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儿,你对太子殿下曾经有过恩惠,我希望你可以接近对方,为我办一件事情。”
皇甫傲天这句话再一次提醒了宁兰楚,自己根本不是那位太子殿下恩人的事实。
她眼底倏地掠过了一抹难堪,低声道:“不,我不能帮你……”
宁兰楚正准备拒绝,可皇甫傲天却突然告诉了她一个惊天消息。
“事到如今,我却不得不告诉你,外界一直议论那个活在传言里的大皇子,实则是我。”
窗前的男人负手而立。
他说出这句话时,映入窗外月影的眼神颇有些令人难以读懂。
宁兰楚怔住,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时候,几乎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是,一直以来,天子膝下只有郁厘凉和郁厘泽两位皇子。
但偏偏,从郁厘凉起,他就是二皇子,郁厘泽是三皇子,而一直悬空的大皇子之位既没有坟茔,也没有人影,甚至仿佛是天子一个忌讳般,从来没有人敢开口询问。
私下里也曾有人说过,大皇子也许是天子年轻时候与民间女子所生,为了纪念才保留着名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桩艳闻轶事。
但宁兰楚从未有想过,大皇子会是皇甫傲天。
说巧不巧,平江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暮北王府,见到皇甫傲天时,同时也向宁兰楚证明了这件事情。
朝廷先后共有三大异姓王,按照威望与名气来排序,为首的便是两朝元老镇北王,另一位已去了世则不谈,最末的一位便是老暮北王。
当初年轻的天子在还没有登基之前,去战场历练时,也恰是老暮北王与他并肩作战。
后来平江侯曾偶然一次在宫中偷听到老暮北王曾和天子发生争执,斥责天子昏了头了,又说:往后天子那所谓的大皇子便交由他。
天子当时始终沉默着,隔着花影树荫也看不清明,他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又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没有叫人听见。
这件事情在当时不止平江侯一人听见,一些宫里的老人也都知道。
只是这等宫廷秘事,谁也不敢胡乱开口说些什么。
毕竟年轻时候的天子可比眼下要心狠手辣多了。
想来这么多年,老暮北王王妃早亡,且膝下也只有皇甫傲天一个似乎是由妾室所出……结合当初老暮北王说过的话,一下子便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不错……”
皇甫傲天道:“我也是当初曾询问过我父亲此事……”
宁兰楚听完这一切蓦地掩唇。
原来,皇甫傲天一直以来才是天之骄子。
“楚儿,你帮我。”
皇甫傲天握住了宁兰楚的手,“毕竟这世上能够与我比肩而立的女人,只有你。”
宁兰楚听到最后这句话,顿时朝他看去。
她的心口如擂鼓般砰砰地跳,眼角也隐隐发热……这个世上最爱她的男人竟会是他?
宁兰楚热泪盈眶,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沅沅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少年那双清醒的黑眸。
在她脑袋里还迷瞪得宛如一团浆糊的时候,郁厘凉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哈尼小宝贝或者充满磁性嗓音来一句早安之类让人脸红心跳的情侣对话。
而是一开口连个缓冲都没有,就对她缓缓说道:“我们可以一起下地狱,但是不可以分开。”
大概是昨天晚上想和少女说的事情,但忘了。
所以郁厘凉醒来之后便一直盯着少女,以便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件事情。
沅沅:“……”
一早上就一起相约下地狱,这多少都会让人感到惊悚。
沅沅徐徐吸了口凉气,清醒了一下头脑,讷讷地拒绝了少年下地狱的邀请,“还是不了,我想上天堂。”
“天堂在哪里?”
沅沅:“虽然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们都老死了之后,我可以带你去。”
郁厘凉盯了她片刻,才答了个“好”。
仿佛是一只刚刚被人哄完的巨婴,少年这次起床便显得分外老实。
待他穿好衣服之后准备离开,沅沅看着他可疑的鸡窝头终于忍不住把他叫住。
“要不,我帮你梳个头吧?”
以前老听别人说睡得越香,头发越乱。
每天睡觉起来头发都很凌乱的少女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看着少年的模样,她顿时又有点相信了这句话。
可见长得好看不是万能的,头发该鸡窝的时候,完全不会留情。
郁厘凉没看见自己的模样,但听到少女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仍然乖乖地坐了回来。
沅沅掏出来一只巴掌大的袖镜放到了少年的手里,让他自己照着。
然后她一边帮他梳头,一边又想到他们昨天晚上的谈话。
她忍不住轻轻问他:“所以你还会杀死郁厘泽吗?”
少年没有回答,沅沅又继续道:“你不要杀他……如果他以后会做错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用法律来惩戒他好吗?”
郁厘凉盯着袖镜里少女的小脸,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沅沅又忍不住问:“那……你会杀了你的父亲吗?”
这次郁厘凉却很快摇头。
他没有外面的人想得那么的残暴无良,连自己的父亲都会亲手杀死。
沅沅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是她的小奶狗。
也许天子这次生病,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吧。
早朝之后,郁厘泽来到了宫殿中求见。
步入殿中,郁厘泽极是本分地给御案后的少年行了个礼。
待起身之后,他才一脸心虚地开口道:“昨儿晚上,我可全都看见了……”
“你竟然还相信那个女人?”
郁厘凉睨了他一眼,“相信。”
郁厘泽一脸古怪,“我承认,你确实比我更有做皇帝的潜质,眼下你既然已经是太子了,我想再不服你都不行。”
他说着,便让人端来了一盏茶,随即取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在手臂上重重一划,划开个小口,滴了滴血进去。
郁厘凉盯着他这分外中二的行为,倒也没有阻止。
直到郁厘泽端着那碗滴了血的茶碗送到他面前道:“二皇兄,我们和解吧。”
郁厘凉:“好。”
郁厘泽:“那……那你就喝了这碗茶,我们从此以后恩怨一笔勾销。”
郁厘凉闻言便缓缓伸出手去,然而在他对面的小少年却愈发禁不住喉结滑咽,额冒冷汗。
就在那只白皙手指将将碰到茶碗的时候,郁厘泽的双膝都在打颤。
然后猛地将那碗茶打翻,他“哈哈”一笑,忽然翻脸道:“想和解,下辈子吧!”
“本皇子今天过来就是耍你玩的!”
他简直就把熊孩子最可恶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说完人就窜了出去。
郁厘凉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少女希望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他最终也没有开口。
郁厘泽回到了赵贵妃的采薇宫中,赵贵妃身边的老太监就已经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她。
赵贵妃听罢,脸色却愈发难看,上前便朝郁厘泽脸上掌掴过去。
“这次的毒是赵家私下里花了重金买来的,无色无味更不会让人察觉,你……你竟然在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
赵贵妃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郁厘泽向来娇生惯养,受了这一个耳光之后,脸上很快也红肿了起来。
他死死绷着脸,眼中同样有愤怒的情绪。
“我本来就不如二皇兄,我从前是妒忌讨厌他没错,但这不代表我比二皇兄更适合做太子!”
郁厘泽又不是三岁无知小儿。
自小到大,他每一次欺负二皇兄对方都不曾反过来报复他什么。
哪怕是太子之争最激烈的时候,郁厘凉警告于他,那一箭也始终没有要了他的命。
所以赵贵妃想要让他亲手下毒,他找不到任何需要这样做的理由,甚至也做不到。
郁厘泽只当少年一直都把他当做弟弟,但这其实都只是他自己颇为天真的想法。
其实就在方才,郁厘凉大殿之中早已潜伏了很多暗卫,只要郁厘泽将那碗茶端给了他,郁厘泽下一瞬就会被射成窟窿,绝无可能让赵家的人轻易就得手。
这也更加充分说明,郁厘凉能够坐上储君的位置完全不是偶然。
这边皇甫傲天买通了关系将宁兰楚送进了宫中。
她之所以没有拒绝,也是想自己接近了少年之后,在帮助到皇甫傲天的时候,同时也向少年道歉。
毕竟她从前并不清楚,眼下却仿佛终于找到了病症的根本原因。
少年之所以讨厌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沅沅讨人喜欢。
而是因为他被她误解了。
宁兰楚想到这里便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想着这次解除了这个误会之后,少年必然就能对自己改变看法,然后她也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帮皇甫傲天完成计划。
然而自打进了宫里以后,宁兰楚就一直被其他人指使的团团转,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
宁兰楚还是靠装晕,才躲避了过去。
她私下里好不容易找到了郁厘凉在宫中的行迹,正犹豫着要怎么接近对方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
宁兰楚觉得自己可以弄坏少年的东西呀。
她记得自己每次弄坏别人心爱的东西之后,那些人不仅不会追究,反而还借着这个名义各种接近戏弄她,挑逗她呢。
打定了主意之后,宁兰楚就故意低头假装成普通路过的宫人一般,然后在路过少年身边的时候顿时故意笨拙地跌倒。
郁厘凉眼皮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却被对方扯掉了腰上一个物件。
待宁兰楚姿态优雅地跌倒在地上之后,这才看清楚自己手里拿到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粉色的荷包?
她发现是个不值钱的物件,顿时有些失望。
好在宁兰楚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赶忙惶恐地起身上前道:“太子殿下,我不小心弄坏了你的荷包,就让我重新赔一个新的给……”
她话未说完,手里的荷包便被人无情地拽走。
郁厘凉看着手里被扯变形的荷花荷包,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
宁兰楚见他很在意这荷包,便一脸委屈地揉着手肘,等着少年对自己提出一些无理取闹,例如她不缝完一个新的荷包就不准出他的寝宫门之类的要求。
岂料下一刻,一群侍卫便上来将她给按住了。
“啊……”
穿着宫装的少女顿时娇呼了一声,“你们做什么,弄疼我了?”
她以为郁厘凉至少会看她一眼,认出她来,岂料对方异常暴躁地抻了抻那个变了形的荷包,掉头就走。
这厢皇甫傲天将宁兰楚送进宫中好几天都没有传来她的消息。
他有些按捺不住,派人去宫中刺探了之后,才得知宁兰楚被以损坏太子殿下珍贵物品的名义给关押了起来。
“该死——”
皇甫傲天一拳砸在了柱子上,满脸阴鸷。
直到身边人又将另一个消息低声告诉了他。
“天子被宫里的太医诊断出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皇甫傲天顿时诧异,“你说什么?”
对方道:“听旁人说,眼下最大嫌疑的人,便是太子殿下……”
天子眼下醒来之后,正在寝宫之中大发雷霆,要查出下毒之人,狠狠发落了对方。
皇甫傲天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决定现在就进宫去。
因为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在太子殿下忙完事情赶过去之前,皇甫傲天便令平江侯领着自己私下里去见了将将醒来尚且虚弱的天子。
此刻,一群大臣就立在门口,为天子醒来而热泪盈眶,双手合十连连祈祷。
屋内平江侯赵尧靖则刻意大声地将皇甫傲天的身世缓缓揭穿,天子果不其然诧异无比,推开了赵贵妃喂的羹汤。xǐυmь.℃òm
而赵贵妃亦是惊呆在了一旁。
“朕早些时候确实有个大儿子,但你确定,他就是朕的大皇子吗?”
天子嗓子都还未恢复,昏迷数日,一开口便犹如生命力流逝的枯枝一般,干涩难听。
赵尧靖道:“想来是错不了的,毕竟,老王爷早些年确实和陛下有所约定……”
一旁皇甫傲天敛着眸里的算计,倒是安分模样,任由赵尧靖一张嘴皮子证明。
偏巧这时郁厘凉到了现场,看向榻上醒来的天子缓缓吐出一个字来:“查。”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一群太监便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将大殿之内每一个地方都检查过了。
自从听说天子是中毒之后,郁厘凉便派了人将宫里几乎寸土寸皮地查了一遍,最后就只剩下了天子这块地儿了。
天子见状,怫然大怒,“你这个逆子,跪下!”
郁厘凉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天子顿时捧着心口,险些被气哽过去。
赵贵妃立马将手里的羹汤放到了桌上,怒道:“太子殿下,哪怕本宫不是你亲生母亲也不得不说你几句,你如今还不过是太子而已,怎敢如此……”
郁厘凉却对范湍道:“那碗羹汤,也要查。”
范湍答了个“是”,上去一把将羹汤端了起来。
这下赵贵妃也跟着天子一起捂住心口。
又过片刻,王太医匆忙擦着额上的汗进殿中连礼都没行,直接冲着天子道:“陛下,微臣查出来了,是陛下的饮食出了问题!”
紧接着,范湍那边也很快传了话回来,将方才赵贵妃喂过的羹汤拿到跟前,沉声道:“这碗羹汤,有问题。”
赵贵妃立马跳了出来将那碗羹汤打翻在地,怒气腾腾道:“这羹汤本宫给陛下做了将近七年,七年都没事儿,到你手里就有事了?”
屋里吵成了一锅粥,天子头疼地砸了个枕头,让王太医将没说完的话快些说完。
“想来王太医已经查到了朕的饮食出了问题,必然也知道是什么问题吧?”
不然以这王太医沉稳的性子,如果没有查到什么关键的东西,他万万不敢开口。
王太医立马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颤声道:“是……是无归!”
殿内随着这两个字瞬间陷入了死寂,包括殿外嘈杂的大臣们同样也蓦地被掐住脖子一般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会不知道无归是什么东西,就像没有人会不知道饕餮是什么毒一样。
这世上有两种奇毒,宛若活在传说中一般,一种是饕餮,令人食之,欲壑难填。
另一种是无归,即是字面意思,服用下去,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这毒要服满七年,少一年都不行,因为若中间停了下来,中了无归的人,就会死得极其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肉腐烂化脓,变成一滩脓水。
和饕餮不一样,无归没有解药,从吃的第一口开始,能服毒满七年后死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而就在刚才,赵贵妃说,她给天子服用了七年的羹汤,今年恰好满第七年,而天子也恰好在这一年身体急转直下,不省人事。
赵贵妃和外面赵家的臣子全部都慌了起来。
天子沉默了片刻,让王太医将地上撒掉的羹汤拿去检查,最终检查出来,的确是无归。
赵贵妃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门外的赵首辅顿时也跪爬着进了大殿领着家臣哭诉,“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陛下,这中间一定会有人陷害……”
其他臣子碍于赵家这些年的权势,不得不跟着一起下跪为赵家求情。
“是啊,爱妃没有理由要陷害朕……”
“谁说没有!”
外面一名侍卫忽然走了进来。
那侍卫年逾三十,一脸忠厚相貌,是天子身边极为信任的老人。
众人错愕看向他,就听见他一字一句道:“三皇子乃是我与赵贵妃所生,你若不死,终将会妨碍到我们的未来。”
这句话犹如天雷一般,劈中了所有人的头顶。
这侍卫贴身保护了天子十几载,今日说出这一切,据说是良心发现……
一些吃瓜大臣纷纷沉默,心道这良心可真是块好道具,哪里有瓜往哪里搬。
但他们却偷偷看向了太子,宁愿相信是太子抓住了这侍卫什么把柄,逼得对方不得不现身……
天子脸色铁青,赵贵妃反应过来,冲过去捶打那名侍卫,“贱人,你陷害我!”
王太医连忙上前为险些仰倒的天子扎针,天子道:“去,去将三皇子找来滴血认亲……”
“还有暮北王府那个,待会儿也一道验一验……”
天子虚弱无比,却仍然坚持要当场完成。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绿帽子吧,更何况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极可能是给别人养的?
这厢皇甫傲天听到最后那句话,目光微微一闪,顿时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三皇子和天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平江侯赵尧靖。
这赵尧靖见皇甫傲天脸色不对,一路追着对方的背影,到了个偏僻的地方,终于忍不住道:“你跑什么?”
皇甫傲天:“没什么,突然有急事罢了。”
平江侯打量着他的神色,到底是个老姜,竟也看出了几分怪异。
“该不会……你根本不是大皇子?”
难道自己押错了宝?
皇甫傲天猛地顿足,“你说什么?”
平江侯对上他诡谲的视线之后,心底一个咯噔。
完了完了,难怪他信誓旦旦说老暮北王提起他是大皇子的事情,但却一听到滴血认亲转头就跑。
天子既然醒来,必然是要追究此事……平江侯想,与其等着被人揭穿,还不如自己去告发,以求将功补过……
他转身就要回头,下一刻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掐住了脖子。
“真是无趣……”
皇甫傲天缓缓叹了口气,“没想到那老皇帝这么难糊弄……”
赵尧靖顿时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是自己脖子被人捏断的声音。
皇甫傲天松开了手,他的下属很快也将宁兰楚营救了出来。
“楚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男人温柔地将手贴在自己的背上,宁兰楚眼中瞬间盈满了泪。
她这几天,过得一点也不好。
“你怎么会在宫里,你恢复了身份吗?”
皇甫傲天摇头,“不必了,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当务之急是要带你离开。”
宁兰楚惊讶,“这怎么可以?”
皇甫傲天笑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宁兰楚怔了怔,心口又慢慢地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一直觉得所有男人都该这样对她的……
可宁珈变了,而太子却始终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让她频频难堪。
原来只有皇甫傲天愿意为她舍出一切。
宁兰楚用力地点了点头,感动道:“好,为了你,我也与愿意牺牲自己。”
皇甫傲天目露深情道:“那我就提前谢谢楚儿了。”
这厢滴血认亲进展得很快,王太医验了三遍,结果都显示郁厘泽不是天子的孩子。
最终和那侍卫验了一次,一次……便亲血相融。
赵贵妃状若癫狂地奔到榻前,哭倒在地,“陛下……”
她话未说完,便受了天子重重一个耳光。
天子指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下一瞬,一口血直直地喷溅在了赵贵妃的脸上,惹得对方尖叫连连。
“原来,朕这十几年来,都给别人养孩子……”
这句话音落下,那些为赵家求情的人连忙退后三尺。
给天子下了七年的毒,加上赵贵妃私通天子心腹,养下个孽种,让天子当做宝捧在掌心十几年。
而天子呢,他的后宫里连妃嫔都没有,独赵贵妃一人……
他的宠爱有多深,赵家的罪行便有多么可恶。
天还没黑,太后那边便传来了薨逝的消息。
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人了,这些年哪怕见人也是隔着帘子相见。
她是赵家人强而有力的后盾,也恰是因为天子一直都默许皇甫太后对赵家人有求必应的态度在,他们才敢作威作福,这些年愈发膨胀。
然而事情发生的未免过于凑巧,前脚赵家事发,后脚太后便死?
但这当口却无人细究了……
因为这种种加在一起,组成了四个大字:赵家要完。
半个月后,沅沅从牢里放出来后胖了三斤的同时,发现世界好像都变了。
书里对郁厘凉最具有威胁的赵氏一族,覆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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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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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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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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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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