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修得再新,也是送给别人的。”
“董槿!你是摔糊涂了吗?这是大人说事的地方,你快回家去!”董金说着就要来夺董槿手中的文件。
董槿手一扬没让董金抓到,转身将它交给了村长然后目视董金说到:“他早就咱们村子给卖了,月黑寨一个月后会来袭击村庄,他新开的铺子全部是为他们运送钱财物资打得掩护!”
董金一听这话,随即面目狰狞地扑上来要打董槿,双手还未碰到他的衣服浑身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身体每一处肌肉仿佛被压制了一样,不得不停手。董金身边的几位村民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当下几人合力按在了桌子上。
村长翻看着那一叠纸,都是董金与月黑寨的通信,月黑寨的大当家允诺董金帮他拿下小董家、高家、西盐厂三村富户家的资产后,会让他做月黑寨的五当家。
月黑寨是什么地方?一个新生的土匪窝,据说大当家本来也是有钱人,似乎犯了什么罪,为了逃脱惩罚,所以招呼几个亲信上山做了土匪。最近新招了人,人一多钱就不够用,看中了附近几座村子的财富,这才拉拢了董金来帮他们。
“董金,你······”村长指着董金的手颤抖得厉害。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可能知道!”董金癫狂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董金被送去了警察署,警察在西盐厂村捉住小月的时候,董槿也在场。
小月见到董槿表情像见了鬼一样,“你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还活着?是你,都是你!”
八月十五,是个团圆的日子,董槿被高了了死拖硬拽去了警察署探望董金,董槿看了眼高了了带的精细的吃食、用品和拿来贿赂的钱,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警察署的监禁所内。
董金与高了了夫妻相见,执手相看泪眼,董槿淡漠地站在一旁,等着董金的失败感言。
“你为什么这样做?”高了了问她的丈夫。
很好,感言要开始了。
“为什么?呵!”
哦,看看,失败感言都要装个深沉。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过得什么日子吗?你根本看不起我,整天就知道让我陪你玩那些小孩子的爱情游戏,情情爱爱,胸无大志,那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吗?高家人看不起我,连董家人,面上奉承我,背地里却骂我是吃软饭的,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知道如何?知道又如何呢?你痛苦就要夺了村民的财产甚至生命吗?
董金每说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他脸上的青筋暴突,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月黑寨已经答应让我做他们的五当家了,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敬我怕我!都是你教的死孩子坏了我的计划,怎么没摔死他呢?他摔死多好啊!不,我就不该娶你!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高了了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高了了也不是犯贱的,你要是早告诉我你有这么大的志向我根本不会嫁给你!你在外忙生意整天整天地不在家,和那些富家子弟有什么区别?我要的是一个听我的话、能陪我谈情说爱的丈夫!”
高了了与董槿出了警察署,她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董槿身上,她眼中含泪满是哀怨地看着董槿,“他是你亲爹,八月十五中秋节,你为什么连个团圆饭都不让我们吃,你知道我为了今天这顿饭花了多少心思吗?”琇書網
董槿撇了一眼就别开了头。“我是为了我们的村庄。”
自此之后,高了了再没和董槿说一句话。
一月后,月黑寨并没有被剿灭,但它再也不能侵占三座村庄的资产。
董宅内。
董槿看着眼前紧闭的屋门,“如今洋学盛行,儿也要去······”门内寂若无人,但他知道,他的母亲就在里面。
门内,高了了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盏,眼中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儿告辞。”董槿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脸上并未出现像从前那样因为母亲的漠视而失落的神色,他踏着沉重的步子,面上一派祥和甚至有解脱的轻松。
一年了,董槿没寄回过一封信,高了了开始隐晦地寻问儿子的消息。
三年了,董槿的侍从也失去了消息,高了了遣家丁打探儿子的去向,并与警察署打通关系,报备了信息。
十年了,董槿毫无音讯,高了了常常说起她的儿子,满目担忧与悔恨。
至于村中的村民嘛······
小董家村原本是个有着多家姓氏的村庄,异姓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同姓之间总能沾亲带故,平日各家之间关系还算和睦,但遇事又不禁以姓氏为单位抱团攀比。自从董金犯下通匪的罪,整个董姓氏族在村中都觉得面上无光,在村中迎着其他姓氏的人异样的眼光恨不得冲进警察署将董金揍一顿出气。其他氏族表示自己无辜,你们是同姓氏族,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董金可以通匪,你们是他亲戚,万一哪天通外敌呢?
董金的近亲无一不受连累,只有高了了因为儿子董槿的举报功劳受到村民的尊重。
总之,十年又十年,高氏兴盛,董氏衰落,董姓之人开始外迁,高氏彻底取代董氏在小董家村的地位。
“村长,我们村什么时候改名叫高家村呀?”青年小伙子一身的干劲。
男人看向一旁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别改······”老妇人的声音表现出与她外貌不相符的年轻,“我怕他回来找不到家。”
五十年后,西盐场村开垦了后山的荒地,村民们在一个山坡下的乱石堆中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身着红锦长袍,腰间系蓝花冰玉坠,似是位舞象少年。
好可惜,不是吗?高了了永远不会知道了。
阁主有言:风花雪月是爱情的嫁衣,柴米油盐是埋葬爱情的土。我们常常是自愿爬进那座名为婚姻的坟墓,哪怕忍受寂寞与孤苦。在坟墓里,触着冰冷的禁锢、念着爱情生前的模样,夜夜辗转仍不愿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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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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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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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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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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