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跪在地上请求无用,可也不能这般瞧着芷兰死在眼前。瞧着板子挥起的空档。一下起身护在芷兰身上。却是边上唱数的内监丝毫没有停顿,负责责打芷兰的内监也不敢住手,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正座的长公主。便继续挥动。可也不敢打的太用力。
“嗯......”常苒咬着牙替芷兰挨了三四下。
“把她拉开。”南阳长公主说着。此刻她正坐在殿宇门口摆的太师椅上,远远的瞧着着院子中的一切。阳光正好透过宫宇打在院子中,一切本该暖洋洋的。却是长公主带着贴身奴仆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之上,处在黑暗之中,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长公主话音刚落,便边上两个宫女便过来强行拉走常苒。常苒身上被打了几下,正是痛的厉害。此刻被强行拉走,也牵动了伤口。却是急忙说道:“不。不。长公主,求您放过芷兰吧。她无辜的呀。”其实常苒想说,她们都是无辜的,可是她谁都救不了。
芷兰边上还有五、六个宫女。都是像芷兰一样被按在那庭杖,却是没人护一下的。
这短暂的停顿,什么都阻止不了。一切都在进行,报数的太监也一下没耽误。毕竟本就是重杖,没人能挺过规定的一百下庭杖。报数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常苒在边上被两个宫女抓着肩膀。可瞧着那朱红大杖一下一下打在芷兰身上。那身下早已洇湿。芷兰都没有力气在叫喊一声。常苒摆动胳膊,不顾两个丫鬟的拖拽,硬是挣脱了开,跑了过去挡在芷兰身上。
那朱红色大杖一下没收住力打在她脊背上。“啊!”常苒嗓音低沉的叫出一声。
为着她的再次挡上了,那内监便再次停了手。
“你......”长公主手缓缓抬起,指着常苒这边的方向。“这些丫头犯了宫规,差点纵火烧了紫璇宫。连外头请安的皇子都惊了。你却还护着。”说完仿佛气的身子直颤。
张嬷嬷急忙摸抚着长公主胸口顺着气。
“等什么呢?打,受不住了自行便会起来。”桂嬷嬷在长公主边上说着。
可紫璇宫的内监,比划了一下终是没有动手。他们之前已经打过这个常小姐好几杖了。可这小姐被拖走了又跑了回来,这可是官眷,若是被打出个好歹怕是小命便也不成了。
桂嬷嬷走过来,拿过一个大杖,猛足了劲便照着常苒身上打了上去。可常苒死活便挡着身下的芷兰,若是在打下去,芷兰必死无疑。她不能起身。只能一下下扛着。“啪”“啊......啊......”七、八杖连续的打下去,常苒一声比一声凄惨,最后都无力叫了。只一双眼睛紧闭着,内里都是泪水。牙也紧紧咬着唇都发紫了。m.xiumb.com
芷兰直一个劲的哭。
张嬷嬷看了长公主一眼,便过去拉住了桂嬷嬷。“得了。到底是主子。若是这救治不当,臀部落了疤可是不成。这丫头也是卖的常府身,不是宫里。传出去也不好听。”
桂嬷嬷看了看四周便也扔了大杖。站到了边上。
张嬷嬷叫两个宫女扶起常苒。常苒身上衣服上略微挂着血迹。芷兰却是已经被血迹大片洇湿。常苒气息微弱的低低说了句“先救芷兰。”便一动肩膀不叫她们扶着,自己挪了两步手拄在边上紫璇宫的中墙之上。这是后院和中院之间的围墙,墙面只一个砖瓦堆的厚度。先瞧着芷兰被人抬走,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鬓边发丝完全湿透了,身后也疼的厉害。整个手臂都支撑在墙面上。缓了好一会,才有宫人过来搀扶着常苒回了房间。
只那一个宫墙的中院。却是有一个人,也是紧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靠在那墙壁上。紧紧皱着的双眉,紧紧攥住的拳说明他也在忍耐。虽是没看到,却是听得真切。今日不止有犯错的宫女挨了杖,还有那个小丫头也挨了打。他也受过得,为了叫她来宫里,他也受过的。可他都受不住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住。直到那边声音全部落定,才喘着气睁开了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强忍住喘平呼吸,恢复正常。听着凌乱的脚步声开始靠近。萧承言才缓缓坐在前头的石椅子上拿起茶盏。不多时张嬷嬷便到了,行了一礼说道:“叫七皇子受惊了。紫璇宫教人不善,用人不当。长公主一气之下心中郁结,便传了太医,想是今日不便请安了。”
萧承言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问道:“姑母没气的狠了吧?不过奴仆而已,不值当的。那好生休息,便不做打扰了。”萧承言直接便带人离开了。
张嬷嬷回到南阳长公主寝殿说道:“七皇子回去了。”
“没说什么?”长公主闻着刚供上来的鲜花汁子,一个个用着天青色的陶罐盛着。香味各异。
“没有。客套之话罢了。就是面色发青。”
“哼。但凡聪明的就是知道被利用了。不过是当着他的面,冲着他的由头处置这些人罢了。今日这这中院失误了。除了他的人都没有旁的人,看不出来才奇怪呢。应该叫那些个人都留在那陪着听戏才是。这番明显,想是以后不会再来了。”长公主用手轻轻扇着闻了一个又一个。“这个味道不好,剔除了。”说完把手中那个递了过去。
张嬷嬷身后急忙出来一个宫女接过,拿着退出了寝殿。
张嬷嬷想了想说道:“那苒姑娘今日也挨了杖,这七皇子不会说出去吗?”
“他不会。触这个霉头做什么。只要这两日不说,过两日伤便好了一些。到时候就是再有人查问,常家那丫头自己也不会认的。她清楚的很......况且,若是真有意这丫头便不会任由听之,这么多次早进来救了。也就那么回事。”
“是。那中院只一墙之隔,可是听得真切。”
“待几日,她伤好了,就再去赏个花,把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叫出来见见,也认识认识。”
......萧承言从书房出来,一路上走到懿德院外。却是突然也想起了那日。想着白日处理完,才发觉似乎同当年紫璇宫的事有些相似罢了。今日的始作俑者便是张嬷嬷。可当年他也被牵扯其中,本是打着请安由头,伺机碰碰常苒。却是不想,硬是做了紫璇宫的眼睛和借口。目睹了争抢打架,撕扯辱骂。其后盖了由头便处置了那么些个细作,也叫他做个旁证。
站在懿德院院子外,正好借着错开的位置能瞧见常苒坐在院子里头乘凉。也听了几句常苒的话。想着若是此番这是你的授意,我愿意成全你。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帮你。无论何时你想我帮你,我定会出现。这么多年,其实我离你都不远的。只要你回头,必定会看到我。可你都没有。
萧承言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王爷......”常苒的声音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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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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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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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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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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