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爱好奢侈但从不做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更不会令自己置于这般不利的处境之上。
有人若想当赵王肥猪宰上一刀。
不好意思,你刀还没伸出来的时候,赵王就已经缩了脖子了。
夏大王想当那刀俎?
呵,怕是要……
“便宜点。”
赵王苦笑着冲着夏大王真诚的看了过去。
夏大王微微一笑,他知这要价确实有点黑。
一件瓷器就是一头牛的价格,这在寻常人家一般不敢妄想的。
但做生意那是有来有往。
夏大王当喊了一个高价,不意味着赵王就不可以还价了,也算是逮着那赵王拿捏。
赵王本不想遂了夏大王的愿。
但那瓷器看在眼中,实在是令人移不开眼。
这般好的东西,你倒是知道你不该要的,但是就想拥有,甚至为得而不择其法。
例如,割肾。
眼见赵王这般模样,夏大王就道。
“那赵王以为作价几何?”
夏大王让他开价,随他赵王开多少,卖不卖那就另外一说。
不由让人想起来,服装店买衣服,那老板总是会喊。
“你说多少嘛。”
你一开了口,拦腰截断。
哪知人家老板一脸叹息。
“卖你,卖你,亏本生意。”
让人几欲吐血,这拦腰砍价码还是高了点。
只见那赵王斟酌了半晌的时间,最后才开口说道。
“两百钱?”
赵王够狠,这已经不是拦腰砍那么简单了,直接就打了一折还多,他已精明过了头,服装店主都懒得理会。
夏大王佯怒。
“赵王怎地不去抢?”
赵王闻言咧嘴微微一笑,开玩笑似得说道。
“不敢,不敢。寡人要是真这么做了,怎么对得起你我二人情谊?更何况,那班城也不愿。”
“我等诸侯国头上还有碎国共主,焉能无视?当然,若是下了战书,夏大王定然也不愿接。”
他这般言语反倒是让夏大王沉吟了片刻。
知晓这赵王看似开玩笑,但如果真无人管问,怕这赵王就不似开玩笑的了。
白瓷冒犯,任谁见着几欲令人心生贪念。
这一点自知。
夏大王起身冲着赵王拱了拱手。
“赵王只见这瓷器来的容易,却不知寡人这其中成本多少核算,赵王更不晓得,寡人全身家当都砸在其中了,不开玩笑,若是这瓷器不成,明日夏国上下说不得都要去赵国讨饭。所以这两百钱,莫要再说了。”
赵王闻言也不意外。
叹了口气。
他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也没打算就成了。
真要是成了,那才奇怪。
他不知,夏大王哄他。
这瓷器烧出来,那有什么成本?真要说成本,那从班城买回来的各种物件,姑且也算。
至于再多的,那可就真没了。
“这样,寡人对这瓷器确实喜爱,两百八十钱如何?那瓷器,寡人全要,夏王莫要以为赵国家大业大,但是焉知寡人的苦啊。
这一应开销,每日都让寡人头大,实在苦不堪言。”
两百八十钱?
夏大王沉吟了一下,虽只加八十钱,但也不少了,他虽然开价三株,但那也就是信口开河,他自己与赵王都不当真。
须知早前大司空打班城回来买了粟米,那粮价,中米为一斗39钱!也就是39钱十三斤。
一石三百九钱。
按照往日田间甚至不足一石的收成来算,这收成不好,一件瓷器就顶得上一亩地。
要知,瓷器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一石粮食,足以让一家几口活上良久了。
四口人,一天消耗四斤,许再少些。
也有月余。
见夏大王沉吟。
那赵王就趁势说道。
“上次倒是瞒了夏王,说哪青瓷一件半株钱,实则也不过百钱罢了。”
夏大王听闻深吸了一口气。
心知这赵王不是哄他。
那陶罐一个不过几钱而已,好些也不过稍贵。
青瓷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只是,杀不到猪,实在令人遗憾啊。
夏大王最后努力道。
“三百,作价三百钱如何?再少不可。”
赵王想了想点头。
“如此尚可。”
他一说完,夏大王以及赵王自己都笑了起来了,这生意才算是成了。
夏国有瓷器不足百件,以九十件为算。
九十件瓷器,每件三百钱。
拢共二十七株。
夏大王深吸了一口气,虽没赚到一件瓷器一头牛的价钱,但赵王确实富裕。
两窑的瓷器,换来了九头牛。
不过几日的功夫。
虽说牛价并非死的,买卖价格三株只少不多,但便是如此,也令夏大王心中唏嘘了。
他夏国真的要发了。
“来,来,赵王吃菜,快来试试寡人的手艺。”
“这膳食乃是夏王所做?”
“还有妻弟,夏国穷困唯有这膳食寡人还算是有点心得。”
赵王惊到。
“折煞了啊,这可不敢怠慢。”
生意谈好了,这饭桌上的事情自然开心了,今日赵王算是大开眼界。
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赵王非饕餮。
但也被夏大王的手艺精湛给作的欲罢不能。
每一道菜,都非人间滋味。
“寡人空活良久,竟不知天下还有这么好的庖厨手艺。”
赵王夸奖倒是真心,脸上赞叹一度不绝。
夏刺手艺不见得真有多好,但炒菜如今未有,再加上他调料齐全,各种作料混杂,这时代的人哪能尝过这样的鲜。
对于赵王如此夸奖,夏大王笑着客气。
“赵王若是喜欢,不妨常来。”
“哈哈,好,好。”
他笑,反倒是令夏大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他该不会当真了吧?”
哎呀呀,这生意刚做成难免高兴得意,一时就秃噜嘴了,夏大王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真是多嘴,跟他赵王假什么客气。
赵王今天怎么来的?夏大王请的?夏大王差人去请人还没到,他就来了。
虽说来的巧,但也只因上次客气。
这一多嘴,令夏大王懊恼不已。
索性吃饱喝足,这赵王甚是满意该是要走了。
几十件瓷器搬上了赵王的马车,这是夏国所有的家底。
连夏大王宴请赵王盛菜的都没放过。
没办法,真就这么多。
上那马车之前,赵王冲夏大王拱手。
“明日就差人将钱送来。”
夏大王回道。
“赵王无需赘述,以赵王的身份,寡人焉能不信?”
“哈哈。”
那赵王闻言开口大笑。
而后吩咐那左右骑士。
“下马。”
“是。”
两骑士二话没说打马上下来,摘下长弓拿了长戟。
赵王冲着夏大王拱手。m.χIùmЬ.CǒM
“这两匹马就先留下,还有那马车,也好方便夏大王与寡人往来。”
“那便谢过赵王了。”
赵王朗声笑了一声,这才钻进了马车去了。
瞬时,赵国骑士冲着夏大王拱手,而后调转马头,同那那驭者打马而去。
这一路远行,夏大王站在原地瞧着。
笑的可开心了。
那马车上的赵王也挺开心的。
离了夏国,赵王忍不住将那马车中的瓷器拿在手中。
“好东西啊,好东西。”
白瓷在赵王手中摩擦着,赵王那般痴迷,一度让人怀疑是否比那赵王后来的还有手感。
一时忍不住,赵王在白瓷上舔了一口。
这白瓷滋味甚好。
“嗯,真香,真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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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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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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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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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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