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槿心道:如果在这片杂木中开辟一条路,那人们就可以在后山和这个院子之间自由穿梭了而不为人知了。
他又观察了一下院子周围,然后快速跑回了董宅。
一如董宅,董槿立刻摸进了董金的书房,向前日发现鸳鸯香包的抽屉找去。几个颜色各异的香包掩在层层的账本下,他挑了一个桃红色的香包仔细摸了摸,然后打开一个火折子,将香包拆开了看,那香包中间是满满的几种香料,价值不菲,再拆开一个绿色的,其中香料与前者无一重样。几个香包的左下角脚绣着落款——小月,这样普通的名字,说是情人也可,说是绣娘也可。ωωω.χΙυΜЬ.Cǒm
······
董金回村的时候,茶摊伯伯正在收摊。“老金,大晚上的忙啥去了。”
“哦,出去走走,没什么。”
“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小槿都跟我说了,你是忙活儿去了。”
董金表情一凝,眨了眨眼又变成了无奈,“嘿,你要不有个正经理由,家里那位哪能让你出来了。”
“哦,懂了懂了。”茶摊伯伯得憨厚。
董槿刚将模仿的小月字迹的纸条换进香包,便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他赶紧将几张真的条收好,然后将抽屉里的东西复位,爬窗出了书房。
董金在庭院遇见了高了了,问道:“槿儿呢?”
“睡了。”高了了的面部因为丈夫的话语表现出了一点笑意,她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见董金未再多说什么,转头进了书房。
他赶紧查看了一下书房内的物品,见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长长舒了口气。他拉出最低一层的抽屉,拿出一个桃红色的香包,目光缱绻,手指摩擦如抚摸情人的脸。他很喜欢她,可她不是他能动的,既然爱情不能美满,那事业总该为人敬仰。
······
次日。
董槿向西盐厂村村长打听了靠近后山的小院的主人,得知:那原本是个老婆婆的院子,老婆婆死后房子便空了,村民都有自己的房子,没再有人搬进去,平日也没人去那理,久而久之,院子便荒废了。两年前的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子找到村长,拿出信物声称自己是老婆婆的孙女,要在这里暂住。虽然从前并未听说老婆婆有什么孙女,但淳朴的村长并没有多疑心,老婆婆生前与人为善,让村长对眼前孤零零的女人又多了几分怜惜,当下便应了。虽说是暂住,可这一住就是两年,村长没见过她有其他亲人,也不好赶人,就让她一直住着。
董槿并不在意这院子的历史,让他在意的是村长说的这女子的行为:来历不明,甚少出门,不与人往来,偶尔有一男子来看望,行色匆匆,没人看到过他的模样,只是有人议论,看身形穿着似乎是附近的人。
他花钱雇了一个痞子去小院门前闹,闹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直到几个村民来到轰走了他。
隔了一天的晚上,他花钱雇了另一个痞子装作醉酒的模样去门前闹,很快就有人出来了,是个女人,衣着虽不鲜亮,却是不便宜的料子。她厉声呵斥了痞子,痞子没有离开,她刚要动手,门里走出了一个男人,是董金,尽管天色昏暗,还有帽檐遮着董金的脸,但董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他先是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后上前给了痞子一巴掌,又从怀里套了点钱塞给痞子,将他狠狠一推,命令他不许再来。
旁观一切的董槿并没有马上离开藏身的地方,等确定董金与那女人回屋却不再窥视外面之后他才从山坡的树上下来,快速跑回了家。
董槿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回想这几天的一幕幕——藏在账本下遁香包基本可以确定是小院中的女人送给董金的了,那里面的香料贵重,花的是女人自己的钱还是董金的?董金与女人是包养关系吗?如果是的话,女人自己肯定买不起这些香料,但董金就有这么多钱去给情妇买香料了吗?如果不是保养关系,他们暗地来往又是为何?
深夜,董家的大门开着,灯也没有全部熄灭,他们家的少爷迟迟不归,老爷和夫人已经歇下了,可是负责找人的仆人却仍在忙碌。
“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仆人们赶忙跑出去看,却见董槿一脸血地走着,红色的锦袍上面也不知沾了多少血。几人赶紧去将他架回了屋,又拍开了村里大夫的门。
高家人听闻了此事,全家都来探望,一时间,董槿的寝室里挤满了人。
高氏夫妇虽然不满女儿的任性却十分疼爱这个外孙,特地送来一个蓝冰花玉坠作护身符。
“槿儿,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高老爷问道。
“······”董槿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声:“不小心摔的。”
“大晚上的,你去哪了?”高夫人满眼心疼地望着他。
“随便走的。”
“孩子摔成这样,你这个做母亲做什么去了?”
“他觉得自己做得都是对的,我能管得了吗?”高了了不耐烦地说到。
高氏夫妇在责备高了了,至于董金,他们选择忽略。
董金脸上有过一瞬间的不虞,却很快被得意取代了。
董槿这一摔摔掉了半条命,好歹靠着整颗的人参救了回来。人清醒了,却变了性子,不许人近身伺候,极少出门,痴迷香料,每天把屋子里熏得香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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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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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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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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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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