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桁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沏了杯茶,在容迦还没把话说出来之前,就将他的话从一开始就打回到深渊。
容迦不乐意的皱了皱眉,他很不满意慕桁这副对我特殊的模样。
“慕桁,朵雅的身份不明的灵力拥有者,又不是我们三大家族之一的任何一家,难保她不会是哪些有心人特意培养的人,以备于打入我们三家做卧底。要知道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容迦的话说得义正言辞,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我的偏见,以及对我身份不明的浓厚怀疑。
而对于他说的话,慕桁至始至终保持着淡若静水的模样,就连坐姿也跟一开始一样端坐着,挺直着腰杆子。
直到容迦把话说完后,慕桁淡定的喝下最后一口茶水后,放下瓷杯,站了起来。
“话说完了?”
慕桁说到这的时候,容迦先是一愣,随即本能的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十分蠢笨时,慕桁又开口说了下去。
“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看你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早了,我下午还有几趟手术。”
慕桁说着,也不等容迦开口,打开书房的门,下楼离开了。
留在书房里的容迦,脸色阴阴的,却还是副不能容忍的模样。
容迦在这边找慕桁商量我的事情,另一头待在容迦练功房的我,还在锲而不舍的钻研秘籍里面的符箓画法、红线牵鬼、灭魂铃等等基本常识法术的运用,顺道努力练练扎马步,稳定下盘。
“灭魂铃,准备器材是红绸加金铃,是五玄数术的最简单入门法器,可防御鬼邪妖魅五个小时之内不得伤害法器保护下的任何人或物,除高级灵鬼意外,并……”
我认真地咀嚼着秘籍上灭魂铃的运用法则。
我瞧得认真,也没注意到容迦回来了。
等我意识到容迦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人都差点被他吓个半死。
他居然以一副十分专注的眼神打量着我,而眼神里的专注却并不单单是对朋友或者徒弟的那种单纯的专注,而是对某件人或事深深怀疑后萌生出的尖锐警惕性的专注。
这份专注的萌生,以至于我都能感受到他对我释放出的疏离意识与防备意识。
“容迦师傅,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将脑袋往后移,以备于跟他隔开一个安全距离。
离得太近了,我都觉得他眼神都能杀死我了。
我搞不明白,上午还好好的教我五玄之术,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后就对我充满敌意。
在我被容迦瞪得心头一阵慌乱的时候,他忽然冲着我笑了笑。
明明看似如沐春风的笑,瞧在我的眼底,却莫名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然后,容迦远离了我的几步,状似随意的跟我聊了几句,“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容迦故意将语气放轻松了几个调。
我一开始跟他闲扯的时候,还觉得身体有些紧绷,几句话下来,心底的弦才开始慢慢放松。琇書蛧
“朵雅,有个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容迦以一种轻松闲趣的语调问我,稍稍提起了我的兴趣后,忽然又继续问道:“现在会点灵力的五玄之术者,属容家、慕家、叶家为三足鼎立状态,鲜少有其他家族会灵力驱鬼术,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会灵力,却不属于这三大家族的任何一族甚至是外亲分属。那你究竟是哪一个神秘家族的人呢?”
又一次听到容迦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我尴尬地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毕竟是走沙漠外生活,我无法随意暴露我是沙漠蛇女族公主的身份,之前出来的时候,姐姐就有交代过,身份要保密。
我犹豫了下,本来是想岔开这个话题的,抬眼就撞见容迦一双十分渴望回答的眼神后,我犹豫了。
我思考了很久以后,决定还是胡撰个回答。
“我不是三大家族的人,又会灵力,自然家族是个不能与外人说道的,你明白是神秘家族,就应该知道归隐后都是要保密存在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和慕桁就行。”
想了很久,我觉得这样回答容迦是最好不过的。
“哦,是吗?呵呵。”
听到我的回答,容迦轻轻地勾了勾唇,不反驳我,也不对我的回答报以任何的意见,只是笑起来的样子,别扭的让我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别开脸,没去看他。
我重新将所有的重心放在学习五玄之术上。
而自从我跟容迦谈论了以上的话题后,我发现他对我的教习越来越苛刻,甚至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而这夜不能寐不是我对他思念到睡不着,而是被他的教法教得我整天浑身酸痛。
他每天的教习方法,不是让我背着沙袋到处跑,就是扎马步、走梅花桩,再者就是看看记载五玄数术的书籍。
而他唯一没做的就是教我法术。
我跟着他将近一个月,他没教我任何一个法术,除了体力提升,我的灵术毫无长进。
虽然容迦一直没教我法术,但我还是觉得这只是他对我入门的考验,所以还想往常一样瞒着慕桁去容迦练功服学习。
我一进练功服,容迦就拿着十几斤的沙袋给我:“拿上,今天任务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路可是三十里路,我没想到容迦不仅给我加大了行程的距离,沙袋还比往常重了五公斤。
“对,十五公里,现在是北京时间14:30,晚饭之前如果赶不回来,以后都不用来了。”
容迦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淡,似乎没了一个月前的耐心和精力。
我惊讶于他的语气改变,也震惊于他对我的极限挑战。
容家晚饭是17:30,而我一个女人却要在负重的情况下,十五公里跑三个小时,这个概率几乎就是他对我的一种变相拒绝。
容迦是在变相告诉我,他不想教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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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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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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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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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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