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香尘不解,她是参与过陇城里的疫情,直到离开时,她把《送瘟药典》也留给了李华他们,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根本不会有死人的可能。
香尘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问题出于哪儿。
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她这几天一直想忘掉却始终忘不掉的人。
香尘想到此,立即转向出了内室,找到花无道轻声问到:“你们盯着盛老的人,有没有回信?”
花无道原本见香尘出来,也想问下七殿下的情况,见香尘神情十分严肃,他只能答到:“不曾。”
“陇城瘟疫有异,我也说不准,说不定是一场阴谋,一场为盛老准备的试验场。你要火速派可靠的人去调查,千万别让盛老发现,一但被盛老发现,他有一千种方式让你的人生不如死。”
欧阳卓君站在内室的门口听着一言不发,可是眼底的寒霜如刃,邓华闰看得心惊。
花无道知道香尘说的事情非常的严重,而且十万火急,看了一眼内室,那里他的主子还没有醒,他现在十分纠结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下。
“七殿下有我和无常,再不去阻止,陇城的人怕是要死光了。”
“去吧,带上圣旨。”
欧阳卓君走了出来,给了花无道一个眼神后,邓华闰也领命退下了。
香尘回身看着欧阳卓君,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神医有一幅悲天悯人的胸怀,是我们东原国之福星。”
“多谢皇上赐福。”
皇上离开了,思华殿里顿时清静了不少,香尘扶额看着欧阳覃突然生出一股埋怨。
“你呀你,自己躺着,你身边的这些人可是忙断了腿。”
“哎呀我的小祖宗,这话您以后放在心里嘀咕就可以啦,千万别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知道啦阮公公,您可真是哆嗦。”
“奴才也是为你好呀。要知道……”
“好啦好啦,都知道了。一会你把人都清一清,不需要的人都赶去休息吧。”
香尘摸约着欧阳覃快要醒了,看着一旁温着的药粥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
“对了,我有些饿,给我拿点宵夜来吧。”
阮公公一脸笑意,得令去准备了。
月影西斜,花无常走进思华殿内室,见香尘坐在七殿下床边钓鱼,不免得有些心疼。
这个人似乎谁都不惧,却是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细细看去,他似乎又瘦了,好想搂在怀里好好保护,可这个想法一出,花无常顿时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来了。”
香尘醒来,觉得手脚都要麻了,起身动了动发现花无常正站在内室门口没有进来。
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欧阳覃,把了一下脉后说到:“准备药浴吧,过一会他该醒了。”
“好。”
思华殿里的一番动静,没有逃过各宫里有心人的眼睛,只是一个快要死的人,到底会有多少日子能享受这番天地荣宠,可惜可叹,竟是跟当年的覃贵妃一样的遭遇,最后不得不给自己找个理由,这怕是天妒红颜,天妒英才。
欧阳卓君一个人呆在御书房里良久,邓公公被他赶去休息,连宫灯都没有点上。
“朕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突然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这个人脚步生风,两步便来到了御驾之前,然而欧阳卓君却并没有惊吓到。
“既然这么多年了,现在又为何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这过程很苦,看看那个孩子,我今天看见他,全身都是伤。”
“可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么?”
“可他快死了。”
“不会的,我听孩子们都说了,这个叫香尘的一定不会让七殿下死的。”
“我为了这个计划,筹谋了近二十年,真的不想承认它会失败啊。”
“我明白,且看看吧,您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欧阳卓君抬起头看着这个站在黑暗里的人,眼中的光芒渐增,心中似乎又找回了信念一般,轻轻一笑:“谢谢你特意赶来。”
“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欧阳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浴桶里,虽然早已习惯了痛,可是突然醒来还是不自觉的痛呼出声。
“有知觉就好,会痛证明神经也在恢复。”
香尘的声音传来,欧阳覃闻声看去,花无常、香尘、阮公公都站在他的面前。
“谢谢你们。”
“恭喜过关。”
香尘喜笑开颜,她是真的高兴,不知道是为欧阳覃高兴,还是为自己高兴,至少他们的手里都各自握着一些筹码,这比之前预想回来时的结果好得太多了。
欧阳覃怎么会不知道香尘说的是什么,成功剥夺了父皇的眼睛,用自己的弱博取同情。
这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
“我之前模糊醒过,好像看到父皇了。”
“是,医治你的时候他在,我看得出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香尘的适时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欧阳覃听到此沉下眼睑也不知道是何想法。
香尘和花无常相似一眼有些不解,难道这也不能让欧阳覃觉得高兴吗?
欧阳覃显然不想讨论他父皇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到:“之前无道跟我说,陇城瘟疫严重了,现在可有对策?”
“大哥已经亲自去了,现在只能查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陆续有人死亡。”
“有时候人的性命,是真的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还真是悲哀。”
“人的性命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让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别人揉圆搓扁。”
欧阳覃笑笑,香尘有时候说话很容易让人放轻松。
等欧阳覃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把了把他的脉,脉象比之前有力了许多,只是身上的伤恢复得有些慢,香尘看着这快要打脸的节奏,一阵苦恼。
“你也不用在意,之前日日躺着,又不能泡药浴,所以疗效会慢,但是能这样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唉,你也是的,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你去鬼门关门前都走了七八次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救到你。”
“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欧阳覃说不郁闷也不可能,身为皇子的身份他一次也没享受过,而身为眼中盯的情况似乎从小就存在了。
天渐渐亮了,香尘一夜未睡,见欧阳覃没什么大碍后,写下一个药方交给阮公公后,便由花无常送出了宫。
宫门口,花无常看着香尘到:“尘舍我安排暗卫保护,护卫长叫林一,你如果有事情需要可以吩咐他们做。”
“谢谢。”
香尘看着花无常脸上洋溢的笑容到:“回家几日,看着你似乎开心了不少。”
“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总归不会太差。离家许多年,却发现他们对我依旧关爱,这感情没变,是我最大的幸福。”
花无常总以为离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离开,对于家里人来说,只是一个孩子出了远门,时间久了渐渐会淡忘和习惯,只是当他回到家的那一刻,他才体会到思念是相互的,亲人是相互。
“嗯嗯,你回去吧,你大哥不在,殿下的安危全靠你了。”
“好,你回去小心些。”
“有皇上安排的宫车送行,放心吧。”
香尘上了马车后,看着花无常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自己。那目光有些灼人,香尘不明白花无常为何如此,只当是感谢她为他们做的一切。
当香尘回到尘舍时,唐卿莫和一个陌生人坐在前院亭子里在说着什么。
香尘走近一看,却发现是汗正。
“汗正,您怎么来了?”
“神医,神医,请你帮我找找我的孩子吧,我的孩子……”
汗正一见到香尘就跪下祈求,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香尘弄得慌了神。
连忙扶起汗正坐下后到:“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汗马怎么了?”
汗正说到伤心事竟是情绪激动得说不话,唐卿莫见此接话到:“汗马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突然不见了。”
唐成城从花管家那里端来了早膳,见香尘问起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在他们回皇城的车队走后第三天,汗正发现自己的药换了人送,询问送药的大夫,他们说也不知道,说是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汗正等了一天也没看见汗马,按照汗马的性格,即使再忙每天也会见一见汗正,然后又等了一天还是没见到汗正。
直到又过了三天,他们这些外来人收到命令,说他们可以离开了,要求他们赶紧回自己的国家去。
汗正被赶了出了陇城的营帐,然而他的孩子汗马却始终没有出来。汗正找了驻扎的官爷,可是都说外来人都放走了,让他赶紧走。他闹了几次,可最后那些当官的把他打了一顿后送到了玉门。
他担心他的孩子,所以不愿意走,可是在这个国家他找不到人来帮助他,他就想到了香尘大夫,打听之后知道香尘大夫是随着七皇子的队伍去了皇城,他一路来到皇城就到处打听香尘的下落,直到被唐成城遇到。
香尘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也是忧心不已,按道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的。
“会不会是和其他人从别的方向出了陇城?”
“不会不会的,我问过了,他们说外来人全部从西门放走的,我在那里等了好几天都不曾看见我的孩子,直到官兵说外来人全部都走了后,他才开始闹的。”
“那有没有其他外来人也没有出来的?”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外来人在那里呀。”
这到是个实话,可是香尘却总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
“现在无道大哥在赶往陇城,是不是可以请他随便查一下呢!”
“他去陇城做什么?”
唐卿莫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陇城的情况了。
“陇城又开始死人了,我觉得不太正常,加上盯着盛老的人一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所以我怀疑跟盛老有关,就请他亲自去看看。”
“我很佩服,你能指挥得了他?”
一旁的唐成城有些怀疑,花无道是个强者,这样的人又忠心他的主子,而欧阳覃如今情况不稳,香尘又是如何能劝他在这个时候离开欧阳覃去那陇城的。
“自然有皇上主持。”
唐卿莫有些诧异,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
“那要如何通知花无道呢?”
“自然是花家的人通知最快了。”
“花管家?”
“不是他。”
“那还有谁?”
香尘看着眼前两人不解的目光,向着天空大声喊了一声:“林一。”琇書蛧
唐成城有些吃惊了,他居然看见有一个陌生男子从他们身后飞跃而来,这身手与他也是不差的。
“公子。”
“你可有办法帮我带一封信给花无道?”
“有。”
“好,你且等一下。”
香尘立即转身,去最近的管家那里要来了纸和笔。
寥寥数语,香尘把意思表达清楚后将其封在一个信封里,回到亭子里。
“把这个安排给花无道。”
“是,公子。”
林一接过信立即转身离开了。
唐成城看着香尘问到:“这是花无常给你安排的护卫?”
“算是吧。”
“这身手比我都不差啊。”
“你现在保护着唐卿莫,他是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就安排了暗卫。”
唐卿莫撇撇嘴,也不敢否认那只花猫安排得不对。
“汗正,你先在这里住下,我们等陇城传消息回来,你也别急,汗马很精明,如果遇到危险,他一定会想办法自救的。说不定是真的安排了别的任务,错过了外来人送出城的时间。”
汗正点点头,也只能听香尘的安排,目前能帮助他的就只有香尘了。
汗正被花管家领走安排住处,香尘看着唐卿莫和唐成城到:“欧阳覃的状况不是很好,傍晚我还得进宫。你们有没有人脉,打听一下有没有突然不见了孩子的。”
唐成城听到香尘如此一问,他从记忆里搜集了一下这类的信息,却发现每年都有不少孩子失踪,但是分散各地且时间不一,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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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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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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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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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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