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门岗走去,敲了敲窗户:“大爷,我找周国安家,能进去不?”
那门岗大爷砸吧一口烟,扫了他一眼,问:“你找老周家干啥?”
张睿年拍了拍手里放行的竹盒子:“受人之托,来送点东西。”
才走访完老友回来的两口子一听说外面有人找,疑惑的对视一眼。wWW.ΧìǔΜЬ.CǒΜ
周老爷子朝着自己老伴儿摆摆手:“你在屋里坐着,我去看看。”
在门岗等了一会的张睿年,看见一道身影朝他走来,不确定的问道:“周国安?”
老爷子闻言,先是打量了张睿年一眼,后问道:“你是?”
“我叫张睿年,是乔姐,乔星棉让我给您带了些月饼过。”说着就将手里的竹篮子递过去。
一听是乔星棉,周老爷子眼睛亮了亮:“那丫头最近怎么样?”
张睿年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好着呢,就是有点忙,我这东西也送到了就不打扰您了。”
见他要走,老爷子连忙叫道:“小伙子,上我那儿去坐会儿喝口水吧。”
张睿年笑着推辞:“我就不去了,这不赶着回家呢嘛。”
看着张睿年离开,周老爷子这才转身回了家。
老太太正在收拾屋里卫生,见他手里拎着东西问道:“谁啊?”
周老爷子将竹盒放桌上,喜滋滋的看她:“你猜猜看。”
蒋秀敏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抹布。
顺手在围衣上擦了擦,揭开竹盒的盖子,整整齐齐九块又好看味道又香的月饼映入眼底。
她笑道:“乔丫头送来的?你咋不让人进来?”
周老爷子心急的拿起一块月饼咬在嘴里,噌的眼睛一亮,随即享受的说道:“不是那丫头,是她托一个小伙子给咱送来的,之前我一直纠结那事儿到底要不要找她,现在我觉得可以试试。”
蒋秀敏看了眼他手里的月饼馅儿,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可是,老温那边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要是乔丫头办好了还好说,咱们先算给她牵了个线,在老温那儿算是露了个脸。”
“要是办砸了,先不说乔丫头自个儿怎么想,我这心里怕是不好受,再琢磨琢磨吧。”
“那就等她们底下秋收忙完了,你陪我去一趟,看看她的意思再决定吧。”
“先不说这事儿了,来尝尝,那丫头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要是我家的孩子该多好啊。”
“嘁,你可就梦里想想吧!”
许是想着这波秋收后就可以分粮了,大家伙干活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和夏收那会子比起来竟是快了那么一两天。
收割完的稻子湿重,一担担的往晒谷场挑。
偌大空旷的谷场不多会就均匀的铺满了谷子,还有专门负责晒谷的人拿着钉耙或者推板将稻谷铺平。
看着这么忙活了好几月的的成果现在就在他们眼前,黄灿灿的一片,众人心里既高兴又感慨。
乔星棉看着这些谷子,心底叹气。
现在的亩产还是跟不上,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偏远贫瘠的小山村。
她记得之前看的纪录片里,好像有大概提过杂交水稻就是这个时间段培育成功,并且国家出钱出力开始全面推广的。
但具体时间她没留意。
看了眼负手而立,望着眼前丰收景象的张万福,乔星棉大眼划过一抹异色。
“叔,之前我去南省的时候,在车上好像有听到有人谈论说现在长江以南的好些地区已经逐渐种上了叫‘南凡’的杂交水稻,据说这种水稻的亩产可是能达到现在的一倍以上,您要不抽个时间去问问公社的领导?
既然这股‘春风’还没吹过来,她也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提前让他们这里赶上这股‘春风热’!
张万福皱了皱眉头,扭身看她:“当真?”
乔星棉叹了口气,将顾聿扯了过来,信誓旦旦:“不信你问聿哥!”
顾聿作为一切配合自己媳妇的好男人,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无中生有这回事,也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张万福眼睛一亮,双手一拍:“那等这边忙完就去公社里问问。”
他们这一带天气向来干燥且日照充足,两三天稻谷就已经差不多完全晒干了。
后续工作就是脱粒,这会子打谷场上尘土飞扬,谷壳渣屑混着汗水粘在身上别提多痒了。
有时候忙到晚上十二点,打谷场都还是灯火通明,完了还有专门守夜场的人,以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偷粮。
脱好粒的稻谷被装进米袋子或者担子里,天不亮张万福就组织着队上的汉子们赶紧扛着米袋,挑着担子急急忙忙的往粮站赶去。
顾聿起身的时候乔星棉也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
他摸了摸她睡得软乎乎的脸蛋,亲了亲,哄道:“你再睡会,我去交粮。”
乔星棉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你交粮干嘛还出去啊,不是交给我吗?”
顾聿:“......”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红了红耳朵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只是临走前就往乔星棉的方向看了眼,心底暗戳戳的想,没多久了。
到时候她要‘公粮’也好,‘私粮’也罢,要多少他有多少,全都给她攒着呢!
乔星棉要是知道他心里面这么黄灿灿的想法,估计要找块豆腐撞死了。
表面纯情如白纸,内心精黄如禽兽!
闷骚代言人,聿哥!
张万福领着众人去的时候,四邻八村的来了不少人了,前面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凌晨三四点出门,晚上天擦黑才回家,亏得顾聿自己带了干粮和水,不然准保给饿晕了过去。
他们队的亩产四百来斤,不算好也不算差,中等产量,每个工也只能算到一毛二。
像一些富裕的地方劳壮力一个工能抵三四毛,五六毛的那种,一年下来不欠生产队粮债的但也勉强过的下去。
所以这时候有句老话就是‘够不够,三百六’一百斤细粮,二百六十斤粗粮,一个劳壮力一天一斤粮肯定是吃不饱的。
更何况顾聿这样的人家,像二婶三婶之前的情况,哪怕张万福优待了,也是给半个工的钱。
交完公粮,众人就陆陆续续先散了回家,剩下的事就交给张万福了。
毕竟交完公粮还要卖统购粮,这个是国家收购也上上面定价,由农民卖给国家,也算是一项收入。
这些三提五统的费用算完,才将多的返还回来,这些他们也暂时不操心。
张万福对于那种多交粮就可以获得先进集体称号的行为暂时无感。
他队里的人都吃不饱,还多交粮?
等什么时候他队上的人都解决了温饱问题了,日子好起来了,他再去争取这个所谓的先进集体。
交完公粮的第二天,顾家就迎来了意外来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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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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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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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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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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