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校场上的其他人被赶来的蛮、莽洲守将一个一个扶起身来才略显清醒,都是双手扶额,比起额头传来刺疼之感,让几人感到心悸的还是面对那一拳的无力感受,就像蚍蜉撼大树一般自己何其渺小,以至于杜良这个横练武夫都是难以接受,自身心境已然有了瑕疵。
“嘿嘿嘿,感觉咋样,你杜贝勒被撂倒,我是一点也不意外,俺家公子那是这个。”说话的是一个粗犷汉子,此时搀扶起杜贝勒,并未觉得眼前这位将军的略显狼狈的模样有何不妥,当着杜贝勒的面竖着大拇指,一脸的理所当然。
杜贝勒清醒过来后,顿觉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自己一个旁边观看切磋的人,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还被打的还手之力,属实憋屈。“你个老蛮子,倒是会说风凉话,咋你打的过拓跋公子?”
梁戒一脸笑意,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你都打不过,那我是肯定打不过啊,因为从来没打过。”
杜贝勒听了之后,一阵无言,这蛮子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这种读书人的勾当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的,简直是对牛弹琴。
作为蛮洲校场的常客,在公子们还年轻时也是没少见这个名叫梁戒身高八尺的健硕汉子和自家父亲切磋,不仅战场厮杀是一把好手,就是一对一捉对厮杀那也是实打实厉害。此次将军们出征后,留下的各州守将都是可以以死相托的身边亲信,以及他们几个守将晦涩的关系,多少都知根知底。
而另一旁,莽州守将叶灵,扶起杜良,“他们那样其实我略有耳闻倒也理解,你个匹夫都这般狼狈模样?你的跋扈劲呢?也就是上官将军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早就该被拾掇了,就你那臭脾气,活该挨打!”
杜良显然认识叶灵,倒也没啥所谓,杜良自从加入行伍,一直都是这个跋扈的德行,打不过的都是爷,打的过的那就是孙子,横练武夫个个性格怪异,练武练得脑子不大对劲,当然这也是一点见解,其中说法还得是个仁者见智。
杜良伸手摸摸额头,约莫有点陷下去一点,面带笑意,神色甚至有点开心?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身气机,有点感叹到,“你还别说这一拳劲道不小,再用力一点我的天灵盖估计就要被掀了,你个书呆子估计就见不到我了,哪还有你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你试试咱这位爷的身手,就怕你到时候比我强不到哪去,不过我这回是真的服了,不过这辈子估计是留下了心结,七境是摸不到了。”
叶灵本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杜良的话,脸色诧异,“真有这么猛?可别吓我。忒无情了点。”
杜良显然对此并未忌讳之处,缓缓说道,“我辈武夫,当下我的武夫境界想要踏入七境,心境最重要,无天无地无法,但是咱这位爷让我连接拳的念头都不敢有,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一拳我接了会死。这场切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我也有点纳闷,时下的小辈都这么猛?”
当众人暂时恢复过来后,都看着在校场中心盘坐的拓跋渊。
眼前那让人哭笑不得一幕,拓跋渊双腿盘坐,看样子还在调息,身上多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剑伤,蛮洲二公子那是真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样学样的盘着双腿闭目,坐在拓跋渊身旁。
上官文正挣扎的站起身,捂着浮肿的脸颊,摇摇晃晃的走向拓跋渊叫屈道,“二哥你啥意思,打人不打脸,为啥二位杜将军和大兄都是额头,我和清天就被你照着面门打,咋,长的好看有罪?你不讲武德,忒无情了。”
拓跋渊并未睁开眼,只是打趣的说道,“你上官文正的皮囊我不爽很久了,有机会当然要揍一揍,省的你一天祸害那些仙子。咋,你不服?再来比划比划。是不是啊?清天,切磋那会不是说撂倒我,你请客喝酒的豪气呢?现在开始装死了?”
拓跋清天的嘴角抽了抽,睁开眼睛一脸苦涩的说道,“大兄,你的伤没事吧?我真的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你就一言不发的揍我,我找谁说理去。”
上官文正闻言,咬牙切齿道,“哼,鱼儿哥,我暂且咽下这口气,读书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等着吧,迟早的事。”
南宫虢琛也站起身来,靠了过了,笑道,“十年后?以后可就难喽,我估计是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要不……”琇書蛧
上官文正轻轻的坐到拓跋渊身旁,感慨的说道,“可别,说不定鱼儿哥现在还在算计我呢,暂时示敌以弱,等咱真动手了,我这半边脸估计也要遭殃了,不打了,不打了,没法打啊。毕竟二哥是还未及冠的金丹,以后估计是没机会找回场子了。”
拓跋渊站起身来,向自家兄弟说道,“行了行了,清天,我并无大碍,你那点修为想砍死我,你呀,痴心妄想。文正、大兄你们就别酸了,还是我下手太轻了?有气力说话了?”
拓跋渊回头看向杜氏兄弟,脸色略带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二位将军,事出有因,舍弟过于顽劣,心神不定,一时之间我只得出此下策。”
杜贝勒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没事,我们兄弟并无大碍,当年跟将军们在校场上切磋早就被揍的皮糙肉厚的。”
杜良更是大声笑道,“哈哈哈,我大兄所言极是,我是次次被揍得没个熊样,今日还得谢谢公子手下留情不是。”
冬日的太阳下山很快,余辉把众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拓跋渊转过身,一时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色,“那好,既然将军们都已经到了,时不我待,回议事堂,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们呢。”
梁戒应声单膝下跪,说道,“是,少主。”
除却拓跋渊的兄弟,叶灵杜贝勒兄弟等人,也是单膝下跪,“是,少将军。”
拓跋渊见状,忙的扶起几位将军,“你们这是干嘛,小子我只是暂代三州将军一职,亦无军功,下山来也是为救父亲,使不得你们这样,到时候打仗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将军,快起来。”
几位将军都是笑道,“少主过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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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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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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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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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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