你碰过面没有?看没看到你的脸,或者知道你的信息。”
“这个还没有,我都说了是报纸上边发的指示。我们是另外一条线,虽然这是紧急联系通道,我也没有出面。”谭新建不在乎的说道,在他的心中都是为了革命,能帮就帮大家都是同志。
郑永昌明白他的心思,现在上海的人越来越少,未必没有着抱团取暖的意思,可是现在不是好的时候,随即正色的说道:“你啊,不明不白的冒险去做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和墨鱼的安全?我们这跳线的工作目标是安插线路,不是解决问题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墨鱼都跑不了,这样前期所有的工作的白费了,你还是个老同志,现在的形式,你不知道吗?”
听到郑永昌从未有过的严肃,谭新建也觉得自己的事情做的过于轻率,连忙问道:“那这个事情怎么办,墨鱼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明天想办法去报纸上发出信息,告诉他们你已经开始撤离了,以后这个紧急联络通道作废。至于墨鱼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都让他做好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郑永昌是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的人,所以马上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然后继续的说道:“小心,小心,千万要小心。你以后的工作就是辅助墨鱼,很多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你要告诉他其中的关键节点,不要加上你的主观判断。行了,这个事情你以后注意就好,也不算是坏消息,看来我们安插人手的事情敌人也是给了我们机会。”
看到郑永昌没有继续纠结省委的事情,谭新建也是开心:“是啊,我们能不能告诉家里这边的情况,现在看来敌人也开始聪明了,编纂教材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升格做准备,到时候我们的人就可以接借着这个机会再打入敌人内部。”
“这个可以,现在我们和组织通讯不畅。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建立了电台联系点,墨鱼那边有这方面的资源,这样我们和家中就可以更直接的联系。”这边的谭新建在建议的说着。
郑永昌说道:“那行,你联系下墨鱼,安排他最近和我见面。很多事情我要当面和他说。另外,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调查日本人?是党务调查科的事情,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
然后两个人在屋子中,继续着这段时间的情报交换。
而在曾经任斌被流放的码头那边的一间已经改造的舒适的的仓库中,任斌正在那边拿起酒杯在和一个中年人推杯换盏:“国辉兄,欢迎你来上海站,红党那边是委屈你的才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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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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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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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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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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