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松开嘴,边将心绪放缓,边提醒呼吸有些粗重的容迦。
我们两都太年轻,以助于还不能讲男女的心思放下。
否则,我们也不会因为轻轻地触碰就会心跳加速。
而这些的前提都不是因为爱与不爱,而是因为陌生所以才会紧张。
我听着耳边渐渐放平的呼吸声后,容迦的声音才迟迟响起。
“你继续吧,不然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里。”
我听到容迦这么说,也不再拘束自己,长呼了一口气,顺着容迦的指示寻找着绳索的接头。
那些农夫们是用绳索将我们背着身子反绑在后腰背上。
接头打得死劲,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捉到接头的位置,用力扯咬开才扯开。
容迦身上的绳索一松开,他就在半空打了个响指,祭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箓,然后用灵力点燃周围的光亮。
淡黄色的幽光徐徐的亮起,我才看清楚彼此的模样是有多狼狈。
因为是置身在地下菜窖里的缘故,我们刚刚为了自救,不得不在墙壁上跟地上磨蹭,满地绿黄色菜埂子跟咸猪肉全都蹭到我们身上,绿绿的,黄黄的,还带着猪肉的红色,好不脏兮兮。
我身上的绳索还没被打开,我就盯着容迦身上的污垢,忍不住笑出声。
苦涩里求着玩笑,也亏我笑得出来。
“快来帮我解开,一天没吃上东西,这会儿都是饿死了。”
菜窖里的东西都是生的,我还没习惯到吃生肉生菜的地步,折腾了一天,我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只想逃出生天,再填饱肚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绳索在被解开的时候,我的视线就不停地打转在周围,菜窖的西南角墙壁上有个水泥做的梯子,顶上是个被多次反动过的木盖子。
我心想,这上面应该就是出口。
绳索一解开,我就麻溜儿地招呼容迦爬上去。
“木盖子上面应该有石头压着,你等着,我先上去出出力,探探风。”
容迦受伤了也不忘照顾我这个女人,扔掉手里的绳索,大步爬上梯子。
顶上的木盖子果然是压着石头,看容迦吃力的撑起手,我心里着急得很。
“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在下面干着急也没用,捉摸着要不要上去帮容迦。
意外的是听到容迦不悦的低声回复:“我一个男人还需要你个女人帮忙?干脆别做男的了。”
容迦的大男子心里做了怪,力量忽然加强,一把掀开了顶上的石头跟木盖。
头顶的视线放了大亮,我顺着顶上照下来的灯光一看,这才发现外头都已经天黑了,周围漆黑的,不比这菜窖里的可视度多多少。
不过聊胜于无,好歹是见了光,听到容迦说外面没人后。
我心下一喜,紧跟慢爬的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我却没感到一丝不舒服,而是呼吸到自由的欢畅感。
“他们押我们回来的时候是从这个方向来的,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走,应该能逃出去。”
我们逃出生天的地方是村长家的后院,天色接近深夜,他们已然进入梦乡。
容迦指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告诉我。
我不疑有他,跟着他就是一路的逃脱进程。
今夜的西坪村似乎并不太平。
我和容迦沿着无人的街巷往村口奔跑的时候,耳边却是响起一阵凄凉绝望的呐喊。
“救,救命,啊——”
那声音里还伴着女人餍足的低吟声,我和容迦的脚步不由地停顿在原地。
我眼神示意容迦,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走?
我之所以问这话,是因为我的鼻翼间嗅到了不可忽视的鬼气。
那气息带着怨力,还带着熟悉的艳情气味。
我想我都能闻到这个味道,从小闻到大的容迦,会愿意抛弃自己从小的执着跟着我逃跑吗?
他是以斩妖除魔为宗旨的,现在遇到了,还知道有遇险者,他还能坚持离开吗?
“……”容迦的脸上出现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跟我道了声歉。
“对不起,等我除掉她,立马就带你走!”
容迦匆匆地对我抛下这句话就快速翻墙往发声源的方向跑了去。
我犹豫了下,也跟着努力翻墙跑去找他。
毕竟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谁也不能扔下谁。
“你怎么也跟来了?要是有危险,凭我现在的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护你周全。”
看到身边一同随行的我,容迦明显的不乐意,脸上和眼底都是对我出现的指责。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还自夸了一顿:“护我周全吗?说不定,是我护你周全。”
我的灵力那么不稳定,但是我却发现了有个共同点。
只要我遇到了危险我生命的事情,那股强大灵力就会喷涌而出,一举歼灭伤害我的所有人。
不论人还是鬼怪。
容迦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愣了愣,刚要出口,我们已经到了出事的地方。
一套并不起眼的平房,房间里灯火通明。
我们不请自入,进去的时候,那唯一的男主人已经被吸干了阳气成了一具毫无血肉可言的枯木干尸。
我们能猜出他是男士,还是通过他身上的男式衣着打扮。
“小心!”
容迦蹲下身子准备检查干尸的时候,尸体的嘴里忽然冒出团粉色的雾团。
我机警地拉开容迦,粉色雾团直直地冲上平房的屋顶,竟然直接冲破屋顶逃出生天。
“看到我了,还想跑!门都没有!”
看到冲出屋顶的雾团,我觉得有些熟悉,还没来记得告诉容迦,就见容迦祭出金钱剑,施法驱动金钱剑朝着雾团离开的方向飞出去。
我看容迦追了出去,眼皮子一跳:“那粉色雾团可是那只女艳鬼的,容迦快回来,她擅长是迷乱男人心搅乱一池春水,我们之前可是栽了一回。”
我大声的要叫回容迦,后知后觉的想起我现在还是村子里的逃犯,声音又不得不压了下来。
我焦急不安地跺了跺脚,麻溜儿地跑出平房,往容迦飞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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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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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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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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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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