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屏住了呼吸,盯着许越。
“小夕,我被埋在地下时恍惚间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不停地叫唤着我的名字,当时我好想睡觉,好冷,可那个声音总在敲击着我的神经,像天籁之音给了我温暖,让我最终也没有睡过去,终于等到了晴天,我迷迷糊糊中并不清楚那个声音是谁的,可当我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一身泥一身水的你站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哭,说终于救出了我,当时我的心都软了,那一刻好感动,好温暖,谢谢你,小夕。”许越的手指拿开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里,动情地说道,说完一只胳膊就要去搂抱她入怀。
我听得心都碎了,再也无法控制住,冲上前去,在许越将要拥小夕入怀时,一把将她拉扯了出来,冲她吼:“小夕,你凭什么?我才是阿越的妻子,根本就不是你救的阿越,是我救的。”
说完又转身朝坐在病床上的许越痛彻心扉地说道:
“阿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余依,你的依依啊,我才是你的妻子,原来你是那么爱我的,一点点也不喜欢小夕的,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样?那个叫你的声音不是小夕,是我在呼唤着你呀。”
看着他熟悉而英俊的脸,往昔我们恩爱过往一一涌现出来,我的心像被剜出了个洞般在沽沽地流着血。
“阿越,那天我不停地在泥石流上面呼唤着你的名字,叫着你,相信我们是能心意相通的,也相信你一定能感应到我的,后来,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让你听到了我的叫声,感应到了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会忘记了我?为什么呀?”我情绪激动,用手去摇着他的双肩,痛苦的喊。
距离近了后,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直往我鼻翼里钻,那曾经让我随时可憩息的宽厚胸膛似乎正在向我敞开着怀抱,可为什么,他的眼神竟会是那么的冷清?
“你在说些什么呀,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小夕,怎么会是你?是不是看到我们这么恩爱,你就要来拆散我们?”许越的眸眼里除了冷漠外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对我的警惕。
我的心被那股眸光刺痛了!
“阿越,不是这样的,小夕是说谎的,救你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最后我是被泥石流给冲走了哇,没办法等到你被彻底救出来。”我情绪异常的激动,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以前那么的相爱,难道你就感受不到一点点吗?”
许越定定地望着我泪流满面的脸,冷硬的眸光里似乎有了一些些的软化,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满脸的痛苦,双手捧住自己的头大声喊:“哎哟,痛,好痛啊。”
我一时惊呆了,手捉无措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
“余依,许越哥哥的头受了重创,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谋杀他吗?”这时一旁原本还有些心虚站着的小夕似乎得到了某种理由般,冲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狠狠一甩,我则被她甩得直接朝地上摔去。m.xiumb.com
一股钝痛从我受伤的腿上传来,我痛得咬紧了牙关,额前冒出了冷汗。
明明是那么柔弱的女人却在拉我时力道是如此的大,我不得不佩服那句话:最毒妇人心!
“许越哥哥,你怎么了?头很痛吗?要不要紧啊。”小夕则立即在许越面前弯下腰来,双手捧住他的头,柔声焦急地问道,边问边流着泪。
“小夕,我的头好痛,痛得像要炸开般。”许越的五指紧紧抓着床沿痛苦地喊,手指上的指关节泛着青白色。
我从没看到过如此痛苦的许越,吓了一大跳的同时顾不得身上的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跑去安慰问询他时,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儿子,我的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门外面听到许越痛苦叫声的吴向珍火急火撩地冲了进来,几步就跑到了许越面前,抱住了他,心疼不已地问道。
“阿姨,许越哥哥的头痛病又发作了,这次很厉害的。”小夕急忙在旁边解释道。
“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快叫医生。”吴向珍急得满脸泛红,朝着小夕大声吩咐道。
“好,好。”小夕急忙答应了,手忙脚乱地按了床头呼叫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
“啊,我的头要炸开了,好痛。”许越一双手紧紧抱着头,痛苦地喊着。
我惶惶然看着他,像傻了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快,给他注射镇定剂。”医生走进来看到这个情况后,果断吩咐道。
护士立即去准备针和药了。
一支镇定剂注射下去后,许越软软地躺了下去,终于安静地睡过去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着了地。
“刚才是怎么回事?”许越安静后,吴向珍才厉声朝小夕喝问道。
“阿姨,本来刚刚许越哥哥好好的,可余依走了进来,疯狂地摇着许越哥哥的肩膀,说她才是他的妻子,是她救的他,问他认不认得她,然后许越哥哥就头痛发作了。”小夕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
“是么?”吴向珍怒声说了句,把冷厉的眸光看向了我。
迎着她冷漠怨毒的眸子,我霎时全身打了个寒颤,身子不由得瑟索了下。
“许夫人,许少的头部受创伤太过严重,希望以后不要再刺激到他,否则只会加重病情的。”这时医生又检查了许越的血压,心跳后,听到小夕这样说话,立即站起来满脸严肃,郑重其事地对吴向珍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是个意外,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再让他受刺激了。”吴向珍闻言立即陪着笑脸向医生道歉,又再三做了保证。
医生这才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带着护士走了。
“余依,你什么居心?”医生走后,吴向珍开始铁青着脸逼近了我:“是不是想害死我唯一的儿子?”
“啊。”这样的字眼让我的脸色苍白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后摇着头:“阿姨,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并不知道阿越会这样痛苦的。”
“不知道?”吴向珍挑着眉眼,冷笑:“你难道不知道阿越受了重创吗?从那么凶险的泥石流中能存活下来,那已是我们许家祖上积了德,才保住了我们许家的唯一继承人,让我还能拥有儿子,可你现在却来这样胡搅蛮缠,那也太恶毒了吧!”
我恶毒?
这样的话语差点把我给打击得摔倒下去。
“妈,我只是想告诉阿越事情的真相,是我救了他……”我用力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去,拼尽全力地据理力争。
“够了。”吴向珍不让我把话说完就厉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少来这些把戏,你的这些伎俩用在嘉泽面前,他还会信你,但在我这里,那是完全没效的,我不会相信你的。”
说到这儿,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
“那天,阿越一出事,你就连人影都不见了,还让我们为了你来担忧,而现在呢,阿越才好点了,你竟回来了,还在这里说什么是你救了他的话,难道当时那么多媒体记者拍到的都是假的?就连阿越自己都说,他亲眼看到小夕满身的泥水在雨夜中寻找着他,救援队挖出他来时,只有小夕站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哭叫着许越哥哥,难道这些也都是假的?”
她话语说到后来时,冷厉而无情,带着股狠劲。
我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满脸对我的嫌弃厌恶,突然的,心都死了。
是的,要想跟一个对自己满是成见,或者说压根就不愿意想信自己的人去说理,或者说是告诉她事情的真相,那无异于是对牛弹琴,根本就不会有用的。
于吴向珍来说,事情还没开始,她就偏信偏见,打定了主意不会相信我的,我还有必要解释什么嘛。
像许嘉泽那样,我不说,或者随便一说,他都会选择相信我,那才是信任。
当下我死死咬住了唇,手握成了拳头。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害怕阿越会喜欢上小夕吗?喜欢上了那又怎么样?你无法替他生儿子,难道还真想让他,让我们许氏家族绝后吗?以前,我为了你的病操碎了心,那是因为你以前确实救过我的儿子,算是补偿你的,但以后,我不会再等下去了,阿越清醒时,在你的教唆下,他是不会碰小夕的,现在小夕用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他,好不容易让阿越对她有了点好感,我是不会让你来破坏掉的,告诉你,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事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如果你识趣点,我还会给你保留名份,若不识抬举,那就试试看,为了我们许家的香火,我是不惜拿老命来与你拼了的。”吴向珍瞪着我,字字珠讥,声声无情。
我的手强按在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才算能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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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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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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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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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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