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淡薄的白色长裙,其上是金丝银杏装饰的缠枝花样。上身略微素净,却是下摆铺满了银杏。头发也半散着。只用簪子束着一半的头发,松松软软的,被风吹过,缕缕发丝纷飞,弱柳扶风的模样尽显。
常苒急忙站起身给瑞王请安。低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鞋子,就赤着脚站在地上扶了扶身子,也正好用裙摆挡住了赤着的脚丫。
萧承言随着常苒方才的目光也瞧见了,急忙拉着常苒起身。并问道:“鞋呢?”
芷兰跪在地上也找了,忽而说道:“小姐赤着脚跑出来的。”
常苒方才想起,脸上略略泛红。
萧承言一笑说道:“坐吧。别拘束。”
常苒极其尴尬的笑了一下,才向后坐去,却是忘记是躺椅,一下估量不够,整个人随着躺椅向后扬起。
萧承言急忙用手去拉。
常苒却是就势一个后翻从躺椅上翻了下去。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头发也用手一带还柔顺的在侧边垂下来。可目光对上萧承言的一瞬,一下两边嘴角就落了下去,极其委屈的样子。她想起裙摆下虽是有白色亵裤可也太不雅观了。不由得觉得丢脸。
萧承言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常苒身子矫健了。却是急忙过去问着。“伤到没有?”
“没有。”常苒应着。
萧承言松了口气,拉着常苒起身。
重又扶起摇椅。
常苒重新坐上去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瞧着萧承言也坐在边上,常苒才道:“今日之事,给您添罗乱了。实在未曾想到,最后那般仆妇都被调走了。”
萧承言坐在边上的躺椅上,看着常苒的神情。似乎真想看看是不是她的本意。
常苒却是又道:“墨贞也找人看了。伤的......”其实常苒想说伤的不重。可未免推脱。
“嗯。不重。”萧承言早就在外听到了。
常苒一时间再次不知说些什么便道:“王爷方才......怎的不进来呢?”
“怕你拘谨。想着一会再来。”萧承言说完才发现,常苒坐的一本正经。同方才不同,由于并未穿鞋,右脚踩在地上,左脚踩在右脚上。不禁皱了皱眉头。“能抱你回去吗?”
常苒愣神的功夫。萧承言已经站起身,走过来抱起了常苒。常苒的胳膊无处可放便也慢慢揽上萧承言的脖颈。
这次是萧承言并未想到常苒会这般轻。左臂也不是抱在肩膀,而是常苒脊背的位置。常苒便离得萧承言极近。常苒瞧着萧承言的模样,那般低头瞧着自己的模样,口中呢喃了一句“尚......”战字没说出口时就紧紧咬住了下唇,终究没说出口。
“嗯?”萧承言挑眉看着常苒。
常苒抿抿唇没有说话。
萧承言扬起微笑。刚要说话。常苒一下绷着身子,手臂用力靠近萧承言,贴在耳边说了一句。“张嬷嬷在看着呢。”
萧承言嘴角弧度更大,却是半转了身子,脑袋凑过去亲在常苒脸上。却是眼睛含着笑意的瞧着常苒惊讶的模样。常苒瞬间眼睛瞪得溜圆,脸一下便红了起来。左胳膊也从萧承言脖颈上放下,瞬间手背贴在萧承言方才碰上的右脸上,一下低下了头。
张嬷嬷那个角度,看不清瑞王是亲的哪里。
萧承言这才抱着常苒,再次迈进正房。用脚带上了门。把常苒放在软塌上说道:“今日王妃睡软塌。本王要睡床上。”
常苒木讷的点了点头。却是脸还埋在萧承言怀中,丝毫没注意萧承言在腿弯处的手早已收回了。背上的手却是依旧还揽着常苒。那般站在窗前,笑的和煦。右手轻轻摸着常苒垂下来的发丝。
门并未完全关上,外头张嬷嬷瞧着,露出了笑容。
屋内一直到常苒反应过来,才缓缓离开萧承言的怀抱。软塌上的小被并未收起,一直放在软塌上倒也不怕张嬷嬷说些什么,毕竟拉开衣裳便可知道,那定是做不了假的。可只要瑞王和瑞王妃一直在一处,倒是谁都不着急的。常苒此刻拉着被子盖在身上,便也不再言语。
萧承言问道:“安寝吗?”
“嗯。”常苒点了点头。
萧承言过去关紧房门,吹灭了两个烛火。只余床尾一个昏暗的烛火透着微弱的光。
第二日一早,高月盈便着人回高家。让高家去问问墨香家里,能不能把墨香再卖回高家。这还是墨香用着顺手些。
接下来两天,常苒便在边上给瑞王研墨。虽是晚间没有在睡在一屋,可看着常苒在旁,萧承言觉得心里高兴的紧,便想起了眼前这番场景,便是红袖添香。若是当年能有幸,在一同读书,该有多好。唯一不如意之处便是高月盈时常借着请安的由头,也过来叽叽喳喳的。公务中也有些是觉得常苒瞧着不大方便的,便都积压在常苒离开后在处理。便也没有再去懿德院睡。只歇在书房。
萧承言时常研究军事布局,常苒也会好奇的看上几眼。但是却不插话,表现的似乎也不在意。萧承言也觉得倒也无妨,看则看以。瞧着常苒悄悄揉着手腕,萧承言轻咳一声。等着常苒向他告饶,但是常苒却是端正了姿势,又开始研墨。萧承言便也没在咳嗽,想是她不懂得服软的。
“高妃娘娘派人过来,说有要事禀告,请爷移步禧仪院。”小北恭敬的在门口禀告着。
萧承言问着:“没说具体何事?”
小北摇着头说道:“未曾说。只请王爷过去。”
萧承言放下手中的毛笔,便站起身来。
常苒急忙说道:“王爷,那我便先回懿德院了。”
萧承言看着常苒,略带笑意,说道:“你就在此等我,即刻便回。”心中却想,你想如此逃跑,可是不成。说完便带着小北去了禧仪院。
高月盈迎在禧仪院院门口。
“何事?”萧承言直接问着。
“爷,着外头热,里面有冰。”拉着萧承言走到屋中。
萧承言坐在屋中,看着高月盈在边上倒着茶。才说道:“盈儿今日回门,家中平顺安康。妾身的三哥哥也是准备明年科考了呢。”
“嗯。”萧承言只是应着。
抬头端进来一个酒壶。高月盈倒出了一杯,奉给萧承言。www.xiumb.com
萧承言看着这奉上的酒盏,可那桌子上还有刚倒的茶盏。只是低着眼帘,看了看问道:“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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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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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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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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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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