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显然心里有些焦灼。
尽管她刻意放轻了声音,但还是惊动了祁云清,他转过身看着她,沉声道:“你若是不放心,明天我陪你去一趟苏家。”
他突然出声,苏槿冷不丁心里吓了一跳,随后轻声问道:“云清,你还没睡?”
说完她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道:“是我吵到你了吧,对不起。”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
“对不起这几个字以后都不要说了。”黑夜中的祁云清眸子带着微微染上了一丝不悦。
她对他总这般客气。
“嗯。”
这时,苏槿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温热,身子徒然一僵,他们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
她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但她本身就是靠近墙壁,也没挪动几分。
祁云清眸子沉了沉,“你怕我?”
“不是,我只是有点不自在。”
“以后会习惯。”
苏槿眸子闪过纠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祁云清便转过身背对她,这事还得徐徐诱之。
……
清晨
李荷听说苏槿和祁云清要去一趟苏家,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转身拿了几十文铜板给祁云清,让他去薛家打几斤酒再去苏家。
苏槿再三阻止,也没打消她这个念头,索性便由她了。
等祁云清打酒回来,两人便去了苏家,一路无言。
眼见就快到苏家了,苏家隔壁屋子出来了一名老婆子。
她手里挽着空篮子,瞧见两人,视线落在祁云清手上的酒壶,面容和善道:“苏丫头这是回娘家?”
“是的,齐阿奶。”苏槿笑着点了点头。
“好孩子。”
齐李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严肃了几分。
“苏丫头,昨夜你弟、妹又被你那爹给打了,哭声听着应该是打得不轻,你回苏家瞧瞧。”说着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苏汉真不是个东西。
闻言,苏槿脸色蓦地一变,转身大步往苏家走了进去,祁云清跟齐李氏道了一声谢,便紧跟其后。
苏家院子没人,苏槿直接往大房的屋子而去。
此刻苏槿她娘苏宁氏在厨房做一大家子人的早饭了,而苏北和苏樱天不亮便忍着身子的痛,爬起来去山上割猪草了。
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苏汉,苏槿眼神一凝,目光扫过周围。
最后落在门边的扫帚上,走过去拿在手中,毫不犹豫的狠狠朝苏汉打去。
她习过跆拳道自然知道人体的痛处在什么位置。
“哎哟,痛痛痛。”
苏汉顿时痛醒,见又是苏槿这个赔钱货,顿时气得火大,昨个的事情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他连忙站起来,骂骂咧咧道:“苏槿,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苏槿一棍子打在他后膝盖处,顿时他“扑通”一声,从床上栽到了地上。
“哎哟。”
“给老子住手!”
一扫帚一扫帚的往他身上招呼,苏汉想躲开,却不知为何苏槿这赔钱货打得老准了。
还他娘的疼!
祁云清现在苏槿的旁边,视线落在她冷冽的侧脸上,这是第二次见她这般了,似乎换了人一般。
同时他提防着苏汉的动作,唯恐他伤了苏槿,却不知苏汉现在疼得根本没法还击。
大房这边闹出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其他人。
最先冲进来的时苏宁氏,瞧着苏汉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哭,想也没想便冲过去打苏槿,“苏槿你这臭丫头干什么打你爹!”
慢她一步的苏槿阿奶苏贾氏见状,连忙扯住苏宁氏,板着脸呵斥道:“本来就够乱了,你还添什么乱!”
虽然她怕苏强,但对于儿媳妇依旧有做婆母的威严。
苏宁氏被扯住了,心里纵然着急,但也不敢拿苏贾氏怎么样,只得喊道:“娘,那死丫头打她爹!”
苏贾氏睁着眼说瞎话,“槿丫头怎么会打爹,你胡说些什么老大媳妇!”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冲苏槿喊了一声,“丫头,可别打了,你阿爷来了。”
话刚落,苏强和二房的人便走了进来,看清了屋子的状况,眉头紧皱,粗声呵斥道:“还不快给我停下!”
顿时苏贾氏和苏宁氏两人畏惧的站在一旁,不敢再发一言。
而苏槿要是听了苏强的话,她就不叫苏槿,手里一下比一下打得用力,疼得苏汉已经喊不出声了,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见她不停手,苏强老脸顿时黑沉,“老二去将她拖开!”
苏林点了点头,大步往苏槿旁边去,谁知路过祁云清时,被一只手给死死禁锢住了手臂。
他用力的扯了两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他顿时眉头一蹙,看向祁云清,不客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再不放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话刚落,他的后膝盖就挨了一棍子,顿时双膝跪地,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哎哟。”
苏槿冷眼看着他,苏林也不是个东西,以前对原身他们三姐弟也拳打脚踢。
苏林的媳妇苏赵氏瞧见苏林狼狈的样子,没有同苏宁氏一般冲上去,反而冷漠的看着,甚至眼里划过一丝快感。
若是苏林就这样死了该多好。
“娘~”
她脚边四五岁的女娃抱着她的腿,怕兮兮的喊了一声。
苏赵氏眼神的冷漠褪去许多,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囡囡别怕,娘在这。”
苏溪小脑袋摇了摇头,她不怕,她只是怕阿姐等会要挨打。
苏强此刻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暴怒道:“苏槿!还不快停下!”
苏槿自然没有停下,过了一两分钟,瞧着地上已经痛到晕厥的两兄弟,她眼神闪过一丝阴蛰。m.χIùmЬ.CǒM
这时她才抬头看向门口的苏强,他一张布满皱子的老脸带着浓浓的怒气,像极了暴风雨的前夕。
苏贾氏担忧的瞥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尽管心里害怕,还是开口道:“老头子……”
还没说完,苏强就给了她一个凶狠的眼神,示意她闭嘴。
“你祁家上我苏家行凶,是个什么意思!”俨然没有将苏槿当成苏家人。
苏槿冷嗤一声,语气凌厉,“阿爷不认我这个孙女也无妨,可我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你们再敢对苏北苏樱下手,那就别怪我废了你们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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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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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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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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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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