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年长,比何正理智也更加成熟些,对梁策抱拳拱手一礼,说道:“四年前,承蒙少寨主施恩,救下我们兄弟二人,让我们有了安身之处,有了如今的舒适日子。感恩少寨主知遇之恩,不弃之情,我们兄弟两人在此立誓,日后为少寨主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何堂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何正,何正顿时明白过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抱拳道:“愿为少寨主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看到明事理,懂情义的何家两兄弟。吴先生欣慰的点了下头,站起身,一手一个把何家兄弟扶了起来,拍了拍两人肩膀。
“你们兄弟来山寨也有四年了,四年来做事兢兢业业,对少寨主更是衷心不二,这些少寨主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为你们父亲找证据,为在天之灵平冤。再说当年你们父亲委实是被人冤枉的,县令弃车保帅,嫁祸于人,让你们父亲这个做通判的背了黑锅,受了不白之冤。”
肖霆气的咬牙切齿,抱打不平的附和道:“你们两兄弟放心,狗县令一伙的认罪书,连同当年的罪证和案卷,已经被咱们的人送到康宁府了。县令被老大秘密关押在可靠之地,有咱们的人看管着。待康宁府派下官员调查,狗县令免不了一死,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肖霆喟叹一声,埋怨道:“唉!其实照我的性子,直接一刀结果了那个狗县令,吴先生非要走梁国律法,反倒让狗县令多活几日。”
吴先生解释道:“虽说县令官职小,也是梁国官员,走正规程序除去远胜让咱们手上沾血。”
肖霆对何家兄弟承诺道:“你们两兄弟放宽心,不过就是让那狗县令多活几日,总之狗县令今年必死无疑。若大梁国律法不公平,私下放他一马,我再替天行道了结了他,势必为你们报仇雪恨。”
肖霆说的义愤填膺,若此刻怀阳县那位狗县令站在他眼前,他一定能给大卸八块,外带抽筋拔骨,一点眼都不带眨一下。
吴先生安慰性的看了肖霆一眼:“此事先这么办着,如果梁国官员真就官官相护,袒护真正的罪魁祸首,咱们再办他也不迟,左不过那狗官在咱们手上,总之如你所说,让狗县令活不过今年。”
梁策扭头看向何家兄弟,说道:“四年前,怀阳县闹洪灾,梁国朝廷拨下赈灾款,却不想赈灾银两送到县衙没几日,便被盗了,县衙库房里分文不剩。经过调查,最后你们的父亲成了替罪羔羊,对此事你们知晓多少?”
站在书房中央的何堂,抱拳回道:“此事小的完全知晓,赈灾银两被盗,祸及无辜的家父,家父因此遭遇劫难。”
何堂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遭遇家变那年小的已经十四岁,那日正和弟弟在县里私塾读书。好心的邻居大娘,偷偷到私塾告知我们家中有变故,我和弟弟赶到家时,父亲已经被县里的衙役带走了,罪名是贪墨朝廷派下的赈灾款,母亲因此晕厥过去,至此后一病不起。”
即便沉稳成熟的何堂,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泪眼朦胧,声音有些哽咽。
眼里含着泪的何堂继续说道:“当时县令大人法外开恩,说贪墨之事是父亲一人之过,罪不及家属亲眷,只没收了家产。父亲在被抓当日晚间便被判了斩立决,可恨的衙门连尸首都不让家眷认领。”
哭成泪人的何正说道:“家产没收后,又传来父亲噩耗,母亲病情加重。可母亲硬是拖着病身子带着我和哥哥,我们娘三一路哭泣,去投靠外祖。三十里的路程,走了三个多时辰才赶到外祖家。可外祖父怕因此受连累,只留我们娘三住了一晚,之后……”
泣不成声的何正,被阴沉着一张脸的吴先生,扶到椅子上坐下。
何堂接下何正的话题说道:“因父亲犯的是大罪,外祖和何氏族人都怕受牵连,外祖父只留了我们娘三一晚,便把我们逐出了家门。何氏一族更是把我们一家移除了族谱,让我们娘三自生自灭……呜呜……”
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何正已是痛哭流涕,被何堂揽在怀里,安抚性的轻拍后背。
何堂哽咽道:“我们娘三居无定所,母亲便带着我们兄弟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可父亲犯的是贪墨赈灾款,已经引起民愤民怨。我们娘三所到之处,不是被人追打就是被人诅骂,狼狈不堪。母亲病情也越来越重,在父亲遇难半月后,母亲病逝。我们兄弟走投无路,卖身葬母,巧遇少寨主,若不是少寨主……”
何家两兄弟再次跪地,朝梁策行了大礼,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可见两兄弟的诚意。
何家兄弟的家仇,在降龙寨少寨主梁策的帮助下有了眉目,只等梁国朝廷派人调查取证,怀阳县县令便脱不了监守自盗,栽赃陷害,草菅人命等诸多罪名,每一条罪证都是死罪,用肖霆的话说,今年必死无疑。
梁策此举算是给何家兄弟报了杀父之仇,兄弟二人对少寨主感激涕零,跪地磕头发誓“一生誓死追随少寨主。”
这回是肖霆上前扶起了两兄弟,说道:“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兄弟有降龙寨和少寨主庇佑,你们父亲又沉冤得雪,你们父母泉下有知,也都能瞑目了,你们两个也了却一桩心事。”
吴先生又借机说道:“其实当年怀阳县衙门里这起贪墨案一出,我和老寨主就察觉出不对劲,因证据不足,没敢轻举妄动。另外那时降龙寨还没到如今势力,所以此事便搁浅了。”m.xiumb.com
“后来,也算是老天眷顾你们两个小娃娃,危难之时遇到出去历练的少寨主,少寨主动了怜悯与恻忍之心,便把你们收留下来,为你们母亲买棺厚葬。看你们两个是可造之材,少寨主便留在身边重用了。”
梁策说道:“这么多年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说起来还要感谢严明的那份投名状,正是他的投名状,才使这件密案浮出水面,真相大白天下。”
肖霆奸笑道:“严明无意之中帮了我们大忙,老大又顺藤摸瓜挖出这么一件大案,知道了那个贪赃枉法狗官一伙人的丑恶嘴脸。哼……真真是死不足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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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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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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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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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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