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道声音里夹杂着大人两个字,对方来头不小。
再加上这马车可是插着长公主府的旗帜,因此对方还敢挑衅。
符合这些特点的只有一个人——天枢大将拓跋魁!
沈烟芷顿时拧眉,想起这畜生前世差点强要自己,还在战场上斩了自己几个哥哥。
她真想一枪崩了这畜生!
此时,马车外响起一道沉稳又带着狂傲的声音:“长公主府的马车?呵呵,在马车里的是墨茯苓?”
对方直呼长公主名讳,满是轻蔑,这人就是拓跋魁无疑。
马车外的车夫并不认得拓跋魁,因此冷声呵斥:“大胆狂徒,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找死!”
说罢,一个长鞭甩过去。
空气中传来长鞭挥舞的声音,但沈烟芷却蹙眉。
不出意外的话,这车夫要被教训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传来了车夫的惨叫声,以及滚落在地的碰撞声。
“区区车夫也敢对我们大人不敬?找死!”这是个年轻的声音,应该是拓跋魁身边的近卫北伐。
天枢在南,天权在其北,北伐这两个字明晃晃是挑衅。
然而,拓跋魁的近卫还有三个,分别叫北征、北战、北胜。
这是对天权的羞辱和践踏,其心昭昭,世人皆知。
只可惜,天权内忧外患,实力空虚,敢怒不敢言。
沈烟芷坐在马车里,脑子里都是前世听闻的那些悲惨和祖国被践踏的痛苦。
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护住天权,绝不让其他八国入侵毁天权!
此时,镂空的马车外,一道人影明晃晃可见。
来人络腮胡,大肚子,生得勇猛雄壮,就跟打泰拳的似的。
那是北伐。
北伐甩着膀子对着马车里的人一顿奚落:“墨茯苓,怎么?回了天权就忘了在天枢的规矩了?见到我们大人,还不跪下迎接?想要我亲自动手吗!”
粗犷的吼声和行事作风立刻就让旁观者都猜测到了这一行人的身份。
“是天枢的大将拓跋魁!”
“一定是他!”
“糟了,不好了,天枢提前来人了!”
百姓们乱作一团,马车里的沈烟芷则是已经给枪上了膛,准备一枪崩了拓跋魁。
但她有忌惮,此时距离年末之战还有五个月,如果拓跋魁死了,战争一触即发。
边境的父亲和舅舅是最危险的,天枢一定会立刻大军压境。
到时候只怕她来不及支援父亲和舅舅,他们就出事了。
再者,拓跋魁就这样死了,天权皇帝和三位皇叔必然怪罪于她和沈家。
沈家和她都会迅速被斩首……
念及此,她强吞下怒火,将手枪收了起来,换成了一把麻醉枪。wWW.ΧìǔΜЬ.CǒΜ
不能杀拓跋魁,那就自保,这总该没错。
于是,沈烟芷对外铿锵有力道:“拓跋魁,瞎了你的狗眼,我不是长公主,我乃沈家将门之后,沈烟芷是也!我数三个数,你若不让开,休怪我不顾两国和平而动手!”
这话传出去,声音虽然铿锵有力,但哪里能和粗犷的汉子比?
拓跋魁听来,只觉得她这声音犹如猫爪心似的,柔柔弱弱,又勾魂。
拓跋魁大笑:“哈哈哈,原来是个美娇娘,你乃沈家后人?难怪敢对我呛。不过小妮子,你不该这样的,不然年末之战后,或许你还能和远在边疆的家人们吃个团圆饭。可惜,你现在失去这个机会了。”
说话间,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走向马车。
从镂空的马车雕花看过去,沈烟芷再一次近距离看到了拓跋魁。
拓跋魁长得十分英武,那双眼都是杀气,仿佛一尊无情的杀人机器。
他的胸膛高高耸起,就像鼓风机似的,一看就强壮健康。
八块腹肌是小麦色,结实有力,还十分齐整。
两只腿在宽松的裤腿下鼓起肌肉线条,优美而雄壮。
看到拓跋魁,沈烟芷还是难免联想到西楚霸王几个字。
当那健硕魁梧的身材走到镂空马车前,英武的脸逼近马车门,大手抓住门框,猛地往后一掀,整个马车的门都被掀开!
百姓们惊呼不已!
躲在后面马车里的三个侍女也尖叫起来,这时候被迫都下马车来,排排跪在拓跋魁脚下。
“求拓跋大人放过九小姐,她不知道您的天威,无意冒犯,求大人高抬贵手!”
温柔、温良、温恭三人不断磕头,瑟缩如筛糠。
拓跋魁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眼里都是嫌弃和蔑视。
但当视线看向沈烟芷时,却忍不住微微一动,魁梧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似的。
那一双英武的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呼吸忍不住一怔,蹙眉间,心动了。
只见沈烟芷端坐在马车里,波澜不惊,冷淡如冰的眸子直视拓跋魁。
她双手交叠藏在大袖里,左手露出白皙的五指,右手则是捏着麻醉枪藏在左手之下。
只要拓跋魁敢伸手过来,她一枪打在拓跋魁眼珠子上,让他瞎掉!
这么想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凶恶起来,就像一只猎豹,带着危险的野性美。
这一幕落在拓跋魁眼里,他的心骤然一动,跳得厉害。
拓跋魁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也睡过各式各样的女人。
但唯独没见过像沈烟芷这般美得清新脱俗,又在娇美中带着柔弱和野性,仿佛一朵美丽盛开的小小食人花。
这样带着危险气息的女人,直接激起了他久违的征服欲,以及一丝……爱意?
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远古时代,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的猎物,自己的另一半。
但高傲的拓跋魁不会承认自己第一次见到沈烟芷,就被这份野性美给吸引了。
他原本带着一丝丝惊诧的眸子忽然一眯,带着一丝淡漠和玩味:“长得真美,你就是沈家九小姐沈烟芷?”
话音才落,忽然拓跋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声暴露随风破空而来:“畜生!离我九妹远点!”
沈烟芷原本略带紧张的脸顿时大喜,她脱口而出:“七哥!”
这一声七哥让拓跋魁立刻回头,脸上带了一丝警惕。
毕竟他也听过沈定杜的名号,江湖人称活阎王笑面虎,一口长刀使得人眼花缭乱,大刀阔斧一般,杀人于一招之间!
这,就是高手!
一招定胜负,一招定生死!
顷刻间,沈定杜快马已到二十步之外。
他猛地踏马背飞起,身姿潇洒如猛虎跃起,右手持一口长刀,犹如怒目金刚猛地朝拓跋魁砍去!
“畜生,去死!”沈定杜一声暴喝犹如猛虎出山,气势滔滔。
任凭前方千难万阻,他自一刀斩破!
拓跋魁看得心头微微震惊,一时间忘记了闪躲。
还好北伐快速推了他一把,才忍让拓跋魁完美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只是,长刀划下,北伐右臂直接被斩断,拓跋魁披散的长发被斩断几缕!
那一刀顺势劈在马车上,凶猛异常的攻击带着滔滔杀气,直接让马车板子裂开、爆破!
沈烟芷虽然不懂古代武功,却也感受到周遭气压陡然增强数倍,马车空间骤然炸开!
她美眸一瞪,惊诧和惊吓写在脸上。
她连忙往外跑,伸手出去:“七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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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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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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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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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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