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呲着牙,伸手从咯吱窝里逮出一条浑身鼓胀的大蚂蝗,骂道:“操你大爷的,真他娘的会躲,让你吸,让你吸……”一边骂着,道士一边恶狠狠的捏了下去,噗的一声轻响,道士的指缝间顿时有大量的血溢出。
道士松开手,看着这条死得已经不能再死的蚂蝗,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嘿嘿笑道:“道爷的宝血其实你们这些畜生能吸的,妈的死了算便宜你了,唉,可惜了这么多血啊,这要是拿来画血符,得画多少张啊!”
看着家伙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再听他的话,我忍不住骂道:“你这叼毛道士果然没一句真话,当初你不是说画血符需要耗费你的本命精血吗,怎么这会普通的血也行了?”
见被我拆穿,道士也不尴尬,嘿嘿一笑道:“旧账就别提了,咱俩谁跟谁啊,对了,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威猛了?那些须根道爷用尽了吃奶的劲都没办法扯断,你竟然随随便便就给扯断了!”
我知道这家伙是想转移话题,不过他说的这点也是我在意的,我想起刚才暴怒状态下看到的手臂上的红光,忙伸手去看,发现并无异样,顿时有些纳闷。
道士见我疑惑的样子,知道我对此可能也是稀里糊涂的,便让我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形。我把刚才突然出现的暴怒状态,以及察觉到的手臂的变化,还有上一次干掉大头怪物的情形都说了一遍,道士顿时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道士脸色凝重的抓住我的手看了看,随即露出了复杂的神情,直愣愣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发毛,就问他怎么了?
道士叹了口气,指着我左手上的鬼脸说道:“听你的叙述,你两次出现这种神秘的力量都伴随着情绪失控,并且陷入暴怒状态,甚至连行为也不受控制,这可能是因为你身上诅咒的关系!”
“诅咒?你说那些黑线?”我疑惑的问道。
道士摇头:“不全是,应该说,第一次你干掉大头怪物,是因为罗刹诅咒,而刚刚,可能是厄源诅咒。”
道士的话让我呆了呆,右手的厄源诅咒我之前听他说起过,并且早就知道那是诅咒可右手的鬼脸,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个印记,就算真是黑巫师巴干召唤出的黑巫烙印上去的,也不能算诅咒吧?因为它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不祥或是灾难。
见我不相信,道士接着说道:“巴干穷尽毕生心血召唤出罗刹,却被你误打误撞给毁掉了,你摧毁的不只是巴干的心血,还有黑巫的尊严,巴干的愤怒在罗刹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传达给了罗刹,所以罗刹才会在巴干死后继续跟在你身上,你别看它一直没什么动静,等它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后,那股强大的怨念和怒火会将你烧得渣都不剩。更为可怕的是,罗刹现在已经能利用你的愤怒,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使用它的力量,你看到大头怪物被烧成了青烟,殊不知,那大头怪物其实是被罗刹吸收了。”
我震惊的看着道士,想到了当时干掉大头怪物时的状态,那种拥有了强大力量的满足感绝对不是我该有的,而且当时我确实情绪失控了,难不成当时就是罗刹控制了我?
可这也不对啊,上一次是罗刹,那这一次莫非是厄源诅咒?
想到这,我正准备向道士问个清楚,却听到头顶的枝叶上传来了密集的刷刷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无数蝗虫飞过稻田时的声响。
“不好!快走。”
道士脸色一变,大叫一声,拉起我的手就朝外跑,就在我们刚刚跑出那片树叶遮蔽的地方,一大团交织在一起不断蠕动的蚂蝗压垮了枝叶掉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我脸色发白,刚才要是再晚一步,那一团蚂蝗就直接落到我们头顶了。
“我的天呐,这些蚂蝗到底哪来的?怎么这么多?”看着还在不断倾泻而下的蚂蝗雨,道士脸都绿了。
我一边拍打咬在身上的蚂蝗,一边说道:“不清楚,我在这附近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蚂蝗,村外的稻田里倒是有不少,可那是水蚂蝗,眼下的这些全是树蚂蝗,他娘的这也不是雨林啊!”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一点没错,就在我们陷入蚂蝗包围的危局之际,因为躲闪四散坠落的蚂蝗而不小心碰到了几道静止不动的垂根,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只见这些被我们不小心碰到的须根全部活了过来,如同一根根蛰伏的毒蛇环伺着我们,每当我们被蚂蝗搞得手忙脚乱的时候,这些须根便会突然发难,似乎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规律一般。
我心中气得够呛,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完全放开心神,生怕一不小心让愤怒冲昏理智,再让诅咒或者是罗刹有机可乘。
道士不愧是道士,之前他被五花大绑完全是着了这些须根的道,被阴的。眼下他有了准备,虽然应付蚂蝗的时候手忙脚乱,可当面对这些偷袭的须根,他丝毫不以为意,我看见一道须根绕到了我们脚底,看情形那玩意似乎准备偷袭道士的下盘。
我刚想让道士准备,就见这家伙一伸手从边上的书皮上掰下一块书皮,嗖的一下朝我甩了过来。
我顿时懵了,看着那闪电般射来的树皮,竟然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听噗的一声,一截被切断的须根掉在了我身后的树枝上,还在不停的跳动,喷洒出蓝色的液体。
原来道士是在救我,我没想到这些须根竟然这么阴,刚想提醒道士他脚下还有一根,就见他猛地抬脚一踩,那道刚刚飞起的须根顿时被他踩住,道士狠狠的一搓脚,那须根生生被他给搓碎了,蓝色的液体四溅,冒出丝丝白烟。
“好厉害!”我惊叹一句,刚准备夸夸这家伙,就见他两根手指拈住一只蚂蟥,同时另一只手快速虚画符文,低吼一声:“敕!”
突然间,道士两指间的蚂蟥化作黑烟消散不见。
我看得目瞪口呆,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脸色凝重,缓缓吐出两个字:“虫蛊!”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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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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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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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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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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