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看到萧承言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自己的肩膀,小声说着:“不是昨日,是这几日都没睡好。这夜间的风呜咽作响,吓人的很。”
萧承言笑道:“那便睡吧。我坐在这陪着你。”说完,另一只手便拉上常苒的手,轻轻抚摸。一点点温暖常苒冰凉的手。
天色黑沉下来时,门开了。雁南同沐菊也被推了进来。雁南手中还拿着几把钥匙,都是后院锁着的房门钥匙。
见到他们二人进来,萧承言即刻提醒他们禁声。
回头看着常苒睡得很熟,掖了掖被角,才带着两人去了后院。
在后院,常苒前几晚呆坐的亭子中。萧承言也坐在里面,听着跪在地上的沐菊诉说着这半月以来,常苒在宫中受的苦。连在一旁站着的雁南都有些受不住,小心的看着萧承言的背影。揣测着萧承言骤然知道常苒这些天受的委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待沐菊说完,萧承言突然站起身,就要朝着屋里而去。
沐菊看着萧承言越来越黑的脸,急忙拉起萧承言的衣角,又急忙松开。“王爷,娘娘极要强。这时候您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如日后多疼疼娘娘吧。”
萧承言站在那,闭了下眼睛。叹了口气,才说道:“晚了。你们也找屋子歇下吧。”说完才走回那个前后通着风,简漏的屋子。
看到常苒还睡着。萧承言又坐在床边,摸摸常苒的脸“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和我说呢。那高氏,屁大点事都得找人请我过去。你......你就那么不在乎我吗?”
看到萧承言关上门后,雁南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沐菊。忍不住说道:“你作为王妃的大丫鬟,也不能事事只听王妃的。王妃有傲骨,就真不同王爷讲。你也不能不讲。否则爷根本就不知情。受苦的还是王妃。今日这是若是早早说了,也不至于闹到今日地步。”
“我记住了。”沐菊低着头说着。
雁南回过身子,一一打开房门,挑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柜子中还放置着被褥的房间。出来同沐菊说道:“你睡这间吧。”
沐菊看了看,点头应着“都好。”
雁南便进了边上那间,在关门时候还说道:“夜间要是有事,只管叫我。”才关上了门。却也是虚掩着,并未关严。
常苒醒的时候,屋里都黑了。只有烛火还亮着。揉揉眼睛,看到萧承言跪在桌边在写着什么。常苒缓缓起身,走了过去。看到萧承言是在写佛经,并且边上也已经重新起了一摞,想是写了很久了。
常苒跪在萧承言边上。
“别跪在地上,凉。蒲团在这边。”萧承言看到常苒跪在地上,忍不住说道。
常苒按住萧承言拿着笔的手,“别写了。我们字迹不同的。”
“母后看到我帮你写,便也不会重罚你了。这事是两个人犯的错,不该只罚你。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同我说呢?嗯?”萧承言没有凶常苒,反而极尽温柔。
“不委屈。原就是我犯的错。”常苒说着。
萧承言叹了一声,继续写着。常苒便起身,跪到另一旁蒲团上研墨。
“别研墨了,歇着吧。之后的我来写。”萧承言并未停下笔,继续说着。
“还有好多好多呢。别写了。您,明日还上朝呢,时候不早了。”常苒小声的说着。
“都被母后关起来了,还上什么朝。母后自会找人去同皇兄说的。”萧承言还在写着。
“关起来?连您也出不去了?”常苒惊讶的问道。琇書蛧
萧承言停笔,看着常苒“要是你能出去,你会出去吗?”
常苒不太明白萧承言的话,直接回答:“当然。我前前后后,都被关在这半个月了。要是能出去,当然想回去府上,好好躺一会。”
萧承言笑了一下。用笔又沾了沾墨。常苒看着烛火下,萧承言的侧颜。盯了好久,好久......似要把萧承言深深记在脑中。
“王爷,高氏的伤重吗?”常苒问着。
“不重。”萧承言想都未想,直接答道。
“那您,日日都去陪她。”常苒的话,似乎又带着少许哭腔。
听到常苒说完,萧承言停下笔,转头看向常苒。
“我们成婚也快三个多月了,您......您有过一刻,喜欢过我吗?”常苒手中的绢子,紧握着。眼睛直直盯着萧承言看着,看着他的眼色,看着他的表情。
萧承言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手中的笔,滴下来一滴浓浓的墨在纸上。萧承言看到后便把笔放在砚台边。随即那只手捂紧了拳头,就放在矮桌上。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
常苒看到思考中的萧承言,还有他捂紧的拳头。反而笑了,目光重新转而看向萧承言的脸,才说道:“您,要不还是给我休书吧。”
萧承言看向常苒,咬咬牙说道:“你怎么又说这话?”
“左右我们都没有感情。您放我一条路,给我挪庄子里也好,让我去做姑子也好。求您别让我在囚在这宫里了。日后......日后,云姑娘进了门。”
“什么云姑娘?哪里又出来一个云姑娘?”萧承言打断常苒的话。
“您不是心仪于她,不日就要迎娶了吗?”常苒呼着气,说着。
“哪个同你说的?母后?”萧承言挑着眉问道。
“嗯。您也不用瞒着,太后说,您日子都选好了,画像都给我看了。我不反对。”常苒低着头,手中的绢子直用手搅着。
“呵......母后。”萧承言咬着牙,看着门口,点了点头。复又转头看向常苒“唉,你为什么不反对?我如今,娶谁,纳谁,你都没有意见吗?”
“没态度就是如今这个样子。反对了,指不定会关在哪里......”常苒略带委屈的语气说道。
萧承言深呼吸了一下,才说道:“母后同你说笑呢。没有云姑娘。我也没要娶别的女子。我的正妻,如今就在我眼前呢。我们拜了堂,结了发,定不会负你。况且那云倩儿才八岁。若是如此年纪都要挪到我府中养着,岂不是我这府中都要养不起了。是我这段时间忽视你了。没注意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不该。”说完后看着常苒憔悴的脸,还有不知哪里刮来的风,带起丝丝碎发,随风轻舞。忍不住就要抬起手,摸上常苒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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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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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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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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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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