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刚才那匹白马,腾地一跃而起,盘旋升空,化作金光万道,无法目视!片刻那金光落地收成一个黄熊……高约二丈,胸宽体魄,甚是雄健!琇書網
那黄熊张开大口,如雷一声暴吼,顿时山摇地动,裂石断木!它近前低头探视了下刚落地的那个婴儿,仰头朝天又是一声大吼!转过身来,纵身跃入旁边深渊之中,消失不见!
那老妇人惊坐在地,目睹这一切,心道:“这是羽山的羽渊,深通四海!这白马能入此深渊,定不是凡物。”
只见渊中之水,突然喷涌溢出!那深渊当地人叫“羽渊”,深达万丈,通江达海。此时那渊中的水如沸腾一般不断翻涌而出!
那妇人见水势汹涌。心中害怕,返身向高处逃去。但她的坐骑溪边兽却冲上前去,一口叼起正在啼哭的婴儿,转身追逐妇人也往高处奔去!
刚跑出几步,听得身后羽渊发出一声低鸣,如抽气吸水一般。妇人回头观看,却见羽渊之水又被羽渊重新吸入,霎那间水退声歇,只留下羽渊之水浑浊一片!
妇人心有余悸,找了块巨石坐下。那金毛溪边兽,却叼着那婴儿来到近前,将婴儿放在妇人怀中并不停的舔舐。
“你这自做主张的畜生,你干嘛要救这个婴儿?看那白马甚为奇异,这娃儿十之八九也是个妖精!让他随那黄熊入羽渊而去,岂不省去了千万麻烦?”妇人一边唠叨,一边仔细打量着婴儿身体。
这婴儿已止住了哭声,是个男婴,身披极细黄绒毛,似有那黄熊之相!但几乎和人间婴儿无异。再看婴儿粉嘟嘟,肉呼呼。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眉虽不甚清晰,但见双目灵透,正咬着一只拳头,嗯嗯呀呀地注视着老妇人。妇人笑道:“这不是人间婴儿,也不似邪魅怪物,倒有几分古灵精怪之气,定是个小山妖!如能训化,尚有可用之地。”
那溪边兽也在旁边打量这个婴儿,只见婴儿已将一个小手握成拳头,伸入口边吮吸!妇人便说道:“金毛,你给我惹了个大麻烦,带一个婴儿在身边,你我可就没那么逍遥自在了!走,趁天黑之前回羽城。给这孩子找个奶妈,不然饿死了他,还不白白忙活了这半天!”
羽城原是崇伯鲧的封地,崇伯鲧在此经营几十年,已成城邑。再往东几百里便是青丘国,属东荒之地,那里毗邻东海,海岛星罗棋布不计其数,已属蛮荒之地。
上古时,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海中有无人之岛,也被各类虫兽盘踞占据,也有那山精水怪寄居于此!更有许多魑魅魍魉隐蔽于荒野山薮之地。白天鬼怪精灵尚畏惧太阳光芒而潜藏不动,日落之后有那邪魅常游于荒原,祸害人畜。
崇伯鲧建羽城城郭,一为保护百姓安全,二是使四周部族能在一个地方交易物品,互通有无。他将烧陶的、冶金的、做木器的、做农具,酿酒的聚集在一起,这样可以让百里之内各部落之间的买卖易货,变得方便容易。
三年前崇伯鲧因盗取息壤治水,而致杀身而死,其妻弟有莘崇明便接管了此地。发妻士敬及长子炎融,率家人迁往南方欢兜国去了。
羽城虽经历了三年前那场大水侵袭,但水退之后很快又恢复了生气,毕竟城廓坚固且地势较高,再加上城周开凿有护城之河。三年前黄河水退之后,城内便也很快水退地干。洪水中幸存逃离者皆已回到家园,经此一劫后,羽城更成为附近百里之内部落民众聚集之地,变的越发繁华。
沿途之上,人流不断。
那妇人怀抱婴儿骑在金毛溪边背上,这婴儿才来世上不到一个时辰,仅偶有啼哭,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睡觉。那金毛溪边兽是一种灵兽,知道背后有婴儿不可颠簸,因而放慢脚步稳稳当当埋头行走,象是变成了一匹金毛马驹般稳重顺从。
到了城门口,已是金乌西沉,守城军卒跪地朝西方日落之处拜倒,口中念道:“恭送太阳西沉,落入禺谷,安全潜回东方大壑,祈求明日太阳按时升于扶桑。”念完伏地三拜。
拜完太阳,守门军卒站起身来,对道路上远处行人喊道:“山有惑人之夔,野有害人徨鬼,泽有食人委蛇,要入城的赶紧了,半刻后关闭城门!”
话音刚落,城门口的、道路上的行人、商旅,无不慌忙收拾行礼财物,加紧步伐赶进城去。
来到城中,妇人怀抱婴儿下了溪边兽,便走边向街边商户打听,附近可有正乳养婴儿的人母?好讨要点奶水喂养孩子。
沿途商户大多摇头不知,至天将黑之时,也未找到奶妈。
那婴儿突然又哇哇啼哭起来,因是腹中饥饿难耐了!那妇人面露不耐烦,对着身边金毛边溪大声说道:“真是多管闲事,弄这么个累赘包袱,现在想扔又扔不掉!”
说完,转过脸来,对怀中婴儿恨恨地骂道:“哭什么?你娘死都未见你哭的这么大声,现在饿了倒知道嚎了,根本就是个情无义的东西!”说完,用嘴咬开葫芦口的塞子,往嘴里倒下最后半口酒水。
三两步来到一高挂酒幌的酒家门口,说道:“小二哥,量一葫芦酒多少朋贝?”店家看了看她和那婴儿,说道:“半朋贝一葫芦。”
妇人又道:“量一葫芦酒,再加今晚食宿,一朋贝行不行?”
店家面有难色道:“妇人,住宿饭食可以,只是这婴儿似乎不是你的,夜间哭闹可会影响客人休息,我看您还是只咕一葫芦酒吧。我们可以多卖些干粮卤肉给你,凑足一朋贝,你看行吗?”
妇人怒道:“行行!依你,好在今夜不会有雨,天也不甚寒冷,找个草窠荒院凑合一夜得了!给我来几大块鹿肉,再给我弄点稀饭喂这仔子!”
“好的,这就给你打酒切肉烧稀饭!”那店家略觉得歉意,所以不停鞠躬陪笑。
老妇人掏出一枚朋贝,交于店家,那店家收了妇人递过来的朋贝,如获至宝!仔细看着朋贝说道:“真是好东西,花纹细腻,外表润滑,真是好宝贝!好几天都没换到这东西了,大多见的是稻麦黍豆,鹿麈鱼雁。嘿嘿,总算有愿花钱的了!”
收了朋贝,小二又道:“您老往前约半里路程,靠左边有一废弃院落,原是城主家用来祭祀山神先祖的,现已荒废,应该可以将就过夜。”那妇人道了声谢谢。先倒过一碗水,一饮而尽。又给那婴儿喂水,可能是太过饥渴,那婴儿竟然咕嘟咕嘟的喂了半碗水下去!
不久,妇人带着婴儿、酒、鹿肉和一钵稀饭,找到了那个院落。探头往院里查看,正直初夏时节,院内草长虫鸣,的确是个荒芜的院落。
妇人进入院子,找了个干燥之处,将一块兽皮铺在地上,又将婴儿放在兽皮之上,点燃了驱虫草,然后用一木勺喂那婴孩稀粥。
说也奇怪,在院子外那婴儿只是昏昏沉睡,刚入院落那婴儿便手脚乱舞,直至掀开眼前遮挡之物,睁着一双圆眼,骨碌碌不停地四下打量这个院落!
妇人道:“这娃儿果然不是人间之物,仅这半天便如人间满月的孩子一般。哼!定是个山精水怪之类!”
这婴孩也真不似人间婴儿,当老妇人将稀粥送到嘴边,这娃儿张口就会吃,只消半刻便就那砵稀饭吃完。稍加哄逗这婴孩便沉沉睡去!妇人将外衣披于孩子身上。在旁边续燃了驱虫草插上。方才拿起酒葫芦,将鹿麈扔下一大块给那金毛溪边,便各自吃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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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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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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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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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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