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两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都微红了下。
言欢是被他撩拨的,而纪深爵是有点尴尬。
等女人等到现在肚子还饿着,这事儿出现在他身上,挺怪异的。
言欢黑而亮的眸子看着他:“爵爷你没吃晚饭啊?”
纪深爵翻身下床,吩咐:“饿死了,做饭给我吃。”
鬼知道他从下午三点饿到现在晚上十一点多,像话吗?
言欢“哦”了一声,去开灯,问:“我回乡下好久了,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要不点外卖吧?”
纪深爵口味很挑,不是好伺候的那卦,“出去吃。”
言欢巴望了一眼窗外,都大半夜的了。
但金主要出去吃,她也没办法拒绝。
言欢刚想说收拾一下再出门,纪深爵就已经拽着她出了门。
某人还瞅了她一眼,道:“大晚上的谁看你?”
除了他会看她之外。
言欢努了努唇角,“我不是怕给爵爷丢人吗?”
纪深爵:嘚,还是为他考虑了。
去的一品居,这个点,来一品居吃宵夜的人还挺多。
言欢晚上吃的火锅,但晚上玩碰碰车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这会儿看见好多精致的小点心忍不住也吃了好多。
纪深爵看她胃口这么好,不由好奇:“要做女明星的人,这么不节制?”
之前接触的女明星,各个都吃鸟食的,每天生菜拌沙拉,饭都不吃,更别说吃甜食了。
言欢手里拿了块儿芝麻绿豆糕,调侃道:“变胖了变丑了,爵爷养我啊。”
纪深爵眼神玩味,看着她的笑意里带着抹痞气,“变胖了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言欢放下那块芝麻绿豆糕,故作叹息:“哎,男人果然都是外貌协会的。”
“女人不是?”
那倒也是,女人也一样,看见长得帅的男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纪深爵看她真不吃了,挑眉:“真不吃了?”
“不吃了。”半夜十一点多,吃这么多宵夜,的确也有些罪恶,何况明天她还要去试戏。琇書網
过了会儿,纪深爵捏起一个虾饺,递到她嘴边,言欢下意识的就张嘴了。
结果,这男人修长的手臂一折,捏着虾饺塞进了自己嘴里。
言欢:“……”
而这男人,面上笑意匪气又邪气,格外的魅惑。
言欢忽然发现对面的成熟男人,有时也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大男孩。
言欢趴在桌上看着他吃,纪深爵终于大发好心了,长指捏着块儿云片糕,递到她嘴边,她不张嘴,怕他戏弄她。
纪深爵忍着笑,眉眼了多了抹认真,垂眸瞧着她说:“不逗你。”
言欢直起身子,快速张嘴咬走他手里的云片糕,坚硬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了他的手指。
有点痛。
言欢捂了下嘴,抬头就看见纪深爵漆黑深邃带着星亮的目光。
她没看见里面有抹光,软的不像话。
像是宠溺。
“……疼吗?”言欢垂眸看着他的手。
纪深爵脸不红心不跳:“挺疼的。”
“那我……”
她的话音未落,纪深爵的长指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薄唇落在了她唇瓣上,柔软而炽热。
云片糕的味道,很甜。
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眼前的人、气息、味道,都是他。
吻完后,纪深爵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红润的嘴唇,说了句:“但也挺甜的。”
挺疼的,但也挺甜的。
言欢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周围,还有那么多食客。
好在,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吃完宵夜后,纪深爵拉着言欢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大型超市。
“来这里做什么?”
纪深爵:“家里有能吃的东西?”
言欢喃喃了一声:“我平时都在学校吃,不怎么做饭,买了也是放到过期浪费。”
“我要吃。”
“可爵爷你这大半年才去我那儿两三次啊,买这些你也吃不上。”言欢脱口而出。
说完,就发现挺像闺怨的,像是不得宠的孩子。
纪深爵勾了勾唇角,走在前面,声音不大不小的丢了句:“买了就会经常去。”
不过走在后面,没听见。
纪深爵也没打算让她听见,不能让她得意的觉得她抓牢他了,那样以后就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到了超市里,言欢推着车,觉得没什么好买的,但纪深爵一直往里面放东西。
新鲜的水果、蔬菜、排骨,装了一大车。
言欢看着那一车,好奇的问:“爵爷,你是不是要求你每个情人都无时无刻准备着热腾腾的饭菜等你偶尔去一次的临幸?”
那还挺难的。
纪深爵脸瞬间黑了,“说什么呢?”
“……”好吧,她错了,她不该问。
许久,纪深爵幽幽的开口:“我不是什么善男,但也没恶心到那地步,没有同时包/养好几个女人的恶习。”
“……那是两三个?”言欢试探性的问。
纪深爵眼神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我不会同时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
哦,那现在他的情人,就她一个。
言欢:“没想到爵爷做事还挺干净。”
纪深爵:“……”
又过了会儿,纪深爵揪着她,警告:“在跟我期间,不准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劈腿这种事,我不会做,你若是做了,我就弄死你跟你那奸/夫。”
言欢:没想到他还挺有原则。
纪深爵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当回事,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异常严肃,蹙着眉头道:“言欢,我这辈子最恶心劈/腿和出/轨,你如果敢做,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过不好下半生。”
纪深爵的眼神阴寒至极,骇人又可怕。
言欢:“……”
纪深爵好像挺不高兴的。
说完这话后,便独自一个人走在了前面,留了个背影给言欢,两人再无交流。
纪深爵想起,他十岁那年,父母在外地出差,说要回家给他过生日。
可半途高速上,出了事故,父亲纪朗之在那场意外事故中身亡了,可母亲沈曼活下来了。
可事故的起因,却是因为沈曼出/轨,被开车的纪朗之发现,两人在车上起了纠纷,才有了那场事故。
那时候,纪深深才一岁,沈曼是在生纪深深之前出的轨。
举行完纪朗之的丧礼后,纪申国曾偷偷带着一岁的孙女纪深深去做了DNA鉴定,好在纪深深的确是纪家的孙女。
后来,纪深深长大,纪申国怕这件事影响到孙女的心情,便让所有人对纪深深守口如瓶。
在纪深深的印象里,爸妈都因为单纯的车祸去世了。
纪深爵从不对她提起,母亲出/轨的事情。
因为他不想,磨灭沈曼在纪深深心里的慈母形象。
这么龌龊的事情,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后来,纪深爵得知,沈曼在国外嫁人了,对方正是当年她出/轨的那个男人。
纪深爵是痛恨的。
这个女人在害死父亲后,还能跟奸/夫在国外逍遥自在。
所以,他这辈子没什么底线,但不能接受劈/腿和出/轨,触碰这两条,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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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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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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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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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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