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火,“阿离,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马小姐多才多艺,什么都会?我除了啃兔脑壳,什么都不会?”
关北离双臂环住我的腰身,语气里抹了蜜似的宠溺:“你比她出色,至少会气我。”
“我气你什么了?”我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马小姐给你画画,画丢了你的魂吗?”
大庭广众的被我揪了耳朵,他的下颚线都崩直了。
三姨太张巧巧、水姨太、程副官、一干卫士和丫鬟都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汪~”四姨太徐柔柔怀里的狮子狗吠叫一声,她出声:“输不起,我就回去喂狗了。”
放开他的耳朵,我一甩手帕,冷哼,“二百五。”
他斜睨了程副官一眼,“二百五。”
程副官一脸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钱。
我趁机偷偷溜走,水姨太一路跟出来。
我心有余悸的说:“我把阿离的耳朵揪红了。”
“男人的耳朵红了不会疼,只会舒服。”她媚笑着没个正形,摸了摸耳后的点翠簪子,“我们再去趟锁玉楼?”
“糟了!还有一个。”玉星河还在我家柜子里锁着。
我抢了水姨太一块大洋,坐着黄包车回到司令府,急匆匆地推开卧房的门。
翻出钥匙,我走到衣柜前,钥匙刚入锁孔,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红柳的声音:“司令大人,回来了。”
我心惊的拔出钥匙,一转身,关北离推开了门,面容阴郁的盯着我,“方才可威风?”
我心虚的说:“阿离,我错了。”
他走到圆桌前,拿起一个茶杯看向我,“哪错了?”
我走到他身边,提壶添茶。
我实话说:“她们看你陪新欢作画觉得我失宠才会在牌桌上公然挑衅。堂堂司令夫人岂能逊色于几个姨太太。苦了你陪我作戏。”
他抿唇一笑,“又吃醋了?”
我说:“我哪儿敢啊!”
“温梦,你很大胆啊!”说完,他一拍大腿示意我坐上去,无懈可击的侧颜面对我,通红的耳垂,他说:“快给我吹吹,揪心的疼。不比枪伤,就疼一下。”
“这么严重?我没对你下重手。你是不是又被人揪了?”
我在他耳边呼呼的吹气,吹了几口气,我说给他拿点冰块敷一下消肿。
他箍住我的腰身,我又坐在他的大腿上。
“温梦。我教你如何止痛最快乐。”他的眉眼里似乎泛滥着璀璨星光,暗红色的唇凑了过来。
我别过脸,刚好看到衣柜上的锁,里面没有动静。
玉星河是不是在门缝里偷看我们呢?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又推不开关北离。
温柔的呼吸撩拨着我的耳朵,我的余光看见他微微闭着双目,冷峻的脸庞挂着一丝不苟的认真,就这样被他细细地品味,我情不自禁的感受,肩膀一抖,四肢百骸也跟着酥麻起来。
“呵~”
轻笑的声音,我睁开眼,他嘴里叼着我的耳环,柔情涌出眼底,“会了吗?”
我的脸涨的通红,摇了摇头。
“笨!”他斥责我一声又凑了过来,直接掇住了我的唇。
我微眯眼睛,看着窗外的海棠花,朵朵粉红,入目悦心。
我第一次感受到,纯纯的一个吻也可以缠绵悱恻这般,浑身的筋脉似乎绷直了,不能自已的云里雾里开来。
‘啪拉’清脆的响声,阻断了亲吻的进程。
我动情的松了手,来不及藏起来的钥匙就掉在了关北离的脚边。
他弯身捡起钥匙,眼底恢复了清明,“你一直攥着钥匙做什么?”
我有点慌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走动,忽然脚步停在了衣柜前,“锁它干什么?”
铜锁打开了,他去拉衣柜,我急了,“别动!”
我冲过去挡住柜门,他满眼狐疑的盯着我,冷声问:“这里面是什么?”
我呼吸急促的说:“什么都没有。”
他俊美的脸庞紧绷了,如墨点漆的双眸直勾勾的端倪我的表情,“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我闭了闭眼又睁开,豁出去了,我说:“小点心。”
“你在衣柜里藏点心?”他眯了眼睛,一把捏住我的脸蛋,声音沉了,“一个人偷着吃?不分给我一半?”琇書網
我嘟着嘴说:“你又不馋。”
他松开手,缓了口气,“究竟是什么点心?”
我眼波流转,“米花糖。”
“好吃吗?”
“好吃。”我顺着他说:“甜甜的。”
他走回桌前,抿了口茶水,再看向我时,淡漠如水的目光,沉冷的语气命令我:“打开柜子!”
我双臂护住衣柜,猛地摇头。
“温梦。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就越来越大胆,不听我的话?”
我的心口一紧,腿在发抖。
他疾风似地走到我身边,抬起手指头重重地弹在我的额头上。
“你是我的夫人,一举一动。我了如执掌。你说谎骗我,我不忍心拆穿你。这一回,我给你机会坦诚。你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温梦。”
我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身后的衣柜里没有传出声音。
“阿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我是逼不得已的。你能相信我吗?”
他眸底的光泽沉淀的更深沉了,幽冷如霜的声音直击我:“最后一次!打开!我看看你藏了什么?”
我深呼吸,转身双手攥住衣柜的把手,豁出的拉开。
“啊!~~~啊~”我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
一眼看到衣柜里,空空如也。
玉星河,无影无踪。
我清白了。
惊吓、激动、疑惑、放松······成千上百种心理状态如砖似瓦片片砸向我,击打的我声泪俱下。
关北离问:“温梦,你哭什么?”
我想,戏开场,有始有终。
“阿离,我的米花糖不见了。”我伏在他的肩头,哭诉:“我锁起来为什么还能丢了呀?”
我感受到关北离站在我面前,挺直了腰身,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前,所有的愠怒情绪如潮水退却。
我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怀疑我偷人了,藏人了?”
他倨傲的声音,“我没有这样问,就是没有怀疑你。”
我不依不饶了,“谁偷了我的米花糖?莫非我孕期嘴馋就做梦了?呜呜~~我想吃米花糖。”
他捧起我的脸颊,手指头擦着我的泪水,他的眸色深了又深,薄唇轻启,“明天,我给你买。”
我像个孩子似的跺脚,“明天你又没影了。我现在就想吃。”
“闭嘴!不许哭!”他一甩袖子转身,“马上当娘的人哭哭啼啼,丢人现眼。”
我倚着衣柜,身子缓缓滑落坐在地上,红着眼不敢哭出声,“阿离,我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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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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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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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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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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