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杜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马车轰然炸裂,而自己却在马车外收势。
“九妹!!!”沈定杜生怕伤到沈烟芷,满眼写着悔意。
他本来和赵神剑才从瑞王府离开准备回家,恰逢有人跑去报告,说拓跋魁拦住了沈烟芷,他这才急匆匆赶来。
一想到拓跋魁年年犯边境,是父亲和舅舅们的死敌,沈定杜就难以遏制内心的愤怒。
因此,他刚才的确是准备决一死战的。
那一刀,使出了他最凶猛的力道,如果击中拓跋魁,保证拓跋魁被劈成两半!
但不料拓跋魁逃过一劫,他却意外砍爆了马车。
此时,马车爆破后立刻有碎屑木块乱飞,沈烟芷眯着眼睛抱头,弓着身子往外冲。
看着木块乱飞,沈定杜现在恨不得能够分神去救九妹。
一旦沈烟芷被刺伤重要部位,她会死的!
“九妹!快跳车!”沈定杜大喊!
但来不及了,其中一块手臂粗的木块尖锐的一头猛地弹射奔向沈烟芷。
沈烟芷也看见了,那木块对准了她的心脏!
糟糕!死定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随后抬手捂住心脏,她试图用手背的厚度阻挡木块刺入心脏。
下一刻,一只结实又厚实的手臂猛地伸到她心脏处,木块精准刺穿那手臂!
鲜血飙在沈烟芷白皙的脸上,为她添了一分美。
她整个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觉得身体疼痛,以为那是自己的血。
但看着那小麦色的肌肤,以及结实的肌肉线条,还有那英武的面孔。
沈烟芷心头一凉,惊诧不已,是拓跋魁替她挡了这一劫!
为什么!
沈烟芷发愣时,她已经跳下马车,但拓跋魁挡在她面前,因此她控制不住力道,毫无预兆直接撞在拓跋魁结实的胸膛上。
小鼻子磕得生疼,整个人往后一倒,拓跋魁没受伤的左手立刻往前揽住她的腰。
沈烟芷心头反应很快,她才不要被仇人接住,她宁愿摔死!
下一刻,她看着拓跋魁飞扬在空中的长发,心头一亮,有了!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厚实的一把长发,当做支撑力,猛地一拽,身子顿时止住了往后倒。
借着脚后跟的力道,她往前回倾,眨眼间就稳稳地站在拓跋魁面前。
两人近在咫尺,她只到拓跋魁胸口高,因此得仰视。
拓跋魁见她一脸奶凶,两手把自己的头发当成绳子拽得紧紧地,那娇娇弱弱的身子极力稳住平衡,就是不愿意被他施救。
他不由得一笑,眼里跳跃了一丝光。
这丫头,性子有趣,有点烈。
此时,沈烟芷定了神,赶忙推开他粗壮的左手,一溜烟闪开,又冲到七哥身边去。
“七哥。”沈烟芷一下就藏在七哥身后,眼里都是警惕。
沈定杜也缓过神来,右手还在发抖,刚才那猛烈一击,回震让他的手到现在都无法镇定。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满眼狼光盯着拓跋魁,倔强提起手中长刀指着拓跋魁:“畜生!不许动我九妹!”
拓跋魁比沈定杜高半个头,身材魁梧一倍,相较之下沈定杜看起来实力就弱了一半。
两人对立而站,沈烟芷明显感受到差距,她更加担心战场上七哥的安危。
此时的拓跋魁一双眼似乎都黏在沈烟芷身上了似的,对于受伤的右手他视而不见,倒是嘴角勾起一丝英武的笑:“我何时碰过九小姐?我不是一直很君子么?”
这么一说,倒是让沈定杜接不上话来。
沈烟芷也无意争锋,连忙打圆场:“多谢拓拔将军相救,不过若不是你掀翻我马车门在先,我七哥也不会提刀砍你。说到底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七哥。今日之仇你要记就记在我头上,与我七哥无关。”
说话间,沈烟芷抓住七哥的手臂,眼里都是维护之意,若非七哥挡住她不让她出头,她定然要拦在七哥面前的。
拓跋魁高大的身躯俯视沈烟芷,看着她娇小的躯体里藏着勇武的灵魂,嘴角的笑意更浓。
而后抬起右手,看了一眼那木板茬子,左手猛地一拔,鲜血飙出来,他却丢掉木板,左手摁住伤口,面不改色。
“小伤而已,九小姐不必自责。我方才听闻九小姐要去长公主府治病,那烦请九小姐先给我治手,就当是还刚才我救你之恩了。”拓跋魁看她的眼神痴迷中带着霸道,仿佛她只是个小猎物似的。
沈烟芷察觉到危机,她自然也不会给拓跋魁治伤,这事儿要是让九皇叔知道了,九皇叔非得连夜宰了拓跋魁不可。
因此,她掏出一瓶上好的云南白药粉末递过去:“这东西洒在伤口上,比什么金创药好多了。我这双手可以医治天权死囚、罪人、甚至是我的仇人,但绝不会医治天枢大将拓跋魁!”
说罢,留给拓跋魁一个凶悍的眼神,就抓着七哥的手准备离开:“七哥,我们走。”
沈定杜走在沈烟芷身后,手中的环首刀未曾放下过懈怠,直到两人快要淹没在人群中后,沈定杜这才收回了视线。
人群之外的拓跋魁站得高看得远,直到那一抹倩影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回味地收回了视线。
近卫北伐忍着剧痛上前问:“大人,决不能放过他们!他们这是挑衅您!”
本以为拓跋魁会像以前一样大喝一声,杀无赦!
却不料他嘴角上扬:“的确是我不对在先,我不该那么粗鲁掀开马车门,就像……对待她,我日后也不该粗鲁撕开她的衣服。”
意淫到这,他嘴角笑意更浓。
他玩过无数女人,但从未有过让他动心的,眼前的沈烟芷却是实实在在击中了他的心。
拓跋魁回味着刚才撕开马车门的瞬间,那种感觉,真像是撕开了沈烟芷的衣服一样美好……琇書網
一想到日后这般对待美人,美人脸上或许会出现惊慌,或许会出现镇定,或许会出现厌恶,他的心就荡漾起来,说不出的开心。
北伐见主人笑得这般,心头已然明白,自己的左手算是白断了。
但北伐不敢有怨言,他只得点头退下。
这时,北战又问:“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去长公主府么?”
拓跋魁想起沈烟芷要去长公主府的,但她七哥必然陪着去。
念及此,拓跋魁摇头:“罢了,先饶了这小兔子,听闻天权新出了个了不起的铸剑师,刚才沈定杜使用的那武器我从未见过,只觉得锋芒毕露,杀伤力极强,咱们先去拜会那铸剑师吧。”
其余几人连忙点头,北伐看着自己的断手,拧紧眉头:“大人,那武器很厉害,我手臂断掉的瞬间,根本察觉不到疼痛,连伤口也是整齐的。这样的武器若是用于年末之战,只怕咱们要吃亏。”
闻言,拓跋魁不以为意:“他们能有这样的武器,咱们也能有,走,去老地方会会老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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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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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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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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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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