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梦,据我所知,你至少两天没有出过家门。”楚清彬说着打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给我看:“这是昨天下午在你家后门外拍的。”
“这就是我姐姐。”我看着照片里白旗袍女人,急切的问:“楚少爷,你可知她后来去了哪里?”
楚清彬左右看了一下,扶着镜框,神秘的说:“温婉进了司令府,就没有再出来!”
我震惊了,“你是说姐姐她现在就在这个院子里,可是我没有看见过她,为什么她也没有来找我呢?”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楚清彬摸着下巴说:“听闻你们姐妹两个从小感情要好。她没道理躲着你。有进无出,只能说明一点,有人把她关押了起来。”
“会是谁把她关押了起来呢?”我顺着他的思路想,大胆的推测:“难道会是阿离?”
楚清彬不置可否的态度,“确实有这种可能。温梦,最近关司令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好像没有。”我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他是个大忙人,其实大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一般都是白天见不着人,晚上就回来。
可疑之处就是他今晚不回来。
楚清彬给我支了个招——跟踪关北离,说不准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说我试试吧!
他又说玉小爷中刀的那个案子也有很大的可疑之处。比如,刀口淬的魅毒,毒性一般却也致命。
楚清彬的手指习惯性的摸向左眼的玳瑁镜框,“我初步断定是熟人作案。不像是谋财害命,更像是为情设局。”
我听不懂的眉头紧锁,他却如沐春风的对我温润一笑。
“温梦,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我这边,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望着楚清彬西装革履的颀长的背影远去,我想着姐姐的行踪,心绪不宁。
太阳渐渐下山的时候,红柳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晚饭。
关北离并没有用餐的意思,他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一处假山后,芭蕉林立。
我看见了姐姐,扶风弱柳的纤细身姿,素白的绣花旗袍,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人如其名温婉。
她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食盒,一副等人的娴静姿态。
关北离军装笔挺的高大的身躯走近,她越发显得娇小,直接被掩映了起来。
我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我只看到关北离接过了食盒,另一只手就抽出了长鞭,一鞭子挥在了姐姐的身上。
姐姐跪在地上默然的接受鞭笞。
关北离怎么可以打我的姐姐,我心口一急就想冲上去。
那边两个人却已经坐在了石头凳子上,开始聊天了。
仿佛刚才的那三鞭子,只是两人见面,约定俗成的打招呼一般。
我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
夕阳余金,洒在关北离冷峻淡漠的侧颜。
我看见姐姐眼底湿润的倾过脑袋,似乎想要靠在他的肩膀。
他倏然站起身子,转身望向我的方向,冷喝一声:“谁躲在那里?”
02偷听
我蹲在假山后面,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姐姐紧随其后,站起身子好奇的向我藏身的方向张望。
关北离从腰间拔出配枪,厉声砸落。
“我数三声,不出来,我就开枪。”
“一!”
“二!”
冰冷的数字飘荡在空中。
妹妹,妹夫,大姨子,三个人这种场面,不知多么的不和谐。
我无奈了,正要起身走出来,肩膀被人摁了下去。
我看着来人不由得一愣。
程副官向我点了一下头,憨笑着走出去。
“司令,是我。”
关北离微眯眼眸,“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干什么?”
程副官脱口而出:“一直这样暗中保护你。”
关北离说:“还有别的事吗?”
程副官说:“马督军相中了赛宝会上的羊脂玉净瓶。派人传了口讯,说是明天送到他府上。”
“派人去玉家取瓶子。”
“是,司令。”
程副官说话嗓门嘹亮,我倒是听清了他和关北离的对话。
我看见程副官热情的和姐姐说了两句话。
姐姐对关北离盈盈一拜,“阿离,我走了,你多保重。”
关北离也提着姐姐给的食盒离开了。
程副官向假山这边走来,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掩护我?”
程副官说:“司令说夫人是女主人,我们保护女主人,不需要理由。”
“你和我姐姐很熟?”
程副官答非所问:“夫人又有兔脑壳吃了。”
果然,被他说中了。
我回到餐厅,关北离已经在餐桌上等我了。
一个兔脑壳经他的手,乳白的脑花已经流进了碗里。
放在桌子一边的红色食盒,正是之前姐姐手里提的那一个。
无疑是姐姐做的兔脑壳,和上次他带回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阿离,你是不是见到我姐姐了?”
他直言不讳的说:“见到了,她来我们家给你送兔脑壳。”
“阿离,你为什么又骗我?”我不悦的问:“你不是说我姐姐两年前就死了吗?”
关北离波澜不惊的说:“你我已成婚,眼中只有彼此,旁的人自然是形同死人。”
我无言以对,甚至心里还有点暖。
“那……阿离,你不该留姐姐在家里吃顿饭吗?”
“不方便留她。”
夏日天长,晚餐用完了,天色还是大量的。琇書網
关北离不时的掏出怀表看时间,或者张望天色。
我问他是不是着急出去,之前他说晚上不回来的。
他说不出去了,催我快点儿上床休息。
我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他在香炉里添了香料说是驱蚊安神。
烟雾缭绕,满屋馨香。
我打着哈欠,困意来袭。
一觉到天亮,我还不愿意睁开眼。
屋子里已有了谈话声。
“阿离。”姐姐柔柔的声音,“我妹妹还没起床吗?”
“她怀孕后比较嗜睡。”
我假寐,偷听她们说话。
我的眼睛眯起了一道缝,看见关北离拿着我的梳子照着镜子将凌乱的短发向后脑勺方向梳过去。
姐姐忽然拿着帕子捂住鼻子抽泣。
关北离问:“你哭什么?”
姐姐说:“妹妹终于有了身孕,我是喜极而泣。”
03拜访
关北离脸色沉了,声音也沉了,“温婉,出去吧!”
姐姐站在他背后,凝视着镜中他的脸,泫然欲泣的说:“阿离,你还在恨我吗?”
关北离透过镜子直视姐姐,淡漠至极的说:“我不会回答你这么愚蠢的问题。”
姐姐的柳眉似蹙非蹙,桃花眼闪烁,苦楚的笑容也那么迷人。
“阿离,我知道你想要十二贞玉,我可以帮你找拿到手。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求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玉家已经开始寻找十二贞玉。赛宝会就是想引蛇出洞,可惜失败了。”关北离挽着袖口,转过身子,云淡风轻的看着姐姐,“你又有几分把握?”
姐姐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她说:“若是我父亲尚在人间,十二贞玉的下落,必将拨云见日。”
关北离陷入思索,“温振生?摸金符?”
姐姐突然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有意无意的想要一个拥抱。
我呓语了起来,“阿离······阿离······”
关北离迈着步子走到床前,手掌落在我的额头抚摸着。
我翻过身子抱住他的手臂,脸颊枕着他的手掌,安心的蹭了蹭。
姐姐吃味的声音,“阿离,你对我妹妹真体贴。”
关北离俯落身躯,无所顾忌的吻住我的唇。
我听见了姐姐离开时轻微的关门声音。
睁开眼,捂住嘴巴,我呼吸里都带着他的味道。
“阿离,早安。”
“早安。”关北离微勾嘴角,“你姐姐来看你了。”
再次见到姐姐,就像照镜子似的,相顾无言。
沉默了好长一阵子,姐姐说要去一趟玉家,拜访玉老夫人。
我们姐妹结伴而行,带了礼品前去。
我规规矩矩的喊玉老夫人外婆给她行了礼。
姐姐则是有一套漂亮的说辞,一来是慕名拜访玉雕世家的女主人玉老夫人,二来是带妹妹前来感谢玉小爷的救命之恩。
玉老夫人笑容可掬的直称好,领了这份心意。
彼此客套一顿,玉老夫人笑着说:“真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妹妹嫁给了我的外孙。不知你这当姐姐的可有婆家?”
姐姐羞赫的笑了,看着我说:“我哪里有妹妹的福气。”
她和玉老夫人聊了起来,我只是个旁听,插言的机会都很少。
姐姐说母亲离世后,父亲郁郁寡欢而离家出走。那年她才八岁,带着我进了戏班子做了戏子,勉强糊口。
后来,看我嫁了人才松了心,她学了玉雕术,虽不是大名鼎鼎的治玉师,却也小有成就。
她从手包里掏出自己雕刻的玉貔貅和玉兔。
玉老夫人直夸,手艺讲究,真可谓是后起之秀。
我发现从前只会心软哭鼻子,心比天高的姐姐,变得八面玲珑,心灵手巧了。
我不知该开心还是郁闷。
我捧着茶碗,怔神儿,玉老夫人忽然叫我的名字,“温梦。”
“外婆,怎么了?”
“长姐如母,她拉扯你成人,又给你找婆家。你可得好好报答你姐姐。”玉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语气。
我点头,“谨遵外婆教诲。”
04做媒
玉老夫人又把我晾在了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姐姐说:“不知温姑娘可听说过我的孙儿星河。”
姐姐说:“玉小爷,年少有为,治玉圣手,我十分的崇敬他。”
玉夫人直言不讳的说:“温姑娘容貌倾城,秀外慧中,又懂玉雕术。想必与我孙儿投缘,不如作个妾室,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姐姐笑不达眼底,“婉儿受宠若惊。怕是要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好心。其实,我已有了意中人。”
玉夫人惋惜的感叹:“如此是老身唐突了,不再强求。”
我好奇的问:“姐姐的意中人是谁?”
姐姐看似宠溺的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脸蛋,温柔出声:“你认识的呀!”
我眯着眼问:“我家阿离?”
姐姐缄默不语,玉老夫人说:“古来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千古佳话。而今你们姐妹花相互扶持,阿离倒也能享齐人之福。”
我胃里一阵翻腾,歉意:“外婆,我害喜了。”
我得闲离了主苑。
姐姐很快追上了我,问我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我说天气热,胃口反复无常,没什么。
姐姐说玉老夫人对她很赏识,介绍她去锁玉楼做治玉师。
我只是嗯了一声,她感叹:“姐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刻也不得闲。不是唱戏就是治玉。不像你风风光光的做了司令夫人。”
我追问她当初为什么逃婚,她闪烁其词。
入夜,天空一轮硕大的圆月。
我趴在窗子上往外看,阿离一袭白色绣鹤的长衫穿梭在合欢树下。
不久,房门打开了。
我看向清隽的人影,迎过去,笑着喊:“阿离。”
他面部微僵了一下,张开双臂就要抱我。
我下意识的闪躲出去,喊了一声:“玉星河。”
他‘嗯’了一声,回眸,情深似海的凝视我,笑意痞气。
我恍然大悟,先前他轻车熟路的摸到我房里不备卫士和下人们察觉,全来全凭这张和关北离长相一样的脸。
原本我想质问他为什么半夜跑我房间来。
眼见他走了这么远的路,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忽然就想起水中挡刀那一幕。
我问他,“你解毒了?”
他掷地有声地说:“衔玉而生,死而后生。我的毒自行解除了。”
我倒了两杯茶,阖着茶碗,冷笑:“莫非玉小爷是个雌雄同体。”
明明就是找女人解了毒,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玉星河潇洒的一撩长袍坐了下来,“梦梦,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和你翻云覆雨。醒了就感觉浑身轻松。”说着,他摸向我的手,“听闻你去了我家,不来看我,我就来找你。”
我不跟他扯皮条,直接问他:“十二贞玉是什么?”
我想姐姐迫切的进锁玉楼,一定跟寻找十二贞玉有关。
提起十二贞玉,玉星河的眼底划过涟漪,“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玉寅虎差点儿要了我们的命。难道我无权知晓真相吗?”
玉星河唇畔勾起笑意:“真想。我是真的想你,梦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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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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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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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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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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