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鞠了一捧水慢慢地洒在关北离的身上,双手继续为他揉肩。
他放松的向浴桶后靠过来,满脸的闲适享受,掌心按向肩头刚好握住了我的手。
“进来,一起洗。”
我解了烟色罩衫,迈步踏入浴桶,他目光淡淡地扫过我身上的肚兜,眉心划过一丝不悦。
“我是让你进来洗衣服的?”
我的身子缓缓沉入水中,声音弱下去越发显得柔媚入骨。
“阿离,我好像没有睡醒,这会子感觉没有力气了。”
他凝视着我红彤彤的脸蛋,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
“你很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我眨了眨水润晶亮的桃花眼,视线落在他挂着水珠的坚实胸肌,满脸的忍俊不禁,我没有想到鸳鸯戏水这一层,似乎他在心猿意马。
我的肚兜从他的指尖勾走了,胳膊狠狠地勾住了我的腰身,彼此身子贴近,湿漉漉的。
他低下头,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嗓音嘶哑:“待孩子落地再行房,这话我都说腻了。你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小东西?”
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我小心翼翼张嘴想说什么,发丝忽然垂落在水中,他的手指撩起我的长发轻轻地落吻,倒是让我百口莫辩。
浅尝辄逝的一个吻后,关北离眼神清明的看着媚眼如丝的我。
“听说,昨夜里你跑出去了。”
“我是去••••••”
他好像并不想听我的答案,只是确认我会不会说谎,我话说一半就识趣的闭嘴了,一颗心却在慌乱狂跳。琇書蛧
“温梦。你爱我吗?”
“我爱你。”
他轻松的语气问着,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回答完,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散发着层层叠叠的柔光,笑的几分迷惑。
“有多爱我?”
有多爱?
爱到一意孤行的钻了姐姐的轿子,爱到改变了自己的脾气秉性。
这些说出口未免伤了风情,我想还是拿孩子说事吧!
“阿离,孩子又动了,她都知道我有多爱你呢!”
温热的手掌落在我的腹部感受着细微的胎动。
“站起来,让我听一下孩子在干什么。”
我双臂扶着浴桶边缘,缓缓地从水里起身,他的脑袋向我的腹部靠近,忽然手指着我的肚子问,“疼吗?”
不疼,只是微痒。
我低头看去,肚子上生出一粒晶莹的红泡,很突兀。
不是蚊虫叮咬后凸起的鼓包,也不是开水烫后起的水泡。
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长在这里让我很难堪。
我转身往浴桶外爬,他一把掐住我的腰,逼我转身,他手眼并用的检查着我的身子,最后撩起我的头发,在我的耳朵后面又发现了一粒红泡泡。
关北离料定我生病了而且是急症,他穿了衣服喊程副官把军医找过来,程副官走出去没两步,又被他喊住换了命令,军医给他看过一次病,他自认为不可靠还是在城中寻个有名的大夫过来。
我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努力的照耳后那个水泡,眼珠子都要斜出眼角也看不见,但是感觉的到,那里已经开始作痒。
没多久,大夫挎着药箱走进来,给我号了脉,他的表情似乎我有什么疑难杂症,很棘手。
我心里没底的问:“大夫,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大夫和颜悦色的对我说:“夫人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我来开药。”
不等我再问什么,他转身对关北离说:“军爷,请借一步说话。”
我留在屋里,只听见了两句重要的让我心痛的话。
大夫下楼时说了一句:“军爷,尊夫人染了水痘,这个病传人。”
关北离说:“给我号脉。”
02【你冷静一点】
关北离推开门,人站在门前没有进来的意思。
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波澜不惊的语气告诉我,“温梦,你染了水痘。自今日起在楼上自行禁足隔离,食物和药我会派人送上来。”
门就要合上的时候,我起身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如画的眉眼,森幽的凝视着我,薄唇轻启:“不要靠近我,有什么话直接说,我听得见。”
他不让我靠近他,我不禁愣了一下,脱口追问:“阿离,你不管我了?”
他摇了摇头,声音沉闷的说:“若是我不管你,会直接命人将你丢进乱葬岗。”
我难受的开口:“我头晕,想吐。”
他说:“你在发热,躺下休息一下,等下药就熬好了。”
“我有孕在身,可以喝药吗?不会伤到孩子吗?”
“温梦,你信不过大夫还是信不过我?”
“我••••••”我抬脚朝他的方向迈了一步,他就厉声喝:“站住!”
我满眼的委屈盯着他,他拧了眉头,“有病就养病,不要用怨妇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眼中盈满了湿润的水雾,他凝视着我湿润的眼眸,语气柔了几分,“若你不想眼睛里发出水痘,就不要落泪。”
我倔强的仰起头,质问:“我姐姐染了水痘,:你也会这样诅咒她?”
关北离身躯倚在门框,手往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拿出了一支烟夹在指尖,语气淡淡的说:“你总在有灾祸的时候才记得自己有个姐姐。”
我克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让泪水没出息的滑落。
“早知道有个姐姐让自己的丈夫惦记着教训自己,我宁可没有姐姐。”
他很平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都说:“我没有教训你,是你自己有病了,头脑不清楚,你在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我摸着闷气的心口说:“我有病,我昏了头才会嫁给你。姐姐那么好,你回头娶她好了。”
关北离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指向我,“温梦,你冷静一点。”
我摇摇头,笑容苦涩:“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生病了,你冷落我,你教训我,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方才你我还在水中谈情说爱,转眼你就对我退避三舍。你那么在乎我爱不爱你,可你丝毫都不爱我。”
就在这时,程副官跑到门前,“SL,有锦官来的电报。”
“知道了。”关北离淡然的应了一声,关门前对我说:“冷静,休息,这样你和孩子才会平安无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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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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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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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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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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